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柱送李川回到百花東路時，已經(jīng)天黑。
距離郞酒坊有一段距離停車，下車后剛走到酒坊門口。
四周忽然沖出來六七個黑衣人。
“李川，跟我們走一趟。”其中一個黑衣警員舉著駁殼槍大聲嚷嚷，四周還早冒出一個警員四個便衣。
李川嚇了一跳，卻忽然發(fā)現(xiàn)舉槍那家伙的駁殼槍連保險都沒開。
大街上動手似乎對酒坊會造成影響。
眼睛緊緊盯著沒有張開機(jī)頭的駁殼槍：“你們要干什么？”
拿槍的警員語氣囂張“我們懷疑你與馬五的死有關(guān)，別他娘的廢話，趕緊蹲下。”
李川面色陰沉：“認(rèn)識我是誰嗎？”
“管你他媽的是誰，老子不信你敢公然抗法！”說完伸手準(zhǔn)備去抓李川的衣領(lǐng)。
李川低喝一聲：“住手，在蓉城，沒人敢不給禮賢公面子。”
“呵呵，禮賢公算個屁啊！敢擋我們?nèi)柿x社的財路，就算劉三爺親自來都不好使！”旁邊的黑衣人嗤笑一聲，完全有恃無恐。
“我跟你們走可以，不過我勸你們最好別亂動手，不然到時候我怕你哭不出來！周志柱剛才還在這里...”李川笑了笑，制止聽到吵鬧聲準(zhǔn)備的過來的鄧婉清，并暗示她趕緊到附近找電話打給周志柱。
城南警局。
“為什么帶你回來，我想你心里很清楚。”一個便衣警員語氣囂張。
李川直接沉默，他在計算如果現(xiàn)在暴起，有幾成把握沖出去，最后的結(jié)論是...十成。
“你龜兒子不說是吧？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另外一個便衣上前，看起來似乎要動手。
兩人完全是按袍哥兄弟的套路，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
“哎，小吳，等我再問問...”先問話的便衣假意制止：“李川，哼哼...你別以躲進(jìn)軍校我們拿你沒有辦法，實(shí)話跟你說吧，你干的事我們已經(jīng)全部掌握...”
李川早已評估完畢，咧開嘴一笑：“我干了什么事，你能不能提醒一下？”
“你托禮賢公的路子，讓西城警署私自放走鄧承志，還放走了另外兩個犯人，知道不？
李川笑了笑：“放人嘛，是西門警署的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嘿嘿，郞酒坊是你盤下來的。知道不？”
“這有問題嗎？”李川哭笑不得，我盤的店我當(dāng)然知道啊，這貨一口一個“知道不”，完全一副地痞模樣。
“郞酒坊原本是要轉(zhuǎn)給馬五的，你橫插一腳，亂了規(guī)矩，知道不？”
“也就是說，馬五布的那個局，是你們在背后指使？”李川沒想到這些家伙會這么黑。
“實(shí)話跟你說了吧，鄧家兄妹涉紅，要是放在以前就是砍腦殼的罪名，現(xiàn)在上頭網(wǎng)開一面，但不代表他們犯的事就能不追究，知道不？”
“但你所說的這些事兒，好像還是跟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沒有吧？”
“禮賢公將鄧承志保出來，嫌犯隨即潛逃，所有跟這件事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都有紅黨嫌疑，知道不？”
“囯共合作，就算我是紅黨你好像也拿我辦法，知道不？”李川回了一個知道不，跟著問：“你到底要干什么，直說吧。”
“馬五死了，我們懷疑是鄧承志報復(fù)，你呢...知情不報，同罪，知道不！”
“你當(dāng)我是嚇唬大的？”李川很想捏死這白癡。
“你媽的，這么不上道，敬酒不吃罰酒，不先給你點(diǎn)顏色看看還真當(dāng)我們好糊弄...”旁邊的便衣不耐煩了：“來人吶，先關(guān)進(jìn)四號拘留室去享受一下按摩..”
