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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李允卿的雪眸中泛起一絲興味,直接將手帕折疊,臉不紅心不跳的把蠱竹笛子據(jù)為己有了。

北夜君有些詫異的挑起眉,李允卿聽了他的解釋,竟然一點(diǎn)也不怕,反而收起了笛子。

他深邃的黑瞳微微一動:“怎么,你也想成為飼主?飼主可是以鮮血獻(xiàn)祭母蟲的。”

“與你何干?”李允卿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北夜君,漫不經(jīng)心的轉(zhuǎn)過離開。

北夜君愣了愣,李允卿離開的樣子歷歷在目,他驀地一笑,如惑嬈的妖精,眼底泛著妖邪冰涼,低低的道:“有意思。”

“帝師大人您沒事吧?”牧公公可是目睹全程的人,他當(dāng)時生怕李允卿出一點(diǎn)事,你說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女子,怎么膽子就那么大?

“無事。”李允卿揚(yáng)唇一笑,玉顏清冷,云淡風(fēng)輕。

“多虧了北夜王。”牧公公笑瞇瞇的看了一眼北夜君。

軒轅翟也看到了方才北夜君的那一掌,估計他一掌下來,他都接不住!

“好啊,此等英姿,與你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軒轅翟忍不住開口贊賞。

要說李鄴和北夜戰(zhàn)的后代,一個學(xué)冠天下,一個武功驚人,一個比一個驚艷,真真是英雄出少年!

“不敢當(dāng)。”北夜君懶懶的回了一句,目光不離李允卿,眸底含著笑意,“不過李叔叔的女兒,確實(shí)驚艷。”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北夜君夸贊,李允卿倒是一點(diǎn)也沒有高興的感覺,總覺得這個男人笑起來欠扁死了。

可惜自己沒有能力真的扁他。

李允卿無奈的癟癟嘴,微微翹起櫻唇:“月姑,我們回帝師府。”

“是。”月姑的目光小心的掃了一眼北夜君,垂下眸子。

北夜君,暗夜帝君,她覺得最好不要招惹,小姐還是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好。

李允卿伸出手揉了揉眉心,今天的事確實(shí)多,她需要回去休息會兒。

目送李允卿離開,北夜君也不想待了,想了想明日的好戲,不由的揚(yáng)起了唇角。

……

李允卿和月姑慢悠悠的出了皇宮,走在回帝師府的那條綠蔭大道上。

此刻是下午了,陽光正勝,曦光穿過樹葉灑下來,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落在地上。

“梅妃的生父查的怎么樣了。”李允卿清清淺淺的開口。

月姑慢慢開口:“是容和縣的七品知縣,叫崔亭昱,其人文武雙全,剛正不阿,在容和縣有很好的口碑。可惜就是因為其人剛正,得罪了不少權(quán)臣。以前因為梅妃,做過五品官,后來被彈劾,貶回去了。”

李允卿的目光落在那綠茵茵的枝葉上,微微思考著,就這樣走到了帝師府。

進(jìn)了府,月姑就為李允卿換了一件舒適一些的衣裙,窩在暖爐面前,李允卿讓她去拿筆墨紙硯。

月姑拿來,鋪在了桌子上,輕輕開口:“小姐是想修書給崔亭昱,扶持他嗎?”

李允卿的目光放空,好像依舊在思考,青蔥玉白的手指被爐火映襯的愈加好看。

良久之后,她微微點(diǎn)頭。

月姑有點(diǎn)不解:“都說崔亭昱剛直不阿,甚至一根筋,他應(yīng)該不會接受小姐的扶持吧。”

李允卿轉(zhuǎn)身,拿起毛筆來,微微嘆了口氣:“哪個父親不愛女兒的。”

月姑微微一愣,才明白了小姐的用意。

梅妃死的蹊蹺,大概崔亭昱還不知道吧,若是小姐再添油加醋一番,一根筋的崔亭昱,一定會想為女兒討回公道,接受小姐的扶持。

月姑有點(diǎn)擔(dān)憂的看著李允卿。

她明白小姐為什么嘆氣,小姐一向不愿意利用別人,特別是好人。

只可惜小姐的手腕再高,再狠,憑她一人之力,也很難撼動這三大門閥世家。

李允卿的側(cè)顏清冷,雪眸中深不見底,如一潭墨水,比那真的墨,還要幽深幾分。

她幾筆寫好書信,遞給月姑:“快馬送去容和縣,告訴崔亭昱,我只給他三日,若三日后我看不到回信,就別怪我過期不候了。”

