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此時天剛蒙蒙亮,劉辯就已經起床,趁著早上的涼爽,他此時正在花園之中慢跑。
這是他穿越以來,每日的必備科目。
他這個穿越者跟別人不同,面板,系統,詞條,老爺爺……這些東西一概沒有。
只有一個后世人從三國演義和幾本小說之中獲得的不太多的知識。
而原主僅僅十歲,所知本就不多,而他穿越之時,恰逢一場高燒,本就不多的記憶竟還損失不少。
不過劉辯很快就接受了事實,從零開始自己的穿越生活。
此時劉辯在花園之中整整跑了十圈,已經氣喘吁吁,汗如雨下,但他并沒有停下來。
而且又拿起石鎖,進行力量訓練,做完十組之后,他又練了一套刀法,這才完成今日的訓練。
府內的下人們,對此早已習慣,從開始的驚嘆變得習以為常。
從前沉默寡言,卻又脾氣暴躁的殿下,一場發燒之后便轉了性。
對他們也比以前好多了,還時不時的賜些財物給他們。
對于殿下的改變,府上的奴仆沒有不高興的,沒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練了這一通,流了一身的汗,劉辯便回到房間。
裝滿熱水的浴桶早已備好,還有兩名侍候的美婢早就準備好伺候他沐浴。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便到了劉辯的讀書時間。
劉辯讀的不是別的,他手中這本正是關二爺的最愛《春秋》。
可這春秋還真不是好讀的,劉辯雖然每個字都認識,但讀起來就有些不解其意了。
有些能看懂的部分,讀起來也像是在看流水帳,這讓他非常頭痛。
不久,府中下人稟報,說是宮里來人了,劉辯放下書本讓來人進來。
就見一名內侍一到門口便化大步為小步,兩腿快速倒騰,如此來到劉辯面前。
依禮,卑者見尊者,必須小步快走以示恭敬,叫作趨,亦步亦趨就是這么來的。
這名內侍行禮后道:“殿下,陛下有請。”
劉辯點頭,稍微收拾一下,便動身出發,走到府門外時,劉辯對著內侍說道:
“坐這個?”
“對,陛下特地吩咐的。”
早就聽聞他那個老爹喜歡在皇宮里飆驢車,上行而下效,一時之間弄得洛陽驢貴,劉辯沒想到今日自己也能坐上。
劉辯自然百無禁忌,坐什么車都比走路好,他立馬坐上驢車。
別說這驢車乘坐感受確實不錯,路感很清晰。
這次劉辯來的并不是北宮,而且是來到了父親特意為他自己修建的行宮——西園。
不久,劉辯在驢車之上,一溜高大的宮墻出現在他的眼簾。
這座宮殿外觀嶄新,墻體之上刷的朱紅色的顏料,格外引人注目。
后世有不少人猜測,東漢皇帝短命的原因就出在這紅漆之中。
他這老爹不想著躲遠點,還新建了一座,怪不得三十幾歲就突然病逝。
劉辯這么想不是沒有原因的,東漢有一個特點,皇帝短命也就罷了,就連太后都短命,這不得不懷疑讓人這皇宮本身存在什么問題。
內侍沒有將劉辯帶到議事的大殿,而是帶到了一處錯落有致的低矮房屋之中。
“這是市集?”
“正是,這是陛下特意在西園修建的。”
劉辯心道他這便宜父親愛好當真與眾不同。
他這位父皇不僅修建市集,還讓太監宮女穿著百姓的衣服,在市集之中扮演不同角色,儼然一個大型cosplay現場。
劉辯終于見到了他的父皇,此時他正在一處樓臺之上,欣賞著他的杰作,而中常侍張讓也在一旁侍候。
“兒臣拜見父皇。”
劉宏說道:“辯兒,你長在宮外,你說朕修的這處市集像也不像?”
“像,真像,跟兒臣在宮外所見一般無二。”
劉辯立馬應下,他前世之時就知道這樣一個道理,一個人問你自己的東西好不好時,你最好說好,不要說什么“但是”。
果然劉宏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
“免禮,來,站到朕身邊來。”
劉辯依言走到父親漢靈帝的身旁。
剛一走近,他便聞到一股刺鼻的酒氣。
劉宏漫不經心的說道:
“辯兒,聽說前幾日你母親往你府上送了兩箱子錢,可有此事啊?”
