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有意思,我頭一次見這種法術?!焙谝国槢]有驚慌,仍是一副平靜的口吻。
“計劃不變,先生們,還等什么,他們的首級可不會自己飛到我手上?!?
那些劍士微微點頭,握緊手中長劍,腳下步伐不停,直沖向那兩位無名者而去。
“叮,叮叮?!?
隊伍側邊的劍士擋開幾箭,并抬頭快速尋找襲擊的方向——高處的屋頂,幾具骷髏手持木弩,正在準備下一輪的射擊。
而這時,那具騎士骷髏已經沖了過來,它跑起來簡直就像直立的棕熊,給人以極大的壓迫。
但這伙人卻沒被這番景象嚇到。
劍士們對視一眼,甚至無須開口,他們沉著冷靜,分工明確,有幾人掏出了腰間的短柄流星錘迎了上去,其余幾人甚至沒有看它,而是跟在隊伍的后面,將注意力完全放在屋頂的弩手身上。
騎士骷髏揮出一拳,但這笨重的一擊就連他們的衣袖都沒擦到。
劍士們輪番揮舞起流星錘,在骷髏的腿部留下了深深的凹槽,清脆的骨裂聲不停,它的腿部在多番攻擊下斷裂開來,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哈,小家伙,只有這點本領嗎,真是可...”黑夜鷺的話只說到了一半,她見到了更多這樣的骷髏從街角涌出。
“哈,老東西,你不會以為我就這一個骷髏吧!”埃爾德對著那頭大聲咒罵,而黑夜鷺則收起了那份傲慢與輕蔑。
“哦,我親愛的小少爺,你怎么看?”
卡麥隆-西爾弗捏起下巴,做出思索的表情。
“我覺得嘛?!彼[起眼睛微笑起來,臉色由晴轉陰,他的笑容殘忍而陰鷺,他大喊一聲,抬手扯下脖上掛的黃寶石項鏈,接著一把捏碎。
“生活就是混亂,沒錯,讓這里更熱鬧些吧!”
一瞬間,埃爾德感覺自己恢復了和死靈們的聯系,那種奇特的禁制消失了?他立馬做出反應,抬手將死靈墓從半英里外轉移過來。
同時他也注意到,那只夜鷺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著黑紫色長裙的女性站在了卡麥隆-西爾弗身旁。
她的臉上披著純黑的面紗,僅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她用那鮮艷的紅唇朝自己露出了一抹嫵媚的微笑,接著便張嘴開始吟唱咒語。
一聲清脆的號角聲憑空出現但很快便消散于風中,但埃爾德的腦中卻仍舊回蕩著號角的聲音,這顯然是一個負責警醒的信號,那些該死的魔法。
很快密集的腳步聲便從四面八方傳來,城內的守衛終于趕到了這里,一排排身著精鐵鎧甲的士兵涌進廣場,列隊林立,領頭的居然還是埃爾德的熟人——那位疤臉軍官。
“還愣著干嘛,閣下,難道沒看見那邊的死靈法師嗎?”卡麥隆-西爾弗彎腰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接著在那幾位劍士的簇擁下退到后方。
疤臉軍官冷哼一聲,抽出腰間長劍。
“殺光那些異端!”
巨大的騎士骷髏們搶先一步,圍在了兩位無名者的身旁,更多的骷髏從死靈墓中鉆出,片刻不停地加入了這場戰斗。
整個廣場混亂不堪,騎士骷髏沖在前方,每一次揮舞手臂,那巨大的力量都能將面前的敵人輕松掀翻,那些訓練有素的騎士毫不畏懼,抓住空隙就會發起進攻。
黑夜鷺憑空而起,身上的長裙無風自動,她的雙手舞動,一道漆黑的雷霆貫穿而出,雷霆在地面炸裂,周圍的骷髏均是被炸的粉碎。
處刑臺成為了戰場的中心,那些騎士們舉著盾牌,咆哮著向前沖去,而由巨型骷髏組成的陣列一次又一次將他們重新推開,嘶吼與哀嚎相互交織,金鐵交鳴之聲一刻不停。
忽然間,一道黑影如隕石般墜入戰場,血仆大聲咆哮,聲音中卻滿是痛苦,那些陽光就像硫酸一般不斷灼燒著它的身體。
他環顧四周,很快便尋到了目標,又是一聲咆哮,接著他在建筑之間輾轉騰挪,借力高高躍起,如瘋狂的野狼般撲向空中的黑夜鷺。
“見鬼,怎么還有吸血鬼這類稀有貨色?!焙谝国樉o急停下手中的咒語閃到一旁,看著那對嗜血的眼眸咒罵道。
“狗娘養的,我到底是在和誰作戰?”
