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嘴巴放干凈點
- 從邊陲屯兵到萬法之主
- 老不理想
- 2252字
- 2024-06-27 20:00:00
對于別人叫自己的外號大傻成,李成并沒有什么表示。
只拿眼來看李書禪。
李書禪蹙著眉,這些人他都認識。
正是夾溝村屯兵隊里的人,夏糧征收在即。
大家最近都是結伴前往深山打獵,沒想到正好這個時候回來。
往日里,見到村子里其他人調侃李成,原主都當作沒有見到,如今可不同了。
李書禪面上神情淡漠,輕輕拍了拍李成的胳膊:“放下吧,都是同村的人……”
李成聽話的放下弓箭。
這時叼著狗尾草的年輕人,又嗤笑道:“呵呵,還真是聽話,剛剛我好像聽到有人指點練槍來著?
“我還以為是村里來了什么厲害的高手呢,怎么禪大才子從書里學到什么厲害的武學,能不能也教教我啊……哈哈……”
他這話一出。
除了為首那位絡腮胡,其他人也紛紛大笑起來。
李書禪的父親借了大家的錢出去做生意,承諾回來之后翻倍給利息。
如今人沒回來,母親又去世了。
家中只剩下李書禪這么一個瘦弱的少年,這些人都當作自己的錢財已經打了水漂。
或許他們沒有什么太深的惡意,但是這種從言語上,發泄胸中郁氣的做派,還是讓李書禪暗暗咬了咬牙。
“哈,書禪這是開悟了,我在鎮子里聽說書的先生講過,讀書人開悟之后,可以修煉浩然之氣,一聲斷喝,便能吐出那什么繡來著?
“可以震散陰神咧……”
“馮大柱你就得了吧,說書的還講,咱大乾武威候爺是天神下凡,身高丈八,腰圍也丈八咧?可俺上回運糧到礫子山衛所,遠遠看過候爺一眼。
“威風是夠威風,怎么著也沒有他說的那樣夸張……”
叼著狗尾草的馮大柱笑得面色泛紅。
故作不服的嗆道:“說不得咱們禪哥兒就是那萬中無一的奇才呢。
“禪哥兒從小可就與咱們這些大老粗不同,讀書習文不說,還長的俊俏,憑這張臉,說不得就能入親兵營吃香喝辣,還能用屁股還他爹欠下的那屁股債嘍……”
“你…你說什么?馮大柱,俺抽死你……”
馮大柱這般夾槍帶棒的嘲諷,李書禪尚沒有什么表示。
李成已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揚手便要去打他。
馮大柱被嚇了一跳。
本來因為李書禪家中自矜祖上出過讀書人。
送李書禪去鎮子上讀書,就使得他與村里同輩的少年們疏遠。
如今又有欠錢的過節。
偏屯長李忠實還對李書禪照應,不僅不讓他加入屯兵隊,還私下里跟大伙招呼,讓人不要上門逼債。
村中老一輩的人,知道李書禪家中情況,對這種事也只能自認倒霉。
小一輩這些火氣旺的年輕人可就不同了。
李書禪若是老老實實呆在村里,他們無非也就是私下里調笑幾句。
如今見李書禪這個廢物,竟還大言不慚的指點起李成練槍。
雖說大家口頭上都喜歡叫大傻成,心中可都清楚。
李成是他們這一輩里,最有希望直接進入精銳營的。
就憑那一身力氣,倘若運氣好些,遇上個賞識他的上官,當上親兵護衛都有可能。
在他們看來,自己與李成從小一塊兒滾草皮嬉鬧長大。
比起小時候更多只住在外祖家中,跟先生讀書的李書禪可要親近得多。
就憑李書禪那細胳膊細腿的,李成一個能打他十個。
哪有什么資格教別人習武,更何況還是眾人中,武學根骨最好的李成。
“夠了!不要胡鬧……”
眼見李成要動手,為首的漢子一步上前,伸手拽住李成。
李成這一沖,使出了全力。
漢子被帶得蹬蹬蹬后退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旁邊幾人見狀,也忙上前來,幫著抱住發飆的李成。
有人還勸著:“成哥兒,大柱就是開個玩笑,你也莫要惱,那李書禪是什么東西?
“平日里咱們練槍,他都只能躲在自家院子里扎草人兒,哪有本事教你槍法?”
“對對對,成哥兒,你可莫要叫有些人給騙了,俺可跟你說,有些人書讀得多了,花花腸子就多,最是能說會道哄騙人了……”
“成哥兒,我哥雖是與你玩笑,可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就憑他李書禪,有什么資格教人練武?你莫要給他騙了?!?
說這話的是個墩實的年輕人,看面相與馮大柱有些像,只個頭比馮大柱稍矮些,正是馮大柱的弟弟馮大川。
此刻抱著李成,阻住不讓李成上前找哥哥的麻煩,當面說著李書禪,絲毫都沒有顧忌。
“就是,成哥兒,你看他那個樣子,瘦得跟麻桿似的,像是練過武的么?
“若不是你爹人好,照顧著他不讓入屯兵隊,就他那身板,入隊操練幾天,說不得就累成死狗,跟他爹一樣,當了逃兵,還要卷走大伙的錢……”
就算這些人一點面子也不留,幾乎就是指著鼻子瞧不上自己。
李書禪其實都是無所謂的,畢竟他已經過了沖動的年紀。
只是沒想到,這些家伙越說越過份。
老爹是去西面元突國做走私生意,沒回來屯長李忠實上報的時候,會編一個因病去世或者打獵受傷而死的理由。
不然沒法交代。
可不能讓這樣的流言傳出去,要不然軍戶家里出了逃兵。
屯長會受牽連受掛落且不去說。
李書禪這個直系親屬,可是會被連坐的。
到時候就算他湊夠了稅糧錢,也有極大概率,會被發配到謫發營去干巡邊。
這隊人中,領頭一臉絡腮胡的孫承元也是面色一變,正要張口警告。
便聽忽然一聲嗡的聲響。
孫承元面色一變,常年打獵的本能讓他第一時間拔出腰間的短刀,橫到胸前做出戒備的姿態。
卻只見李書禪手中近一丈長的大桿橫貫而出。
直直取向還叼著草莖的馮大柱。
“不要!”
嘴邊的警告聲轉而化作呵斥。
孫承元向前一步,舉刀便想格擋。
大桿挾著一道勁風,已然從人群中精準穿過。
擋在中間抱著李成的幾人,只覺得耳邊臉頰被什么東西刮過。
李書禪雙手持槍桿,彈性十足的白蠟大桿紋絲不動,穩如磐石。
眾人動作僵在原地,就連一直爭著要上前,給李書禪出氣的李成,也是愣愣看著這一幕。
孫承元目光沿著槍桿望過去。
一丈多長的大桿幾乎是貼著馮大川的耳邊,稍偏一點就要扎破這家伙的耳廓。
又從兩名同伴的臉頰間,巴掌寬的縫隙中穿過。
最終槍頭準確的指在一臉呆滯的馮大柱嘴巴之上。
他幾乎能聞到,桿頭上沾著的樹汁青澀的氣息。
叼在嘴巴上的狗尾草,輕輕飄落,只余下半截草莖,含在唇間……
“嘴巴放干凈點!別什么話都往外禿嚕,小心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