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藥熬好了!”
曾老六站在一旁小聲回報。
余飛捏著一副金針,連連出手,很快將秦昆胸腹扎滿。
這些金針長短不一,粗細不同。
短的不過寸許,長的有三寸以上,細如牛毛,粗的卻讓秦昆急的眼珠暴起。
可惜余飛早就點了他數個大穴,不僅說不出話,連動彈都難。
呂林在一旁安慰他:“昆哥你別怕,余叔醫術通神,肯定扎不死你!”
等所有金針都已扎下,又十指連點,推捻擠按。
真氣透過金針護住他的心脈,而后在他十二正經內反復游走,推宮過穴。
將他主脈之內的毒氣盡數激活,隨著氣血流轉。
秦昆只覺得氣血沖頂,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余飛一拍床榻,將他震離床面,雙手連拍數十掌,打的他渾身粉紅,好似一只上架前的乳豬。
未等他落回床面,右手已經抽出一口尖刀,在呂林的驚呼中給他開了十余道血槽。
血槽中立時流下道道腥臭血液,粘稠異常,黑紅交加。
臭血中又散發著異樣香甜,呂林聞了一口就覺頭暈。
心知厲害,趕緊后退,遠遠的看著他昆哥給劃成一只血葫蘆。
等鮮血變紅,不再散發異味之時,余飛揮手間收回所有金針。
回頭看著呂林:“把他擦干凈,再給他把藥喂下去,明天他醒了再喂他喝三次!”
“啊?我…我給他擦?”
呂林一臉震驚,他長這么大就沒給男人擦過身子!
“不是你,難道是我?”呂林嫌棄,他就不嫌棄么?
“哼!”包好金針,徑直去了后院!
莊里除了他倆就只有曹大光,曾老六,豆芽子。
曾老六,曹大光都只有一只手,不方便!
豆芽一個小女孩,更不方便!
余飛直言不管。
他不擦,誰來擦?
秦耕在襄陽多年,鐵面無私,執法公正,在百姓中名聲極好。
當地的世家大族也許看不起他,但絕不能在明面上挑出他任何毛病!
他那一跪,余飛也不能拒絕!
只是這位秦大公子實在嘴碎,到了萬山別院居然絮絮叨叨的和余飛講條件!
聽的讓人心煩!
郭靖和他一起長大,他都不慣著,該打就打。
他憑什么?
呂林只能強忍不適給秦昆先擦拭污血,而后又端著藥碗,準備喂藥?
只是秦昆睡的像頭豬,這怎么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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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昆醒來之后發覺滿身傷口,躺也不是,趴也不是,只能墊了幾床棉被,盡量不動,才能好受些。
“哎呦!哎呦!林子,可疼死我了!”
“這么多刀口,以后會不會留疤?”
“這要是留疤了,還讓我怎么去見姝娘?”
“你昨天怎么不幫著我說一說,讓他放血的時候下刀輕一些…”
呂林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聽他絮絮叨叨,良久才抬頭:“昆哥,你醒了,就喝藥吧!”
“藥?什么藥?”秦昆有些迷茫,還沒反應過來。
“藥有點苦,但你如果不喝,昨天的刀子就白挨了”
看見呂林轉身端了一碗藥,伸手接過就喝。
剛一入口,就苦的他面容扭曲,張嘴要吐。
呂林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喉嚨,接過藥碗強行灌下去。
秦昆扒著床沿,扣著喉嚨想吐,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抬頭看見呂林偷笑,又一臉哀怨:“林子,你怎么能這樣?”
一會兒又想到什么:“你怎么知道難喝?”
“昨晚我喂你喝過一回了!”呂林答道。
“哦,這樣……”
“喝過一回了,我怎么不記得?”
呂林面色一僵,抓著藥碗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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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暗。
大山深處一座山莊,青瓦白墻,周邊綠樹成蔭。
莊內樸素淡雅,絕無奢華,頗有名士風范。
涼亭之內,二人相對而坐。
“仇兄,傷勢恢復的怎么樣?”問話之人白衣青袍,腰攜琉璃,不與眾同。
“已經無礙!那小賊掌力雖然強勁,到底年紀尚輕,未傷我根本。再運功數日便好!”
仇長友端坐石凳,瞇著眼睛恨道。
“待我傷勢痊愈,便去宰了那兩個小崽子,以蔚我心頭之恨!”
“好!仇兄意氣尚在,可喜可賀!”青袍人撫須笑道。
忽而又說:“仇兄有所不知,那兩個小子乃是飛虎鏢局呂一飛和襄陽總捕頭秦耕的兒子,你殺他們,怕是不好脫身!”
仇長友面色一變,這兩個人確實不好惹!
秦耕坐鎮襄陽多年,不知多少左道人士栽在他的手里。
呂一飛的飛虎鏢局行遍大江南北,要是手里沒兩把刷子,早給人割了腦袋扔山溝里喂狼。
襄陽又是他們的大本營,必然被經營的遍地眼線,密不透風!
以這兩人的武功人脈,只怕他還沒進襄陽,就先暴露行蹤,被人圍攻至死!
“嘿,中了我的毒龍掌,不死也得躺上幾年!”
“我就不信他們能全然無事!”
按下心頭恨意,咬牙切齒:等過了這陣風頭,再去殺!
“仇兄有所不知,他二人確實傷重將死,但又被人給救了!”
“不可能!我掌中之毒,非比尋常,沒中毒也就罷了,中毒之后絕無解救之法!”
他掌中之毒陰損無比,中招之后直入五臟六腑,隨血液流轉全身,如同附骨之蛆,絕無完全驅除的可能!
為了這道毒方,他當著師傅的面奸虐師妹,逼的他神志崩潰,說出秘方!
當世之中有人能憑內功抗住他信,可中毒之后再來解毒,絕無可能!
“確實如此!非是我哄騙仇兄!”
青袍人言辭灼灼,不由仇長友不信。
“昨日,我一位好友來信,呂林和秦昆二人回到了飛虎鏢局,二人步履如風,看不出任何傷勢!”
“不可能!!!”仇長友低聲吼到!
青袍人微微一笑,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靜靜的看著仇長友。
“是誰?是誰破解了我的掌中之毒?”他猛然抬頭,盯著青袍人喝問。
“萬山別院,余飛!”
萬山別院
余飛
仇長友雙目失神,嘴里反復念叨這個名字。
慢慢抬起頭,看向青袍人。
嘿嘿怪笑:“姓祝的,你無非就是想讓我去殺他!”
“好,就如你所愿,我倒要看看,他憑什么破了我的秘方!”
他繼續說話,眼中逐漸泛起一片猩紅。
“破了我的秘方,你就該死!”
“你不死,我還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該死…該死…”
“就和那個老東西一樣,你們不死,我怎么辦?”
祝姓青袍人看仇長友已經陷入迷障,嘴角掛了一絲莫名笑容,伸手從懷里掏出一頁紙,壓在茶盞之下。
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