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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大軍康郎發

  • 此劍斷明玦
  • 穆忻
  • 4203字
  • 2024-07-03 22:26:30

——“昨晚眼見就要得手,可是朱元璋手下一眾武林高手出現,把他救走了。不過他已經受了重傷,加上孫先生當初教他假的內功,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

六人回到應天城中陳銳所居館驛,見陳銳背后傷口仍在流血,潘桐卓與張穎忙取金創藥替陳銳包扎,但血將藥又沖開了,張穎束手無策,眼角竟自濕了,她伸衣袖抹了抹眼淚,心中微一定神,對潘羅二人道:“我去請師父,請潘大哥羅師姐先照顧好他。”二人點頭應了。

不過多時,石于常、薛越和張穎走了進來,薛越見了,伸指點了陳銳背后幾處穴道,血登時流得緩了,張穎和羅鏡才用金創藥,取布條包扎好。石于常問是怎么回事,張穎將陳友諒手下五行將下戰書約陳銳夜斗之事說了,薛越和徐如林是師兄弟,也通些醫道,知道這是消耗內力太大所致,便對三人道:“銳兒外傷雖重,故此這般昏迷,但于性命無礙,讓他好好休息,將養幾日也就好了。他練過旋靈派的太虛玄氣,一定撐得住。”石于常嘆道:“這孩子受苦了,他若將此事通知你我,也不至于重傷如此。倒是那幾個什么五行將,可令人好生頭疼。”薛越皺眉道:“怎么江湖上這么多后起之秀?可把我們這些老骨頭都比下去了。”石于常道:“這事明早我們告訴朱元帥,看他如何處理了。”便與薛越相偕離開,臨行時還吩咐三他們照顧好陳銳。不過多時,潘桐卓,羅鏡,韓都和魏石玉也一同離開,只張穎在榻邊守著。

第二日一早,陳銳已悠悠醒轉,只覺后背劇痛,四肢虛弱無力,憶起昨夜之事,知道自己死里逃生。見張穎伏在自己榻邊,心中好生感激,伸手輕撫她頭發。張穎也已醒來,見他沒事,對他微微一笑。陳銳也報之一笑,輕聲道:“可苦了你了。”張穎道:“為你苦這一夜又算得什么呢?”陳銳更是激動,掙扎著要坐起,張穎道:“你再歇一會兒。”陳銳只得依言躺下,又緩緩說道:“我還有一事不明,昨天練劍練了半日,到了晚上就覺內勁不足,這才落敗受傷。那次從莆田到普陀尋你,也出現了這種情況。我自學了旋靈派的‘太虛玄氣’之后,從未覺得有內力受損,這次卻出了亂子,可教人想不明白。”張穎輕撫他手背道:“會不會那‘太虛玄氣’徒具虛名,你練了并無益處?”陳銳搖頭道:“旋靈派享譽數十載,孫先生功夫如此高深。”張穎驚道:“那難道是……難道是他一開始傳你的,就是假的?”陳銳心頭一震,顫聲道:“我原本懷疑孫先生通敵賣國,但若如此……他心機竟如此之深,早在我去那學內功之前就設計好了。”張穎怕他憂慮以致傷勢難愈,便道:“現在尚未水落石出,還不好便下定論。”

陳銳受傷不輕,加之內息一直不調,幾日來一直臥床不起,只要一運氣使力就感覺到胸口氣阻。這幾天高霸天,薛越,石于常,以及華平天等漢義會所屬幫會、門派者領紛紛前來探望,常遇春也受朱元璋所遣前來,言道朱元璋軍務繁忙,又在苦思解決五行將之策,不暇分身。

這一臥就是十五日,到第十六日上陳銳已能勉強下地。張穎自識得陳銳以來,傷重之時并非沒有,但纏綿日久的只怕要數這次了。張穎自是愁眉不展,但面對陳銳仍是強顏歡笑,陳銳如何不知她心意?也裝作日漸痊愈。

張穎四處去向各派掌門中精通內功之人請教,都說按陳銳以如此深厚的內功此傷早該痊愈,但現今情況偏是中氣虛弱,內功不足之象。眾說紛紜,誰也拿不定主意。這一日張穎坐在廂房門口發呆,抬頭見朱元璋帶了兩名侍衛走上前來。張穎上前行禮道:“朱元帥。”朱元璋點了點頭,問道:“陳盟主可在里面,我有緊急軍務與他相商。”張穎道:“他傷重未愈,此刻正在休息,只怕……”話未說完,朱元璋便走了進去,兩名侍衛在門口等候,張穎便欲進去,兩名侍衛攔住了她,張穎嘆了口氣,只好坐在門口石階上。