“你是不是應(yīng)該先搜一身？”李川提醒。
“啊，對，差點(diǎn)忘了！”
“這...一萬元的交通行本票！”搜身的便衣眼前一亮。
兩人對視一眼，發(fā)財了！
這年頭，就算正式警員干一輩子工資都沒有一萬大洋。
其中一個便衣右手已放到插在腰間手槍上。
李川手上沒有帶銬子，這兩貨死頭臨頭都沒有意識到對面的是一尊殺人不眨眼的殺神，事后禮賢公稍打點(diǎn)一下能把事壓下去。
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審?fù)炅藳]有？禮賢公有人來擔(dān)保...”
那便衣依依不舍將手從槍柄上移開，跟著對旁邊一個嚷嚷：“媽的，趕緊到隔壁請五爺過來應(yīng)付...”
警局大廳，趙志柱帶著四個弟兄。
意外看到一個面帶虛偽笑容的中年人進(jìn)來，面色一拉：“蔣五爺，你這是什么意思？”
“聽下邊的兄弟說，那小子斷了我們的財路，你們禮賢公橫插一腳，我倒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故意找茬？”
“哎，是你們壞規(guī)矩在先，別倒打一靶子啊。”蔣五爺明顯是個煙鬼。
“你劃個道吧。”周志柱臉色平靜。
“賠兩千塊大洋，不然，這事不算完。”
“你他媽白日做夢啊？”
“呵呵，你小子還沒有跟老子叫板的資格，就...就...就算是劉三爺親自來，是你們壞了道上的規(guī)矩，這事我也占理。”
“那好，我們給你一千大洋。”
“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你想怎么樣？”
“呵呵，本來呢，也就個小酒坊的事，馬五卻因?yàn)檫@事死球了，總得操辦一番吧？”
“馬五在你們的地盤上失足落水淹死，關(guān)我們公口球事。”
一個警員忽然來到蔣五爺旁邊耳語了幾句。
蔣五爺目光變得陰沉，看向周志柱：“這個姓李的到底什么來路？”
周志柱面色平靜：“三爺?shù)呐鄹缧值?..”
“媽的，你故意的吧？”
周志柱針鋒相對：“能讓三爺稱兄弟的人，我勸你最好不要惹！”
“好膽，敢跟五爺我這么說話！”蔣五爺忽然笑了：“話我摞這里，在蓉城這地兒，是龍得盤著，是虎也得蹲著，一千大洋明天送到仁義社！”
蔣五爺說完，轉(zhuǎn)身往警局外走。
審訊李川的便衣趕緊跟著蔣五爺來到隔壁。
蔣五爺問他：“你知道那個李川什么來路？”
“那倒不知道，我搜他身時，發(fā)現(xiàn)他帶著一萬大洋的本票。”便衣說。
“大舵爺通電抗日，這家伙十天前過來，而且還跑到軍校去當(dāng)墩子，這事沒你想的那么簡單。”蔣五爺擺了擺手：“姓周的答應(yīng)給一千大洋，見好就收，別把人惹急了，懂了么？”
“姐夫，你的意思是這家伙大有來頭？”
“周志柱親自來要人，而且毫不猶豫答應(yīng)給一千大洋，你要是嫌命長的話，可以繼續(xù)去打他那一萬大洋的主意。”
“要不，我找道上的兄弟借刀玩玩...”
蔣五爺勃然大怒：“你他媽把我的話當(dāng)放屁？”
周志柱落后半步跟李川走出警局：“嘿嘿，堂堂六爺進(jìn)衙門，這樂子玩大發(fā)了...”
李川撇了幸災(zāi)樂禍的周志柱一眼：“剛才有便衣看到我身上帶的一萬大洋本票...”
周志柱愣了一下：“你故意的吧？”
“城南警局是仁義社的地盤，這些狗東西不干人事，他們分局長得挪挪窩了。”李川面色陰冷：“訛我們一千大洋，這口氣你能忍得下去？”
“這事三爺早就想干，只是沒借口不好動手...”
“復(fù)興社那幫狗東西會讓他挪窩的...”李川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