次日。

米路被敲門聲吵醒。

別的女演員會顧慮男女之別，南姐是正牌女友，從米路腋下鉆進房間。

兜轉了一圈，頂著嬌美的鼻子到處嗅。

米路揉著發脹的腦袋，CPU還沒開機。

納悶地問道:“狗里狗氣的，聞啥呢？”

南姐義正言辭道:“聞聞有沒有特殊的氣味。”

米路歪著腦袋，不能理解。

南姐挑明來意:“偵查一下，有沒有前女友好兄弟女員工啥的，半夜鉆你被窩。”

米路神色恍然，旋即氣忿道: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章若南輕蔑地睄了睄他。

“什么人？有前科的人！”

米路卡殼，追問道:

“就是有異味，你也聞不出來啊！”

南姐揚起粉唇，自信道:

“我查過了，內啥后的味道像石楠花。我知道石楠花的味道不就等于知道內味了嘛?！?

米路投以佩服的目光。“理解很通透，真有你的。”

南姐傲嬌著臉，對檢查結果很滿意。

看到米路光著膀子，四角褲衩舉著旗桿。

后知后覺地“啊”了一聲:

“大清早玩裸的，要點臉不？”

說罷，邁著小碎步倉皇逃離。

米路CPU都快被干燒了。

一大早剛起床，他在自己房間里光著上半身，既不違法又不違背倫理道德，怎么就不要臉了？

米路在干濕分離的盥洗臺沖了把臉，望著鏡中的男人。

帥氣冷酷，生人勿近。笑起來又有金秀賢、樸寶劍、宋仲基的影子。和韓流人畜無害的小奶狗一掛的。

得益于半個月的跑步、仰臥起坐和卷腹鍛煉，長了點肉，體重達到70公斤，看起來有點男人味了。

章若南飛一般逃出米路房間，手掌扇著風，試圖降溫。不用猜，都曉得臉紅了。

米路勻稱的身材，有點彭宇宴的輪廓了。低配版理想型男友，不聲不響進化為芳心縱火犯。

這哪招架得住啊！

怪不得她昨天騎在米路身上，觸感還挺舒服嘞。

......

十點，米路和制片陪同官官們，出席了《鬼怪》開機儀式。

掀開攝影機上的紅綢緞，典禮結束，進入實拍。

趕到東南大學。

警戒線兩側，簇擁著年輕的面孔。章若南的腦殘狂熱粉，歇斯底里沖劇組的方向嘶吼:

“驚若翩鴻，千載南逢！老婆，我愛你。”

制片人叫龔格爾，也是北電的，低頭掩嘴笑。

米路撇了他一眼，打頭向劇組方向走去。

“米路米路，永不迷路。”

女粉們激動地伸手，喊著應援口號。

米路窘迫地和她們拍手。心想，實在沒的喊了，就直呼其名唄，玩諧音梗挺尬的。

南京隨處可見百年古建筑，東南大學四牌樓校區也不例外。

一路走來，兩旁參天樺樹，枝蔓在半空縱橫交錯，籠罩住頭頂的天空。抬眼望去，大禮堂是巴洛克文藝風，圓形穹頂采用銅質覆蓋，天光映照下金光熠熠。

走近堂前，有一處噴泉。

天色朦朦，烏云很低。

氣象臺預報，今日有雨。

劇組不用等雨，開來灑水車，要人工降雨。

自然雨，降水量太大，會把偶像劇變為災難劇。人工降雨淅淅瀝瀝，更能營造出浪漫的氛圍感。

《鬼怪》采取順拍，為了劇情連貫，情緒遞進，演員迅速入戲。

第一鏡的內容是，鬼怪和新娘的初見。

章若南畫好了妝，穿搭清純可愛?；疑B帽衛衣，紅黑格子的女生短裙。

和女演員們坐在保姆車里取暖，看著米路揚著手指揮劇組，解讀他的唇語。

“工作時間，稱呼職務！”

“副導呢？趕緊安排演員走位，等米下鍋呢？偷懶耗完一天，混上一天工資是吧？”

“攝影師找機位；導演助理安排群演走戲；美術指導？拉屎去了？他不會掉坑里了吧！燈光抓緊打光；錄音調試設備，吊桿員就位。”

接下來，是攝前燈光測試和拍攝預演。

米路是標準的學院派導演，拍攝流程嚴格遵循學院派的五步驟。

趁劇組忙活，章若南蹦跶到米路身邊，拍了拍他胳膊，洋洋得意道:“我都猜對了！”

看米路困惑，又解釋說，米路指揮劇組的話，她能猜個七七八八。

指著一群演員，仰著俏臉道:

“他們可佩服我了?！?

米路已經換上了優雅的西服，肩寬體長，襯得他風度翩翩。

章若南癡癡地看著米路，只剩下美眸一眨一眨的。

米路摸了摸南姐的腦瓜，寵溺道:“我家南姐真聰明?！?

章若南桃花眼微合，天真無邪地笑，旋出淺淺地梨渦。

米路輕輕刮了下她的鼻梁。

田里、副導、攝影師等幕后，連連稱奇，剛還片場暴君，轉瞬絲滑切換好男友。

演員們也瞄著他倆，甜蜜的場景，如寒冬陰天變盛夏晴天。

美術指導邁著虛弱的步伐回來，向米路解釋道:“米導，昨晚吃壞肚子了，實在不好意思?！?

米路身子挺拔，嚴肅道:

“懶驢上磨屎尿多，整個劇組都在等你，趕緊干活?！?

劇組張望的人，看到情緒化兩極的米路。

心里暗道: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艾克神！”

場記打板后，田里拿著擴音器喊完，坐到監視器前。

簡單的初見戲份。

鬼怪和新娘擦身而過。

鏡頭里。

米路邁著步子，在雨中漫步，舉起黑色雨傘，緩緩露出帥氣又冷冽的面龐。蓬松地中分卷，星眸深邃，藏著一汪深海，宛如落入凡間的貴公子。

章若南腦袋低垂，些許怯懦地抬頭，俏臉瓷白無暇，和鬼怪對視。

“咔！過！”米路看完回放，立馬安排下一鏡。

“燈爺打光，拍特寫。”

拍完初見戲份，轉場到校門口，拍攝劫匪綁架章若南的戲碼。

東南大學是影視劇熱門取景地，《致青春》《少年派》都來過。校方支持拍攝，給的時間卻不是很多。要緊快完成學院的戲份。

好在天公作美，雨一直未下。

到傍晚，提前完成拍攝進度。

飯后，米路也不得閑。

和田里查驗今天的鏡頭，商定明天的拍攝計劃。

又和幕后溝通，提前預演。

待大部隊走出米路套房，守在門口的章若南，敲門走進。

看到米路和田里談事情，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僅一天，田里對小師弟的佩服，滔滔不絕:“路兒，你拍這種細膩的感情戲，真的特別拿手。”

米路心里得意，面色平靜。

田里作為B組導演，要跟幾天拍攝，吃透米路需要的風格和節奏。再分組，趕進度。

聽到師哥的夸贊，米路謙遜地擺手說，不值一提。

田里依舊很激動:“真的！要論細，還是師弟夠細。”

米路聞言，瞬間黑了臉。

田里還沒察覺，繼續喋喋不休。

米路和章若南對上眼，南姐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唇齒輕啟，低聲道:“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