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
一道道聲音傳入向云的耳朵里，讓本就睡不著的他更加清醒。
城的另一邊
呼~
“好多美味啊！”
“接下來，我可要大快朵頤了！”
一個虛幻的身影從深井中飄起。
在它的眼中，每一個做夢的人的夢境都清晰可見。
那，是它最為可口的食物。
“哈哈哈~這人可真有意思，竟然做夢都想發財。”
“嘖嘖嘖，哪有那么好的事？”
食夢妖對著此人張開嘴，將此人最開心的一段吞吃掉了。
這個人醒來之后，只能回憶起沒被吞吃的那些。
呼~
“這種發自內心的渴望真美味！”
“讓我來看看下一個。”
食夢妖身形一動，來到另外一處宅子，細細觀望，這戶人家的一對夫妻也在做夢。
“嘖嘖嘖，同床異夢啊！這種也好吃！”
在食夢妖的眼里，他們的夢就像放電影一般，歷歷在目，清晰可見。
男的夢到自己找個些年輕漂亮的女子一番云雨。
女的夢到自己包養了英俊面首對她極盡溫柔。
食夢妖張開嘴朝著兩人一吸，他們最快樂的一段戛然而止。
男人更是突然驚醒，在黑夜中睜開眼睛，留下了一滴冷汗。
就在食夢妖要去下一個地方的時候，一聲斷喝傳來：
“妖怪，還不速速離去！”
食夢妖轉過身去，原來是一個小道士。
“道長，我并未傷人，何必如此相逼？”
“哼！我識得你！典籍記載，你就是傳說中的食夢妖，專門吞人夢境！”
小道士冷哼一聲，就待動手。
食夢妖，半虛半實之體，雖然能力詭異，但戰力屬實不高。
“道長且慢！吞噬夢境對人也無害啊！你看，那邊那個做噩夢之人。”
“若沒有我的吞噬，今晚他可能安寢？”
食夢妖朝著遠處的一座民宅一指。
它可以看到此處的主人夢里正在被人追殺，幾乎已經陷入絕境。
“哼！妖怪，你休要花言巧語！”
“即便惡夢，那也是此人記憶的一部分，你有何權力將其剝奪？”
小道士腳踏天罡，劍指北斗，口中念念有詞。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火！”
只見小道士手中符箓猛然燃燒起來，在小道士的操控下朝著食夢妖而去。
“唉，今夜不順！”
食夢妖摸了摸肚子，嘆息一聲，轉頭離去。
這些道士都是打了小的來老的，老的也不行就上稟城隍等地。
還不如暫避鋒芒，明天再來便是。
小道士看到自己打跑了一個妖怪，很是開心，屁顛屁顛地跑回道觀。
“師傅，今天我也打跑了一只妖怪！”
“乖徒兒真棒！去睡覺吧，下次可不能自己溜出去了！”
老道長沒有多說什么，反倒是讓小道士趕緊去休息。
“好嘞師傅！”
小道士屁顛屁顛地走了，這一晚他也做夢了，夢到自己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斬盡了世間妖魔鬼怪。
只是，怎么斬的，他一點也想不起來。
小道士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剛剛自己身邊站了一個人，就在師傅的對面，即便是天眼符篆沒用完，也看不見。
“道長，你如何看待這世間妖魔鬼怪？”
男子面露困惑，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萬物生靈自有定數，不是老道可以妄言的。”
修了一輩子道，老道長還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遇到神仙般的人物。
只是不知，這是人是鬼啊！
若是鬼，敢來這老君殿前久待，必然不是凡物。
“道長，這定數，又是誰定的呢？是這三清圣人嗎？”
向云轉過看向殿內供奉的幾尊神仙。
“命由天定，老道修為尚淺，不能解惑，還請見諒。”
老道士不知如何說，只能說些車轱轆話。
“道長，我尚有一問不解。”
“據我所知，這些神仙滅殺妖魔鬼怪易如反掌，為何不做？”
向云覺得自己可能有些魔怔了，竟然向一個低級練氣士問這個問題。
道長沉默不語，只是看著神像前的香火。
“老道冒昧一問，敢問你是何身份？”
過了一會兒，老道長仿佛下定了某個決心，突然發問。
“呵呵呵，道長不必心憂。我亦是你等修道人，僥幸走在前面而已。”
向云恍然大悟，怪自己思慮太重，唐突了。
“那么前輩方才可曾看見那食夢妖？又做何感想？”
老道長也豁出去了，畢竟他也有一些問題始終未被解決。
“揮手可滅！”
向云很誠實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那為何不滅？”
老道長直接追問。
向云沉默。
因為他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那我再問，為何我等普通道觀的道士汲汲于下山捉妖，而那等穿紫戴紅，香火鼎盛的道觀反倒不急？”
“莫非，他們本事不如我等，看不見這世間仍有妖魔橫行？”
“常言道，舉頭三尺有神明。若說這食夢妖無害，食人者為何也不見這神仙下凡？”
“是我等凡人不夠虔誠？”
信了一輩子教，行了一輩子善的老道長之前沒有遇到過神仙。
但他覺得眼前之人不是大妖就是神仙，所以，他要問一問。
即使為自己，也是為那葬身妖獸之口的大徒弟。
向云還是沉默。
他想起海邊落水的老者。
每一個出海打漁的人都對漫天神佛很虔誠，但最終葬身魚腹卻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那么，他們拜神的意義在哪里？
“你，見過這漫天神佛嗎？”
“你，可能幫我問問他們都在干什么？”
老道長說著說著，聲淚俱下，想起了許多的傷心往事。
漫天神佛在干什么？
向云知道嗎？
知道。
所以他也不理解。
“哼！難道你們人類就都是好東西？”
“你這輩子，莫不是沒吃過雞鴨魚肉瓜果蔬菜？”
“一群每天都在剝奪別人生命的人，偏偏裝成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你吃我，我吃你，天經地義！”
鐵扇公主突然出現在道觀，對著老道長一頓輸出。
老道長倒是心志堅定，并未有什么過激的舉動。
當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其實信仰已經崩塌了不是嗎？
“是啊！但我是人，人不就應該為人考慮嗎？”
老道長嘆息一聲，這是他不會退讓的立場。
“那么如果成了神，還算人嗎？”
這是老道長一直以來的心結。
因為，時間有太多的苦難，卻看不到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出現。
本章謂：《有妖怪橫行人間，小道士半夜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