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批人中，沒有特別優秀的苗子...”

“看來想要補足缺口，只能再去找老六拐拿人了！”

“嘿嘿，你們這是第幾次補人了？我就想知道，那虺巢的死亡率真有那么高？”

……

“補足缺口...虺巢...死亡率...”

上官澤是在一陣饑餓中醒來的。

翻涌的酸液，像被火焰灼燒的胃袋，以及一陣一陣，從腦袋里傳來的眩暈感。

三種感覺疊加在一起，讓此時的上官澤皺了皺眉。

“唔~”

他強撐起精神，用手肘拄地，卻發現觸感有些不對。

“什么時候，我這是穿了？”

瘦弱，干癟且枯黃...

映入眼簾的手臂沒有顯眼的肱二頭肌，沒有一根根靈活顫動的青筋，剩下的只有皮包骨頭，興許能喜提‘重度營養不良’。

難怪感覺這么怪！

上官澤沒有糾結自己為什么會穿越，而是借助周圍那些白燭的照射，透過黯淡的光芒，小心地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這一片牢籠很是逼仄。

狹窄的空間中鋪著干草，一面靠著濕冷的山壁，兩面是嚴絲合縫的磚墻，只剩下一面豎起鐵柵，將自己和四五個孩子關在一起。

嗯，所以老六拐是人販子？

那這種鬼地方，說什么苗子、優秀、虺巢...這是在秘密培養死士？

上官澤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望著周圍橫躺，豎躺，被隨便丟了一地的孩童，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情況有些不太妙啊~

甭管是古代還是現代，是修真的還是魔法的，死士的培養基本上都是用血肉在鋪成高塔。

所謂虺巢，就是蛇巢...

虺專門指的就是有毒的蝮蛇。

再結合周圍陰暗的環境，自己這一身古風色彩濃厚的衣物...

古代的殺手組織？

“啊——”

一聲驚呼打斷了上官澤的思緒。

他猛地轉頭，發現對面一個穿著骯臟錦衣，皮膚細膩的少年正死死扶著石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里是什么地方？”

嗯，說的話和老家的沒差？

“腌臜的黔首，賤種胚子，你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

出身優渥的小鬼，就是不太禮貌。

可是...這會兒都陷在這鬼地方，難道還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上官澤的嘴角溢出冷笑。

他就這樣淡漠地看向對方，完全沒有想要回話，直到那張灰撲撲的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黑。

“你想死嗎？”

“我李家可是滄江郡的望族，你一個穿葛布的賤種，怎么敢違背我的命令？”

“你如果...”

“蠢貨！”上官澤的表情依舊森冷。

他只干巴巴吐出兩個字，就直接環臂靠墻，有一下沒一下地吐著氣。

誰知道等一下會發生什么？

這會兒不養精蓄銳，還有功夫大呼小叫...

果然，蠢貨哪里都有！

只是上官澤不想惹事，卻不代表別人不會主動招惹。

尤其此刻。

那個少年正緩緩起身，跌跌撞撞靠近，抬手就扇了過來。

啪~

這一掌砸在了墻上。

上官澤隨意往旁邊一歪，避過這來者不善的襲擊，看著少年捂著自己發紅的手掌，疼得齜牙咧嘴。

“你...你還敢...誒呦——”

少年肚子上中了一腳。

然后等他弓腰，像蝦米一樣蜷縮身體，一只瘦小的手又一下伸出，揪起衣領就是一帶。

砰！

頭骨撞上柵欄，流下一道道殷紅的血液。

李姓少年下意識摸頭，卻看到自己一手的血，頓時再次嚎了起來。

“該死的雜碎！！！”

“你不要給我機會！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殺了你！！！”

“殺了我？”上官澤像惡魔般笑了起來。

“老子爛命一條，連個記掛的人都沒有，我會怕你一個廢物大少？”

拎起李姓少年的領口，他又狠狠一口啐出，糊了前者滿臉。

李姓少年頓時哼了起來。

他像是死狗一樣哀嚎，卻沒能迎來同情，只收到了上官澤的又一次暴擊。

“嘿嘿，最煩你們這些狗大戶！”

“都變成這副吊樣了，還改不了吃屎，上趕著把臉送過來給我踩。”

砰~

上官澤把人砸在地上，少年直接雙眼一閉，暈了。

只是沒等他繼續出氣，下狠手斬草除根，一道冰冷的聲音就從旁邊傳來，隱隱還帶著幾分警告。

“行了，到這就差不多了！”

“都是需要初期考核的苗子，要是數目不對，回頭對你可不是好事。”

“你也不想考核兩次吧？”

嗯？

上官澤猛地轉頭。

透過燭火照射的陰影，他發現在角落里，似乎有一道佝僂的身影，正拿著一根長長的物事，發出細不可聞的呼吸聲。

“老先生是...”

“老先生？”人影似乎有些失笑。

“你一個泥里打滾的猴，居然還學那些酸腐文人，見著年長的就喊先生。”

“小子倒是有意思！”

“不過，在考驗正式開始前，你們可不能就這么醒來啊~”

話音落下，一道勁風襲來。

那種急切的壓迫感是那樣真實，以至于上官澤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根狹長的物事砸在了后頸。

他軟趴趴暈了過去。

然后一道嘆息聲響起，似乎帶著幾分無奈。

“頂上那位死了，三尊倒是爭得厲害！”

“原以為老夫在這幽閣待了許久，也該掙夠本錢，順利退居二線。”

“這幫王八犢子搞什么啊？”

“蛇尊大人，只在這東海府二十七郡占了五郡，卻非要心比天高爭那道尊位...”

“哼，也不知道這四品武者的實力，夠不夠他揮霍...”

……

上官澤的記憶停留在被打暈前。

等他重新醒來，眼前已經變成了另一番光景。

斑駁的石壁，染血的地窩。

在對面的柵欄后，一股肅殺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一種回歸本能的野性，隨著起伏的嘯聲回蕩。

上官澤心中警惕，一點點站起身，卻聽見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編號79，服用血蠱‘赤練鋒’，考核試煉對象：準九品蒼狐！”

“你需要殺了它~”

“它若不死，就是你死，現在...試煉開始！！！”

旁白般的聲音消失，柵欄也在瞬間升起。

然后上官澤就感覺到，自己被一道兇殘、嗜血的目光給盯上了。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