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夢一場?
- 聊齋,從倀鬼到紅塵仙
- 老狐貍看劍
- 2548字
- 2024-06-27 18:32:14
任府門口,計塵被家丁丟了出去,好在成了倀鬼對疼痛的感知很弱,小知了急忙用小腦瓜將他頂扶起來,對著穿著土黃布袍的任家家丁鼓起嘴罵:
“勃時砍腦殼的,欺負塵哥兒,也不怕爛你們手!”
計塵撐地狼狽爬起來,心里苦道:“小祖宗你快憋說了。”
“咱一個瞎子一個小屁孩,再說下去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拍拍腿上的土,他將手伸到懷里,將剛才咬的他差點疼出眼淚的幼年紅狐給提溜出來重新放到肩上。
故意偏頭瞪了一眼,誰料蘇有容竟還理直氣壯怒瞪了回來。
‘誰讓你這死倀鬼不聽我的話的!’蘇有容心里大罵,氣得都一時忘了自己是在操控化身,站在少年肩上狐鼻微皺,瞪著少年偏來的側臉。
計塵無奈慫下來,慢慢轉回頭,不再去理會右肩的狐貍。
“走吧,知了,別罵了。”
他伸手拉住青布衣小男孩,側耳靜靜聽著任府大院里的觥籌交錯與唱戲聲,心想今晚是非得死人出幾條人命不可。
小知了腮幫氣鼓鼓仍不解氣,轉身拍拍屁股再跳正回來罵:
“一幫蠢豬,不聽我塵哥兒言,晚上等著給僵尸追吧!”
說完趁家丁們大動肝火,趕緊拉著他一溜煙溜了………
直到跑到街上計塵才想起來,剛才有個喊著有蛇有蛇的瘋乞丐,就問漫步在前頭的小知了那個人是怎么回事,早上不是還幫信佛的鎮民提醒今天是什么齋日嗎,怎么突然就失了心智發起瘋?
男孩回過頭,說他也不知道,那瘋乞丐起碼在鎮上瘋十幾年了,誰會管一個瘋子說的什么。
聞言計塵頷首不再多問,慢慢走著,心頭卻有諸多猜測。
他們走后,緊跟著九叔和倆個徒弟也走出來離開了門口,等任重云追出門,質問守崗家丁剛才的人在哪時,家丁們只能慌張疑惑地報告人都走了。
任重云鐵青臉上很是不悅,袖子一甩便甩出一條黑紅蟒蛇。
冷笑道:“設局?雕蟲小技,就這點串通的伎倆也想吃我?”
眾家丁疑惑不解,紛紛盯著地上已被真氣震的骨肉盡碎嘴巴大張的巨蛇,抬頭卻聽大公子吩咐將蛇尸丟遠點,并且不允許那五個人再進大門。
柳河,母親河,貫穿小鎮劃分西東,人們愛得深沉。
此時靠近柳河碼頭的青石巷里,計塵正與小男孩走在回家路上,“小知了”突然有些害怕的抬起下巴問:“塵哥兒,那任小姐晚上真的會變僵尸嗎?”
計塵笑吟吟低下頭,“怕了?”
“誰……誰怕……我才不怕呢,上回我爹從邊關寄信回來說我是男子漢,男子漢是不會怕這些東西的,對不?”
小知了這既硬氣又膽小的話讓計塵不禁瞇起眼睛輕笑起來。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男孩的頭,憋笑又帶著點認真的告訴道:
“哈哈,不怕就好,今晚……不管有沒有僵尸都得把門鎖好,讓你娘和你奶奶晚上千萬別出門懂嗎?”
此時趴在計塵肩膀上兩只巴掌大的幼狐貍表情略有些恨鐵不成鋼,這種膽小的小孩最好騙了,把他騙來家里吃了不好?死倀鬼真是廢物!
蘇有容冷眼舔了舔爪子,疑心這狗男人是不是真變好了。
‘哼,假惺惺,估計是想打關系騙這家人的錢財吧。”
可他是怎么知道尸變的具體時間?蘇有容想到這不免有些疑惑,這合該千刀萬剮的男人莫非還瞞了她許多事?
小知了這時煞有其事點點頭,“好!我記住了!”