朱元璋走進廂房,見陳銳躺在床上,陳銳見是他來,忙起身行禮道:“未知元帥親臨,有失迎迓,還請元帥莫怪。”朱元璋笑道:“久聞陳盟主身體有恙,近幾日軍務繁重才未來看你,心下好生慚愧。”陳銳道:“元帥說哪里話來?”心下嘀咕:“平時他高高在上,不給人留任何情面,今天怎么和我低聲下氣的。”朱元璋沉呤半晌,說道:“洪都至今已被圍兩月,這邊戰船將能下水,三日之后,我們全軍行至康郎山,北面鄱陽湖,在那里與陳友諒決戰。到時請你帶領漢義會所屬武林人士,編成一路軍隊,你做前鋒將軍。”陳銳心下明白:“是了,他要我領軍,自然語氣低下,但我現在傷重難愈,半點力氣也使不出,縱有此心也無能為力。”便道:“元帥提拔,在下本應受命遵行。但在下才能有限,加之傷重未愈,破陳之事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漢義會中不乏德高望重之人,還請元帥另尋高士。”朱元璋皺眉道:“半年前我允你收服七雄后便可參軍,結果戰局吃緊,正缺人手時你卻說要去辦要事。如今與陳友諒決戰你又諸多推搪,你若有什么難言之隱,和我說出來,我替你解決就是了。”陳銳沉思不語,朱元璋嘆了口氣道:“陳盟主三思。”便走出門外。

張穎在門外見朱元璋離開,便進入屋內,問道:“他和你說些什么?”陳銳把適才二人之言轉述了出來,張穎道:“他說這話,只怕是疑心于你。”陳銳只點了點頭,半晌無言,過了一會才道:“說不得,我只好勉強答應他了。”張穎急道:“那怎么成?你還沒好呢。”陳銳搖了搖頭,說道:“若不表清態度,勢必一直見疑于他。”張穎正要開口,只見二人推門進來,卻是潘桐卓和羅鏡。陳銳坐起相迎,潘桐卓搖手道:“陳兄不必多禮。今日我遇見一事,前來告知你。”陳銳問:“何事?”潘桐卓瞧了一眼門口,見房門緊閉,這才說道:“適才師父舍我去相請秦翼大哥,卻發現七雄的行轅房門緊閉,房中隱隱傳出人聲,我輕步入內,聽見朱元帥和七雄正在談論你。”陳銳疑道:“談論我?談論我什么?”潘桐卓道:“朱元帥說:‘秦將軍曾說,那陳銳武功高強,與你們交手,曾兩次以少勝多。可上次斷劍林中卻敗給陳友諒的五個手下,此事大有蹊蹺。’”張穎說道:“這只怕是有事求七雄了,用了這等激將法。不過以他身份何必去求。”潘桐卓又道:“且聽我說。秦大哥頓了一頓,說道:‘那五人自稱五行將,想來武功極高,否則陳盟主不會因此落敗受傷。’朱元帥道:‘不然,以我之見,那五行將與陳銳里應外合,想在日后決戰時合擊于我。那日斷劍林中多半便是商議對策,假裝受傷便是讓我放松警惕。剛才我問他是否愿意帶兵,他卻諸多推搪。’陳兄,朱元帥只怕已經對你起疑。”陳銳嘆道:“他在去找七雄之前就來和我說過此事,想不到他真的懷疑我了。”張穎問道:“后來怎樣?”潘桐卓道:“七雄中韓兄弟道:‘我和石玉那日去接應他,確實是身受重傷,兄弟們也都曾探望,此刻確是傷重未愈,這決計裝不出來。’朱元帥說:‘那么你們替我辦一件事。’七人齊問何事,朱元帥說:‘我要你們監視陳銳,一有異動立即向我稟告。如果情況緊迫,便下殺手。’我待朱元帥走了,替師父請他們過去后就立即來告知你此事。”

陳銳不語,支撐著站起身來,取下掛在壁上的黑鞘長劍,拉著張穎的手道:“穎穎,現今人心思變,我參朱元帥軍乃是一心報國,但若見疑于人卻無法洗脫,這番心意豈非白費了?因此我寧可力盡而死也不愿茍活。”張穎道:“你的心思我豈有不知?只是……唉,你若死了,我怎肯獨活。”

