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眼狼
- 癔癥修仙:本座功法絕無問題!
- 大肉圓子
- 3840字
- 2024-06-25 15:33:43
浦合縣。
陸家祖宅里。
白家財領著鯊齒幫的白紙扇介紹著陸家的祖宅,說的唾沫星子亂飛。
而余子濟也沒聽他一面之詞,只自顧自的在房子里翻找著什么東西,許是被聒噪的煩了,隨口問道:“白耗子,這陸家的祖宅你能做主賣掉?”
“嗨呀~”
白家財拍著大腿從衣袖里抖出一張房契,擠眉弄眼的說道:“我與那陸存先乃是親切的世兄弟,去年他那喪事都是我幫辦的,這事我如何做不得主?”
“哦?”
余子濟聞言眉頭一挑,問道:“我記得陸存先還有個獨子尚在人世,好像是叫什么陸行舟,這陸家的房契如何能落在你手里的?”
“這您就有所不知了。”
白家財故作惋惜姿態的咋舌道:“前幾天我那大侄子出海采珠被卷進了海漩里,和我那命苦的世兄弟一般,尸骨無存吶。”
“哦~”
余子濟聞言點點頭,前幾日刮大風下大雨,也確實有出?;貋淼娜藗髟诤I嫌鲆娏饲О倌觌y遇的大海漩…
他看了看陸家的祖宅,似笑非笑的說道:“所以你這當叔叔的就把這宅子的鎖給撬開,偷了房契賣給我?”
“嘿嘿嘿,這怎么能是偷呢?!?
白家財被人說中丑事只訕訕的干笑了幾聲,為自己辯解道:“我那世兄弟的祖上是外來戶,在本地既沒有宗族,也沒有兄弟姐妹在世,就我與他八拜之交?!?
“如今我那大侄子也不在了,這宅子要是一直空著總歸也不是個事兒,還不如賤賣了,以后逢年過節我也好給那世兄弟一家燒些紙錢不是?”
他說話時對著房牙擠眉弄眼的,語氣在那‘賤賣’一詞上著重了幾分。
余子濟聞此言心中盡是鄙夷。
他雖貪陸家的家傳閉氣功,但心中起碼還有幾分江湖道義,而白家財這廝則完完全全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畜生。
真小人!
白家財曾因落水被陸存先所救,后來他非要與陸存先結拜,說是為了日后報恩。
結果‘恩’沒見著他怎么報,倒是經常去陸家蹭吃蹭喝。
當時的陸存先正值壯年,在當地也是小有名氣的采珠人,手里也攢了些余錢,對于吃吃喝喝的這一塊也就沒多在意。
但自陸存先夫婦亡故后,姓白的這廝就以‘叔叔’的名義幫陸家獨子料理喪事。
然后暗通鯊齒幫吃起了陸家的絕戶。
若非聽聞陸家的家傳閉氣功乃是出自一篇武學內功,他才懶得與白家財這種下三濫和事。
眼下陸家人死絕了,房子空置,只要陸家的家傳閉氣功真是出自某篇武學內功,那必然就藏在這處宅子里。
倒是可以買下來慢慢尋找。
余子濟也懶得和他浪費口舌,問道:“說吧,這宅子你打算賣多少錢?”
“嘿嘿嘿…”
白家財也知道對方對陸家有所圖謀,于是故作姿態的掰弄著手指,嘀咕道:“當初陸家祖上遷來此間,也是花了大價錢才蓋好的這處宅子的?!?
“您瞅瞅,這房子利落的很?!?
“依我看吶,現在陸家的這處宅子少說也得值個一百兩銀?!?
他說著聲音頓了頓,伸出兩根手指煞有其事的說道:“咱就吃點虧,您給八十兩銀就行,如何?”
“八十兩銀?”
余子濟聞言便是聲音都高了一截。
回過神后,他似是氣急而笑的叱罵道:“白耗子,你他媽是得了癔癥,還是鉆錢眼里了?八十兩銀我都能買五六座這種宅子了!”
他說著話鋒一轉的又道:“捎帶著也夠買你十條賤命了!”
