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講 婚姻家事案件的當面咨詢

一、咨詢目的

（一）八個要點

通過當面咨詢，我們要對八個要點予以明確：婚姻基礎及婚姻現狀、感情破裂原因、分析有無和好的可能、判斷是否符合離婚條件、離婚涉及的子女撫養及財產分割是否存在難點、采取非訴訟程序還是訴訟程序實現訴求、離婚存在的風險、是否存在需要補證的事實。

（二）十二字訣

添加客戶為微信好友之后，我們的律師會給客戶分享一個鏈接和兩個文書，即公眾號上的“應欣家事”和《產品介紹》《婚姻綜述》。

我們以前常犯這種錯誤，如當事人的親戚推薦來咨詢離婚的，律師做完咨詢之后感覺當事人對于離婚事項有所猶豫，就會勸其回去考慮清楚后再來，而客戶大概率是不會再來了。一方面，律師會因為投入了時間、精力、智力成果卻沒有轉化為業務而懊惱；另一方面，我們開始反思預約客戶當面咨詢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維系人情、適當安撫當事人，其實電話咨詢就可以實現。

離婚案件有著周期長和調解率高的特點，當事人在婚姻危機中自我成長需要較長時間，因而離婚咨詢兼具法律和情感服務的性質。離婚是高頻咨詢，但是“成案率”很低，原因是離婚案件涉及情感糾葛和兒女牽絆，咨詢很急迫，決策很漫長，要尊重客戶自我成長的“節奏”，就像我們守護兒女“自由成長”一樣。

離婚咨詢既能夠幫助客戶全面、清晰地了解財產分割并做好財產保全工作，也可以根據客戶的溝通重點確定分析訴訟方案的利弊，律師提供的服務是向客戶提供專業的意見。“應欣家事”是堅持做收費咨詢的團隊，大多數客戶都具備付費意識，只是不知道付多少錢合適，這就需要我們去正確引導，我們在《產品介紹》上就公示了律師事務所的收費標準。

因此，當面咨詢的目標我們應當確立為“簽單”，即確定律師與客戶的委托代理關系。當面咨詢的目的概括起來就12個字：了解需求，初步判斷，轉化服務。下面，筆者將結合相關案例的咨詢、分析、代理過程，幫助大家進一步理解。

二、咨詢方法

男方與女方于2008年10月結婚，2009年2月生育了一個女兒。2017年5月，雙方協議離婚，《離婚協議書》載明：女兒由男方撫養，女方按月支付其子女撫養費2 000元；兩套房屋贈與女兒，房貸由男方和女方共同承擔，每月貸款一萬余元。然而，離婚后，女兒一直由女方撫養，在女兒隨女方生活期間，生活費、教育費、醫療費均由女方支付，男方支付了數月房屋按揭貸款。2019年3月，男方要求與女方進行協商，希望可以重新分割夫妻共同財產，遭到女方拒絕后，雙方矛盾激化，經兩次派出所調解無果。女方非常害怕，前來預約當面咨詢。

（一）切實了解客戶需求

這是一個撫養權糾紛的案子。男女雙方在離婚協議中約定將夫妻共同財產贈與女兒，但房產正在按揭且未過戶，離婚協議約定的女兒隨男方生活，而離婚后女兒實際是跟隨女方生活。男方基本上是“凈身出戶”的狀態，將存款、投資都留給了女方。離婚后男方對離婚協議中約定贈與女兒房產的條款反悔，要求親自撫養女兒，但女兒已經年滿10周歲且不愿意隨父親生活，男方因此行為過激而導致女方多次報警，現女方希望委托律師打官司，變更女兒撫養權。

在咨詢的過程中我們發現，女方對于起訴這件事感到很“害怕”，一是擔心去男方戶籍地訴訟，會受到案外因素的干擾；二是害怕男方情緒失控對母女造成人身傷害，女兒“見到爸爸就緊張”“不開心”等，被診斷為“混合性焦慮抑郁反應”。這個時候女方來求助律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她的需求是什么？我們認為，她應該是想找到一個方法能讓她和女兒的生活恢復平靜。因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女方的直接需求是變更撫養權訴訟，真實需求是妥善解決與前夫的情感矛盾與財產分割問題。只有解開后者的癥結，她和女兒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二）初步判斷結案方式

為了滿足女方的需求，律師可以用什么樣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呢？在跟女方溝通的過程當中我們提出疑問，為什么男方不主動提起訴訟？男方為什么要選擇糾纏？

律師從法律觀點上初步判斷，因為離婚協議是一個“一攬子協議”，男方在離婚時將夫妻共同財產贈與女兒后又想單方面撤銷贈與，在實務中勝訴概率較小。律師直言不諱地告訴女方，男方爭女兒實際是爭房子的控制權。男方現在擬組建新的家庭，經濟壓力較大，一方面離婚時將財產贈與女兒，另一方面離婚后還要持續償還銀行按揭款，經濟壓力過大勢必使自己陷入困境。單純的“變更撫養權”訴訟不能徹底解決問題，糾紛的癥結在于男方對離婚協議的財產分割反悔，而根據現行司法實務，其無權單方面撤銷房產贈與。

我們建議女方考慮“以打促談”調解結案，在爭取撫養權的同時給予對方適當財產補償。我們的代理目的不是單純的撫養權變更訴訟，而是要真正地幫客戶搭建一個可以進入法院的訴訟流程和溝通平臺，然后由法官組織調解。從女方的角度來講，其把夫妻共同財產贈與女兒合法合理，這是女方對自己財產的一個贈與和處分，女方可以不同意補償，但即便女方在變更撫養權訴訟中勝訴，敗訴的男方也會持續上訴，紛爭不斷、矛盾激化。從男方的角度來講，財產是與女方共同創造的，在離婚的時候除了將房子贈與女兒，其所有的存款、基金、債券財產都歸女方所有，男方提出其經濟陷入困難需要幫助的請求有一定的解決基礎。

（三）有效轉化委托代理

咨詢結束后，我們與女方簽訂了《民事代理合同》，委托代理內容為變更撫養權和向男方追索部分由女方墊付的生活費、教育費、醫療費等，代理期限為一審終結。

筆者在第三部分家事案件專項服務的環節還會特別講到“家事先行”的概念，就是通過婚姻家事咨詢服務，可以發現客戶的很多真實需求，我們的法律服務需要切實、有效地回應客戶需求，更為復雜的專項服務就是從家事案件咨詢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