果然暴露了,劉辯也不抵賴,立馬應道:
“回稟父皇,確有此事。”
“你要這么多錢想要做什么,是每個月的例錢不夠花嗎?“
劉宏看似問的漫不經心,可劉辯卻沒有如此大條,他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確實不太夠用。”
此時劉宏語氣微變,道:
“你是用到何處去了?”
劉辯并不慌亂,說道:“那日進宮,父皇問起潁川叛亂之事。
兒臣思來想去,便想出一個法子為父皇分憂,這才這想攢些錢,辦成此事。”
漢靈帝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他這時把目光從集市上收回,低頭看向身旁他這只有十歲的大兒子。
“你有何辦法?”
“兒臣想在洛陽招募一支軍隊,兵發潁川,為父皇平叛!”
劉宏看著劉辯神情堅定,不似說謊,有些驚訝。
先不說這事靠不靠譜,這孩子平日里行為荒唐,今日怎么有如此志氣了?
劉宏干笑兩聲:“那你說的施以仁德呢,你可知這軍隊可是殺人的,可不是去救人的。”
“兒臣說的施以仁德是指那些沒有參加叛亂或者迷途知返的百姓,而那些叛亂的暴徒,必須派遣軍隊進行鎮壓!”
劉宏聞言微微點頭,然后看了旁邊的張讓一眼。
“這些話是何人教你說的?”
劉辯聞言心中微動,他不解的看向向張讓,誰知對方并不躲閃,微笑的看著他。
他來不及多想,當即回答道:“此三歲稚童皆知也,無人教兒臣。”
劉宏滿臉寫著不相信。
他這兒子之前什么樣,他這個當父親的怎能不知?
昔日見他之時,稍一詢問,這孩子便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語。
今日不但語言流暢,還挑不出什么錯處,沒人在背后指使,他如何相信。
果然如張讓所說,這朝堂之上,有人在打皇儲的主意!
劉宏眼神微瞇,目光冰冷起來。
劉辯見父親不信,心中也是一緊。
“稍微一點改變,就惹出懷疑,這真讓人有些無語……
還有張讓這個老匹夫,此事定與他有關,喂不熟的白眼狼!”
心中頗有微詞,但面上并未吐露分毫。
劉辯堅定的說道:“父皇如果不信,可將吾弟喚來,弟弟今年正好三歲,父皇一問便知。”
正好想借著這個機會,把弟弟叫出來見上一見。
可這時劉宏擺了擺手,道:
“不必了,朕之前已經問過協兒了。
暫且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
劉辯已經無力吐槽,這答案有什么深度嘛,至于這么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嗎?
這時一旁張讓適時的開口說道:
“陛下,這集市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劉宏低頭看了劉辯一眼,道:
“你自幼長在宮外,想來對這市集十分熟悉吧,既然你今日趕上了,便跟朕一起與民同樂吧。
張讓,今日有什么角色缺人?”
張讓似乎對靈帝臨時起意并不驚訝,道:
“士子,百姓這些角色都可以。”
張讓的回答看似很有分寸,沒有為難劉辯的意思,這兩個都是醬油角色,比較好演。
這時劉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問道:
“惡霸的角色選好了?”
張讓回道:
“回稟陛下,洛陽在陛下治理之下,百姓安居樂業,怎么會有人行惡霸之事,奴婢們久在宮中,就更沒見過了,確實不知道怎么演。”
“張讓,你就別拍朕的馬屁了,洛陽這么大,怎么會沒有惡霸?”
這時他轉頭看向劉辯。
“辯兒,這個惡霸他們不愿意演,你來演。
演好了,朕可以答應你一個心愿,你可愿意?”
劉辯心中冷笑,這兩人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想讓他演這個惡霸嘛?
“我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啊!
你們這么算計一個孩子,良心不會痛的嘛?!
好。我倒要看看,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劉辯表現的兩眼放光,“什么都可以?”
劉宏將四字脫口而出,看似隨意,卻伴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君無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