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許長生哀嘆一聲，認清現實。
有些機會，錯過就不再有了。
若不是念許長生在清風寨出了血，李不羈可舍不得帶他去一次青樓。
但他自己不愿，他也沒轍了。
“還是想想今天怎么辦吧。”
李不羈提醒道。
兩人如今，還是身無分文。
“差點忘了正事。”
許長生一拍腦袋，神情得意洋洋，“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辦法我早就想好了。”
“哦？”
李不羈詫異。
“我昨夜睡的城隍廟，廟里半夜來了兩個乞丐，我和他們攀談，算是打聽清楚了，要是打短工，最方便的還是直接去碼頭找伙計。”
“而且說巧不巧，最近正好有一批貨物運往廣山州府，雖不途徑玄金縣，但我們半路下船，也比我們走路快多了。”
“當搬運工，這可是苦力活。”李不羈皺眉。
“包吃包住，每日結錢，能拿五十文。”
“那還說什么，走著。”
李不羈火急火燎地拉上許長生，兩人一驢，急匆匆地朝著碼頭而去。
如今正午，碼頭正是卸貨的時候，人頭攢動，穿著粗布，赤裸上身的壯漢，肩抗數十斤的麻袋，利落地卸下貨物。
而靠江的岸邊，停靠著十幾艘雙層大船，高五六米，寬十幾米，一面旗幟迎風飄揚，上寫‘軒轅’二字。
顯然，這都是軒轅家的商船。
軒轅家，做的是運輸生意，幫忙運輸貨物，賺的是途中的傭金。
兩人目光搜索人群，想找到管事的人，也去報個名。
但沒等他找，就聽到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響。
這里也有賣藝的？
兩人疑惑，聞聲望去，卻發現敲鑼的是一位大腹便便，身穿錦衣華袍，體重如牛的中年胖子。
李不羈向身旁路人打聽了一番，才知道。
這位中年胖子，是軒轅家碼頭的管事，姓沈。位低但權重，幾乎碼頭上的事情，他說了算。
“各位好漢豪杰，我軒轅家，明日要送一批貨物前往州府，路途遙遠，擔心有江匪出沒，特誠邀一批綠林好漢，江湖高手同行護送，事成之后，每人十兩銀子重謝！”
一陣敲鑼打鼓后，周圍吸引了一圈圈人群，中年胖子才朗聲喊道。
“你聽到了嗎？”
“我聽到了！”
李不羈和許長生對視了一樣。
“十兩銀子啊！”
這錢和白撿的有什么區別，還不用賣力氣干活。
但兩人還沒來得及行動，有人搶了先。
“沈管家放心，我玉面郎君在此，過往江匪必然被嚇得屁滾尿流，自然能保你軒轅家的商船無事。”
“哼，還有我青山劍客，若是商船出事，盡管找我負責。”
“我霸刀王的霸刀，難道是吃干飯的，用得著你們顯眼。”
十兩銀子，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不菲的報酬，普通人家省吃儉用，足夠半年花銷。
更何況，這一來一回，最多半月，自然引得不少人踴躍報名。
至于什么玉面郎君，青山劍客，這名號倒是聞所未聞。
“還有我……還有我兄弟。”許長生眼看著這么多人報名，生怕沒了位置，推開人群，扯著嗓子喊道。
聲音出口，有想到自己只會點上不得臺面的功夫，一聽什么玉面郎君，青山劍客，霸刀王，名字一個比一個響亮，擔心鎮不住場。
話風一轉，變成了李不羈，“還有我兄弟，夜十三郎，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李不羈捂臉。
若不是生活的重擔壓彎了他的脊梁，他已經掩面跑了。
夜十三郎這名號的確響亮，但那是在床上吹的，能是在這里喊的嗎？
“嘶~”
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
不少人聞聲望去，上下打量一身青衫長袍的李不羈，賣相倒是不錯，但看起來就是個小白臉。
十三次，吹的吧？
沈管家嘴角一抽，好端端地招募護衛，怎么突然歪樓了。
但看李不羈的樣子，也不似有水準的，但他常在碼頭工作，八面玲瓏，沒有明著拒絕，而是提醒道。
“這位公子，路途遙遠，若無一技傍身，真出了差錯，這白撿的錢，可就成了燒紙錢了。”
李不羈嘆了口氣，都怪許長生這個損友。
這下沒轍了，不露一手，保不住工作。
他隨手朝著許長生腦袋上一拔，疼的許長生嗷嗷亂叫。然后李不羈則是屈指一彈，眾人什么都沒看清。
就聽砰的一聲，在聞聲望去，只見沈管家背后的木箱，竟被洞穿。直挺挺地插著一根發絲，發絲如針，過了兩息，才軟了下來。
這下倒吸涼氣的聲音再響，可不是嘲笑了。
霸刀王往后退了三步。
青山劍客低頭不語。
玉面郎君滿臉不自在。
能讓發絲短時間如鋼針一般堅硬，必然是運用了內力，二流起步，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沈管家驚訝過后，滿臉喜色，忙不迭地上前迎接。
“有了夜……夜十三郎這位豪俠的幫助，本次商隊，必然能安全回歸。”
“我姓李，稱我李公子就好。”
李不羈面皮抽搐，只恨剛才沒多拔兩根。
“這位是我朋友，人稱……”
許長生搶先說道。
“江湖人給了諢號，憫天道人，但我平時低調，稱我許公子就好。”許長生冷冷說道，頗有高手風范。
李不羈瞪大了眼睛。
你何時有這諢號？
天知道，許長生這沒上過私塾的文化水平，想這個諢號，用了多少腦細胞。
可你就不知道給我也想一個。
李不羈試圖用眼神殺死許長生，許長生則是假裝看不見。
“李公子，許公子，不若船上請，我在船上給二位詳說，再安排一些吃食。”
沈管家是個人精。
而且二流高手，也的確值得家族看重。
整個軒轅家，也就只供奉了兩位二流高手坐鎮。
“我還有一頭驢。”
“還愣著干什么，把李公子的驢，也抗上船。”
沈管家大手一揮，碼頭的漢子立刻動作起來。
“不用不用，它自己能走。”
熱情，實在太熱情了。
以至于熱情的，讓李不羈覺得，過分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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