弓箭手們一同瞄準處刑臺上的目標射擊,但均被由骷髏組成的人墻擋住,騎士骷髏頂在最前方,承受著人海的沖擊。
騎士們相互打氣,共同發力,兩股勢不斷角力,整座處刑臺被鮮血染得通紅,就像剛被紅色油漆洗刷一遍,整個臺子因為撞擊而劇烈晃動,搖搖欲墜。
兩位骷髏解開了捆綁女術士的繩索,將她放到地上。
“想想辦法,我解不開這個鐐銬?!卑柕驴粗值?諾亞,后者心領神會,趴在伊莎貝兒的背后開始專心于解鎖工作。
與其說那是鐐銬,不如說那根本就是一塊嚴絲合縫的精鐵,女術士的手部就像溶于其中一般,完全不見一點接縫,埃爾德心中泛起嘀咕,卻又只能完全將信任交托于這位無名者。
此時另一股勢力奮力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試圖從反方向突破骷髏們的防線,而后者則利用人數與體型的優勢,與他們展開近身肉搏。
斬首臺被騎士骷髏推倒在地,砸中了幾個來不及逃跑的士兵,場地上揚起的塵土四散飄揚。
“咚~咚~”大教堂的鐘聲再起鳴響,遠比先前更加急促,更多的士兵涌了進來,他們的胸口紋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鶯。
而在他們前進的方向上,數十名身著緊身衣,舞裙的市民拎著稀奇古怪的武器擋住了他們的步伐。
“見鬼,除非我今天就把圣埃爾默打下來,不然我們就必須趕緊離開這里?!?
埃爾德調動起了城內所有的死靈,不管是市區的寵物狗,還是天空盤旋的獵鷹,甚至是那些成群結隊的耗子也一起加入了戰斗。
整個廣場一陣雞飛狗跳,一時間回蕩著各種動物的聲音,黑夜鷺看出了埃爾德他們想要逃跑的意圖,正欲抬手吟唱咒語,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血仆便立馬打斷了她的施法。
雙方的情況都好不到哪里,女術士身上華麗的衣裝破爛不堪,長時間的飛行令她氣喘吁吁。
而血仆身上的景象更是慘不忍睹,它身上的皮膚幾乎都被日光灼燒個一干二凈,身上插滿了弩箭與木箭,顯得狼狽無比。
“夠了!”黑夜鷺大喝一聲,將佩于胸口的寶石猛地投擲而出,一道雷霆瞬間從天而降,將血仆炸得血肉橫飛,瞬間砸進一處民居之中。
接著她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掏出一瓶漆黑的藥水喝下,再次念動起艱澀難懂的咒語,不過幾個呼吸,在場的眾人都注意到了場地間吹起的颶風。
忽然間,女術士猛地高舉手臂,一陣狂風以她為中心噴薄開來,騎士們只感覺難以站穩身形,而那些未著甲的士兵更是被直接吹到半空,更別說那些脆弱的骷髏。
“抓緊!”騎士骷髏將三人護在懷中,大量的骷髏被颶風如蒲公英般刮起,狠狠地砸到了周遭的建筑上。
“不要松手!我馬上回來。”
埃爾德吼道,那風就像鋒利的刀子,刮得他臉頰生疼,處刑臺的背面不斷傳出骨頭碎裂的聲音,一具具骷髏被拍到墻上,撞個稀碎。
狂風漸漸止息,而那雜音卻仍未停止,黑夜鷺緩緩落回地面,因為站立不穩而接連踉蹌。
“優先處死那個,呼,女術士?!?
“女士,你應該瞧瞧這個?!?
黑夜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扶著墻壁站穩身形,她的呼吸因為眼前的景象而陷入短暫的停滯。
地上早已死去的尸體居然紛紛站了起來,而且立馬開始向周圍的同胞發起進攻。
“這不可能!”她吼道:“這么大規模的復活術必須使用復雜的祭祀儀式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