又抹了抹油兮兮的嘴巴,小臉狡黠的從鼓鼓囊囊好似胖肚子一般的衣懷里掏出兩只肥美大鵝腿。
“塵哥兒你瞧,我還帶了點出來,這個小點的給我娘,大的就給我奶,嘿嘿,我奶總說不喜歡吃肉,平時煮白菜也總夾白菜梆子吃呢。”
計塵聞言愣了愣,感慨諸多,想起了前世的家人與生活。
正心有神傷,巷角忽走出了兩道十三四歲的男孩布袍身影。
只聽英氣臉蛋的男孩嬉笑說道:“厲害呀,竟帶了兩只鵝腿出來。”
旁邊矮瘦眼圈黑黑的喪氣少年則苦著小臉開口說:“比我厲害多了,我才帶了個雞蛋,感覺好虧。”
對于兩個半大孩子的出現計塵似乎并不意外,自顧自笑拍了拍小知了腦殼,便讓他趕緊回家省得家人擔心。
小知了怪眼瞧了倆大孩子一眼,做了個鬼臉便聽話往家里跑去。
“是九叔的徒弟吧,你們師父呢?”計塵收起笑容,空洞的眼睛朝巷角看去。
他在任家就注意到了單獨擺著的后面那桌,除了常和尸體打交道的義莊人,普通人不會被安排做那。
“哈哈哈,不簡單吶。”聽到計塵所說的話后,藏在巷里一身青布袍的九叔陳九幽才慢慢背手走出來,
之前只是猜測,現在他能確認這算命少年確實不凡。
光是身上這身不急不緩,胸有成竹的氣質就絕非一個十八歲的人所能輕易養出,起碼得幾十年沉淀才能有此境界。
“難怪也能看出那具棺材的不對勁,我陳九幽之前真是打了眼了,竟不知道我們鎮上還有這么位高人。”
“計先生……師承何方?您看著可不像是我們北方道派的。”
九叔自降輩分的客氣問著,同時上前好奇打量計塵和肩上狐貍。
但也只是略感疑惑,并沒有看出這一人一狐其實都屬于死物。
兩個小徒弟也靠上來,一個叫福生,一個叫阿貴,到底年歲小,只關注到這瞎子肩上的幼年紅狐。
“好漂亮的小狐貍。”眉宇英氣初顯的福生嬉笑瞪眼感嘆。
“是耶!真稀奇,還會趴在人膀子上面睡覺哩。”
計塵聽到九叔的話后心里汗顏,‘我哪是什么高人,只是想跟著學習修行而已,再說北方道派是些什么派,我可只知道北喬峰南慕容呀……暈……’
不過他也不慌,這又不是考試,該該咋說咋說,于是沉思片刻后拱手行了一禮,誠實說道:
“九叔這是說什么話,您就叫我計娃子吧,我就是個算命的……呵呵,在鎮上也盡是些荒唐事。”
計塵的謙卑讓陳九幽不由點了點頭,少年敗盡家產,大起大落的事他早有耳聞,剛才那么說只是客套。
可為什么短短幾天,這孩子就像是突然脫胎換了骨?
能招引魂魄?能看出棺材的不對,甚至不需開棺看尸就能精準道出尸變的時間?這怕是黃城山的長老都做不到………
莫非——
荒唐荒唐,大夢一場………
想到這陳九幽忽得心里暗自驚疑,趕緊簌簌的收起北茅山正統姿態,整個人也變得恭敬有禮起來拱手道:
“計先生客氣了……嗯,可否去我那義莊里一敘?”
兩個小徒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自家師傅的性子他們可清楚,外表隨和有禮,心里哪可是比誰都傲氣。
如今怎么對一個瞎子恭敬萬分?這可比母豬上樹還奇嘞!
青石板路上的計塵疑惑站著,這個守莊人為什么對他這么恭敬?就好像認準他是什么隱世高人似的………
算了不管了,現在的他可太需要修行的門道與功法了。
計塵淡然拱拱手:“那正好,我也正想找九叔您聊聊呢,打擾了。”
蘇有容這時才在肩上睜開眼,雖然這什么守莊人在她眼里很弱,但也不至于對個平平無奇的家伙這么有禮謙卑吧。
這狗男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想到這蘇有容很是煩躁,不管是什么她都不可能讓這狗男人跑了的,何況這家伙致命的心臟就在她本體那邊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