羅鏡笑道:“你們兩個情致纏綿也不急在此時,現下還是及早找朱元帥為好。”張穎臉上一紅,又道:“也不知是誰整天和潘大哥在一起。”羅鏡啐了一口,偷眼去瞧潘桐卓,潘桐卓訕訕地道:“我們快去找朱元帥吧。”

四人徑去朱元璋官府,陳銳叫道:“朱元帥,我要帶領漢義會的武林人士,做前鋒將軍。”這話雖然說得有氣無力,但自有一股威嚴在其中。朱元璋臉現不滿之色,但轉而變成喜悅,問道:“此話當真?”陳銳點了點頭。朱元璋吩咐手下親兵,于校場上盡會眾將。

四人協同朱元璋前往大校場,只見場上眾軍士軍已列隊站好,衣甲整齊,眾將站在軍士之前。另有一隊不成規矩,當是漢義會中武林人物了。朱元璋道:“兄弟們,你們跟我多年,今日全軍出擊,平定陳友諒,未必會有誰會活著回來,但要讓陳友諒和韃子知道,我們中華兒女可不是吃素的。他蒙古人在咱們的地盤上作威作福這么多年,難道今日我們還要給他們氣受嗎?”眾軍盡道:“不能!”朱元璋續道:“今日我們就有機會搶回我們的土地,把那韃子皇帝趕出中國去,可陳友諒盡是與我們作對,我們該怎么辦?”眾軍道:“打!”朱元璋道:“好,這才是我朱重八的兄弟。今日我們浴血奮戰,明日就能名垂青史。”一番話下來群情激憤。當下朱元璋安排眾將人手常遇春帶左翼,花云為副將;吳良吳禎帶右翼,朱元璋親領主路軍隊,陳銳帶領所有武林人士作為主路前鋒隊,共分七隊,分由七雄帶領各派高手皆屬其麾下。

原來此年四月,陳友諒帶上家屬百官,率領百艘樓船,號稱六十萬大軍水陸并進,直撲洪都。洪都處在贛江下游的贛北平原,洪都對陳友諒來說極其重要,只有攻克此城控制鄱陽湖,以鄱陽湖為水軍基地,保證鄱陽湖永軍的糧草供應,才能可攻可守。漢軍到達之后將洪都圍得水泄不通,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率軍守城,給朱元璋爭取時間,打造戰船。

由應天此去康郎山,途中大軍會聚,徐達及其部眾歸入主路,由徐達帶領主路,朱元璋督軍,共二十萬大軍。日行夜宿,一過十余日方至湖口,朱元璋在涇江口和南湖嘴分兵駐守,隨后進入鄱陽湖。陳銳內息不接,一路上辛苦異常。傍晚與張穎來到湖邊,見湖面水波緩緩,日光斜映,金蛇萬道。陳銳笑道:“還劃船嗎?”張穎也一笑道:“那遇上祝龍海他們我們還敵得過嗎?”二人都想起那天晚上乘船游太湖的事。陳銳走到岸邊,上了一艘船,張穎也隨他上船,陳銳拔劍割斷繩子,扳槳劃船。

船行半里,回頭已看不到岸邊,夕陽也已隱去一半。陳銳道:“我們日后就住在湖邊,平日捕魚為生也好。”話音落了半晌,不聞張穎應聲,回頭卻見她在低首而泣。陳銳放下雙槳,問道:“怎么了?你不想住在湖邊么。”伸袖替她抹了抹眼淚,又道:“有你一直在我身邊,無論在哪都好。”張穎哽咽道:“我……我怕你如此重傷,還非要上戰場……你,你只顧自己的豪情壯志,死在這里也無怨無悔,但若你出什么事我可怎么辦?你死了我肯活么?”陳銳心中一動,頗惑愧疚,摟住她肩頭道:“這話你怎么不早些說?”張穎搖頭道:“你這人最是執拗,自己心中打定的主意,別人怎么勸也沒用。”陳銳暗道:“不錯,平日只念自己一以報國殺敵,死而無悔又自信與穎穎情深愛篤,一人死了,我們另一個也決不獨話,哪知……哪知這樣豈不害了她。陳銳啊陳銳,以后可不要只想著自己了。”說道:“我答應你,日后戰場上,我若擋不住時就保全自己,決不舍命送死。”張穎低聲道:“但愿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

二人乘船游至半夜,這才上岸回營,各自安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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