他說好聽點是鯊齒幫的白紙扇,說難聽點就是讀過幾年書的狗腿子,腰包里的私錢并不多。
再者,他即便能拿出八十兩銀來,也不愿將八十兩銀錢送給這種白家財貨色。
“那是,那是…”
白家財被罵的只是觍著臉干笑,卻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只道:“總得給我那命苦的世兄弟一家多燒些紙錢不是。”
畢竟當初就是他從陸存先嘴里套出的消息傳給鯊齒幫的,眼下好不容易到了收獲的時候,又豈能作罷?
至于被報復?
大不了拿了錢就連夜跑去其他地方生活,鯊齒幫是浦合縣的江湖幫派,還能管的了別的地方?
“你白耗子什么人誰還不清楚?”
房牙聞言冷笑一聲,直言道:“還燒紙錢呢,你那世兄弟要是知道你在他死后讓鯊齒幫的人來吃絕戶,只怕化成鬼都能從墳里爬出來找你談談心?!?
“嗨呀…這…這是什么話?!?
“就二十兩,愛賣不賣。”
“多點多點,二十兩也忒少了?!?
“……”
就在兩人在陸家宅子里討價還價之際,陸行舟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了家門前。
待看到自家大門虛掩,沒有門鎖,而且院子里還隱約傳出交談聲,他神色微微一愣,看了看四周,確認是自己家后才舔了舔干裂的唇角。
他在門縫處往院子里瞥了眼,卻見那白家財手里抖著房契正與個師爺打扮的中年人扯皮,而且扯的還是賣房子的皮!
這廝要賣我的房子?
陸行舟聞言面色一沉。
在原主記憶里,父母亡故后,姓白的這廝就以‘叔叔’的名義幫忙料理喪事。
當時原主的年紀小,性格也比較木訥、不諧人情世故,加之與那姓白的相識,也就相信了他。
結果料理完父母的身后事花費了大把銀子不說,竟還欠了外面不少銀錢。
陸家父母原本攢了些家資,但著實禁不住外面的利滾利,原主這一年拆東墻補西墻,把家資變賣完了竟沒還清外面的欠款!
最后鯊齒幫見實在沒油水可榨了,還想把陸家的采珠船弄走,還是鄉鄰仗義執言說要報官,這事才堪堪平息。
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那姓白的壓根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多半就是他聯合鯊齒幫的人來吃絕戶的!
如今‘自己’被卷進海眼,這才過了幾日,這廝竟要做主賣了陸家的祖宅!
好個喂不飽的白眼畜生!
陸行舟餓的頭暈眼花幾近虛脫,可看到有人要賣自己的房子,惱的怒火中燒平添了幾分氣力。
他沒有頭腦發熱的直接闖進門去與人理論,而是用盡全身力氣沿著街高呼:“來人吶!有賊??!有賊人闖家盜珠??!”
嶺南道北枕天絕嶺,南臨南海,地處大岐南疆邊陲,因地理位置原因,境內多是瘴癘之氣橫行的窮山惡水,加之夷獠雜居、遠離政治中心等等特點,故而自古以來便是朝廷用以流放、貶謫罪民的‘圣地’。
說其是‘瘴癘之氣橫行,圣人之道不彰’的蠻荒之地也不為過。
這種環境下,民風自然也極為彪悍。
而廉州一帶的珍珠極負盛名,因有特置的‘珠稅’,家家都視珍珠為命根子,如今光天化日之下有賊闖人家門盜珠,其性質和前世的人販子無異。
若是讓賊人跑了,那下次又會盜誰家的珠?
原本正值飯點,街道上沒什么人,可隨著陸行舟那幾嗓子嚎過去,家家戶戶都有人出來,有的提著犁耙鋤頭,有的提著采珠的短刀。
“盜珠賊呢???在哪呢?”
“給那狗日的抓起來!”
“可不能放跑了??!”
“……”
聞訊出門的糙漢子們一個勁的嚷嚷著,那場景,就和前世街坊鄉鄰們聽到有人販子當眾拐賣孩子一般。
陸行舟嚎的嗓子都快冒煙了,見狀滿臉苦色的指著自家大門說道:“各位叔伯,是我家遭賊了!”
“存先家的崽子?”
“陸家仔不是說被卷進海漩了嗎?”
