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洞中洞不大，形狀也不算規整。
單以肉眼判斷，洞穴長寬三丈，高約一丈。
洞內蓋著一層厚厚的灰。
乍一看去，時間在這處洞穴中留下的，似乎只有腐朽和破敗。
石質的刀槍長矛勉強還算完好。
但那些皮毛植物，古老熏肉卻已經變質，風化。
它們承受不住歲月的侵蝕。
即便有的東西外表完好，看著勉強能用，內里卻早已脆弱不堪，輕輕碰一下，都能散出一地的灰。
“看來，沒什么好東西。”上官澤搖頭。
他一邊環視四周，一邊撇了撇嘴，眼神透著失望。
“是我想多了，能被猿人當好東西的，也就是吃的穿的外加武器，總不能真冒出...”
“神...神功傳承？”
抱怨的聲音戛然而止。
上官澤快步上前，盯著凹凸不平的山壁，看著那些像鬼畫符一樣的文字，整個人微微一愣。
“這些是什么？”
蒼涼，溫熱的石壁表面，赫然刻著許多不認識的文字。
這些文字歪歪扭扭，橫七豎八，像是螃蟹在爬。
上官澤卻不認為，它們毫無作用。
文字出現，就代表文明誕生。
誰又能保證，這些史前的石刻沒有記錄別的奧秘？
只是，不識字是個大問題。
上官澤略通楷體，勉強誦讀，不代表他能看懂甲骨文。
所以遇事不決...
“統子哥，快幫忙！”
話音落下，一道光幕浮現。
眼前的石刻瞬間變化，在下面的文字上，浮現出一個翻譯版本。
【今日，昌來拜見我...】
【他帶來一個壞消息，我部送去聯姻的阿瓦那公主，沒能熬過這個冬天...】
【赤瞳部落，再次被擺上餐桌...】
【...】
【族人們死了...】
【他們成了暗瞑部落的儲備糧，這個漫長的冬季，我們注定會滅亡...】
【自天地大變以來...】
【群蛇沉眠...我族的馭靈之術失效...】
【...】
【部落又被蠶食了一個分支...】
【一群沒遠見的蠢貨，異族在外，他們倒斗得厲害...】
【可蛇靈大人，您何時能再次蘇醒...】
【...】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死了...都死了...】
【我也要和消亡的族裔共死...】
【...】
【咳...咳...】
【居然說我族的馭靈之術是垃圾...】
【要不是天地大變..要不是...】
【...】
透過上半部刻文，上官澤見證了一個部落的衰亡和毀滅。
大變的環境，讓他們失去存身之基。
守護蛇靈的沉睡，讓他們失去賴以生存的倚仗。
族與族的攻伐，彼此相噬的殘酷...
僅僅一個長者的自白，仿佛帶上官澤回到那個時代，見證血與火的爭鋒，坐觀敗亡的無奈。
只是...
“那異族，正經嗎？”
身處武道大世，上官澤很懷疑，那些異族不是人。
這石刻主人也很離譜。
赤瞳滅族歸滅族，你擱這記什么日記？
你倒是先把馭靈之法記下來，別TM給我藏著掖著啊~
翻了個白眼，上官澤繼續閱讀。
【我族雖然將滅，但傳承不可斷...】
“這就對了！”
看到想要的內容，上官澤眼神一亮，
“快點，快點寫修煉方法~”
【我不知，誰能傳承我族秘術...】
【但天地有漲有落，我族的秘術絕不會被永遠埋沒...】
【后輩的小子...】
【希望你能用好馭靈之術...】
【...】
石刻主人啰里八嗦，嘰里咕嚕的又說了一大通，終于轉入正題。
他將馭靈之術留了下來。
原本還算疏朗的文字，斷崖式變小變密。
那緊湊的行文，看得人眼睛生疼。
甚至，這些文字還夾著圖刻，一股意志隱約浮動。
下一刻。
系統面板自動跳出。
【檢測到...驅蛇秘術（簡易版）。】
【檢測到刻錄者精神意志，識別到大量進階知識。】
【驅蛇秘術（簡易版）進階中...】
【...】
【驅蛇秘術：源自太古的特殊傳承，包含靈魂奴役法門，蛇類培育技巧以及合擊斗戰秘術的...上品輔助秘術。】
【注：靈魂共通，人蛇相引。】
【是否載入記憶？】
“是。”上官澤眼神沉靜。
他靜靜等著記憶傳輸，想著上品秘術的訊息量肯定很多，肯定很塞腦門，立刻快步走出內室。
面板卻再次變化。
【檢測到宿主精神意志不足，無法承擔所有傳承，是否分批次傳輸？】
“我堅持不下來？”
清理出一片干凈的區域，露出山壁，上官澤靠坐在地上。
“雖然說上品級別的輔助秘術，里邊復雜的知識肯定很多，但我怎么也不至于...”
想了想，上官澤還是沒頭鐵。
迄今為止，系統都還沒有判斷出錯過。
這要是真的承受不住，多昏迷幾天時間，回頭還得待在這鬼地方三個月，等著老六拐撈人。
最怕的是一不小心，自己被沖成傻子。
“分批次傳輸吧！”
【啟動靈魂保護機制，驅蛇秘術分批次傳輸...】
【驅蛇秘術（進階篇）...封鎖成功。】
【驅蛇秘術（靈化篇）...封鎖成功。】
上官澤腦海多了三枚光團。
兩枚大些的躺在一角，安分得有些不像樣。
【驅蛇秘術（基礎篇）融合開始...】
一枚稍小些的光團主動破碎，化作信息洪流沖出。
上官澤眼前一黑。
他仿佛順著記憶回溯，來到了莽荒古老的歲月。
那是一段充滿殺戮的殘酷古史。
茂密的野林，兇猛的妖獸，馭蛇而存的部落...
上官澤見證了一個猿人少年煉制秘術，操控蛇類的經歷，在一旁看著那一種種極為特別的手法。
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
似是而非的記憶，浮于表面的記憶。
這種感覺和傳承毒術時一般無二。
上官澤繼承的，只有少年阿古特對驅蛇秘術的相關記憶。
記住就學會的好事是沒有的。
被對方稱作馭靈之術，系統稱為驅蛇秘術的法門，只是蜻蜓點水，浮于表面地被接收。
按理說。
等到傳承結束，上官澤就會驚醒，一如當初傳承毒術時。
可是，情況似乎發生了一點變化。
直到記憶的末尾，驅蛇秘術的記憶結束，他不僅沒能醒來，反倒不斷下沉，進入了新的記憶。
這一刻，天光霎時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