“……”
街坊相熟的已經認出了陸行舟,其中一個絡腮胡壯漢更是上前一把扶住近乎脫力的陸行舟,瞪著眼睛問道:“行舟,你還沒死?”
“是鄧叔啊…”
陸行舟也認出了眼前之人叫鄧百林,當初原主被鯊齒幫吃絕戶,也就是他出面仗義執言的。
“我被海浪沖到了白沙灣,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陸行舟胃里一陣一陣的抽著疼,卻是抓著鄧百林的胳膊說道:“鄧叔,我家遭賊了!”
“你小子可真命大!”
鄧百林將他扶穩后,交代道:“你先歇歇,我帶人去抓賊!”
說著抄著手中的采珠短刀便招呼起圍攏過來的街坊鄉鄰,齊齊湊到了陸家門前。
而在陸家宅子里討價還價的白家財與余子濟兩人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原本他們談著生意沒想出去湊熱鬧的。
但伴隨踹門聲響起,兩人便看到一眾糙漢子嘴里含著抓賊闖進了院子里。
鄧百林看到是白家財手拿房契在與人扯皮,也是微微一愣,隨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厲聲叱罵道:“你個狗糙的白耗子現在干起入室盜珠的勾當了?”
“不是…你們這是作甚?”
白家財看到一行十數人闖進門來,還說自己是入室盜珠,也是不明所以的有些發懵。
“就是這廝,打!!”
鄧百林目光微動的招呼道:“這婢養的現在膽子大了居然敢盜珠,先打一頓抓起來再說!”
“這爛皮炎的東西我也知道,平日里就沒少干偷雞摸狗的勾當!”
“先打一頓再說!”
幾個熟知白家財秉性的鄉鄰叱罵著上前,一把將其拽到圍攏過來的人群中,有人用手中的犁耙敲他腿彎,有人朝他肚子就是一腳。
眼看已經打起來了,圍在外面的人見插不進手,又將目光放到了余子濟身上。
而余子濟見狀下意識的退了幾步,像是撇清關系似的緊忙辯解道:“我可不是什么偷珠賊,是這白耗子撬開了陸家房門,偷了陸家祖宅的房契說是要賤賣給我,不過我可沒要,這事和我沒關系的!”
“等等??!”
鄧百林見那白家財被打的抱頭蜷身倒在地上,疼的哼哼唧唧說不出話來,也知出口氣就行了,真把人打死了也不好收場。
恰好聽到了余子濟所言,便招呼打人的鄉鄰停手。
鄧百林看向那余子濟,問道:“你說這廝撬開了陸家房門,偷了陸家祖宅的房契說是要賤賣給你?”
“不錯!”
余子濟見一行糙漢子看向自己,亦是眉頭微蹙,若是在外面,他靠著鯊齒幫白紙扇的身份自然不懼這些泥腿子。
但眼下他只身一人,而且還被人當成是盜珠賊同伙圍起來了,人在屋檐下自然不好說什么狠話。
“之前他只說有閑置的房子要賣,我就跟過來瞅瞅,到這才知道他說的是人家的房子,不信你們自己問他?!?
“……”
白家財被打的頭暈眼花,面容都有些扭曲,如今見人停手,剛想起身便迎上了鄧百林看過來的目光。
他脖子又是一縮。
鄧百林見他那般慫狗模樣,不屑的輕啐了一口唾沫,笑罵道:“你這婢養的還真是長了狗膽子啊,光天化日的撬人家門鎖,偷人家房契賤賣?”
“誰……誰偷了!”
白家財梗著脖子嚷嚷道:“我與陸存先乃是親切的世兄弟,就是他死了還是我幫忙料理的后世,這能叫偷嗎?”
“還他媽敢嘴硬!”
鄧百林一口濃痰吐在他臉上,叱罵道:“存先他瞎了眼才認你這狗糙的玩意當世兄弟,再說了,陸家人還沒死絕呢,什么時候輪到你處置陸家祖宅了?”
“臟不臟啊你!”
白家財滿臉嫌惡之色的抹掉臉上的濃痰,理直氣壯的說道:“我那大侄子前幾天下海被卷進海漩了,這事不少人都看到了,還能有假不成?”
“哦?”
鄧百林聞言嗤笑一聲,指著門外呵問道:“那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