“是。”月姑接過書信,快步走出去。

李允卿單手撐著下巴,目光悠悠的落在爐火之上。

那爐火燎燎而起,妖嬈而絕麗。

不一會兒,李允卿在爐火旁睡著了。

她的睡顏好靜謐,呼吸平穩(wěn),收起了一切清冷的面具,她美得讓人失去了呼吸。

月姑進(jìn)來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很心疼的拿來一條雪狐毛毯來,輕輕給她披上。

月姑蹲在地上,抬起秀雅的臉,看了李允卿半晌。

她尤記得,她第一日來帝師府的時候,李允卿還被抱在懷里。

那么小,軟軟的,香香的。

李允卿的母親是在李允卿出生后第二個月去世的。

她還依稀記得那個絕美的女子,滿身的溫柔,散不開的書香氣息,常常抱著李允卿,目光寵溺留戀。

聽聞,李夫人身體一直孱弱不堪,本來李鄴不同意她生李允卿的,可是李夫人執(zhí)意如此。

后來虧了身子,不久后香消玉殞。

李允卿自小就在李鄴的嚴(yán)苛教導(dǎo)下成長,天資聰穎,知書達(dá)理,傾國傾城,脫塵拔俗。

是她月姑見過的,最美,最有才華的女子。

可惜,她生來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注定不能過平凡的日子。

隨著月姑的出神,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

李允卿悠悠轉(zhuǎn)醒的時候,月姑蹲在旁邊,看著爐火。

月姑察覺到了李允卿醒來,趕緊站起來,阻止她要取下毛毯的動作:“小姐,夜里風(fēng)涼。”

李允卿微微一笑:“幫我將斗篷拿來,我今夜要出去。”

“小姐,明日吧。”月姑擔(dān)憂的蹙起眉。

李允卿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取下毛毯,隨手取過旁邊的斗篷,為自己披上:“月姑,去做一件事。”

月姑點(diǎn)頭:“小姐您說。”

“在帝都郊外隱秘一點(diǎn)的地方買一處府邸。”李允卿淡淡的吩咐。

月姑微微有點(diǎn)疑惑,不過依舊點(diǎn)了點(diǎn)頭。

“買的時候別讓他看到你,匿名買。”李允卿補(bǔ)了一句。

月姑詫異的點(diǎn)頭。

小姐竟然讓她匿名買府邸,究竟為何?

李允卿收拾好,帶上了帽子,遮住自己的臉,又將盒子里,自己所有的銀票拿了出來,轉(zhuǎn)身從帝師府的后門出去了。

月姑目送李允卿離開后,也快速收拾,往帝都郊外走去。

李允卿出了帝師府,來到了帝都的大街上。

帝都大街上一派燈火通明,盛世和平,盡管是夜晚,這里依舊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美酒飄香,叫賣聲不絕于耳。

而在這喧嘩之下,李允卿身著暗黑色的斗篷,靜靜地行走在黑暗之中。

一路向西,燈火愈來愈稀疏,終于看到一些擺地攤的人,抱著手臂,垂著頭,用很大的草帽遮著臉,看不清容顏,只讓人覺得陰森極了。

李允卿微微沉了沉心,抬步走過去,站定在其中一個人面前,清冷冷的問道:“黑果子,賣嗎?”

那人冷冷的抬起頭,露出一雙森冷犀利的眸子,瞥了一眼李允卿,他的嘴角叼著一根稻草,扯了扯干澀的唇:“三千兩。”

李允卿對于這個價格也不意外,直接抽出銀票遞給他。

那人收了銀票,站起身來,也沒有管地上的一些蔬菜瓜果,揚(yáng)了揚(yáng)手,讓李允卿跟上。

李允卿快步跟上去,和那人一同穿過了長長的胡同。

這胡同陰森森的,堆積著雜物,只有借著月光,可以隱約看到路。

李允卿一言不發(fā)的跟著,稀碎的腳步聲響起,在黑暗中格外滲人。

其實(shí)說不怕是假的,況且李允卿還不會武功,只身一人來到這里,她的心里也沒底。

“沒想到竟然還會有女人買黑果子。”前面的人下步無聲,可以見其武功之高,彈指間就可以殺了李允卿。

李允卿微微垂著眸子,依舊一言不發(fā)的跟上,并不打算回答前面那人的問題。

“滴答滴答……”

房檐上滴下來不知名的污水,落在地上,四濺開來。

他們終于走到了胡同的盡頭。

前面那人伸手敲了敲面前的墻,并且用冷酷的目光掃了一眼李允卿:“跟緊了,我雖然收了錢,可不能完全保住你性命。”

李允卿不咸不淡的看著他,驀地低笑:“身為引路者,就這點(diǎn)本事?”

話音未落,前面那人本明顯的背脊一僵,惡狠狠的瞥了一眼李允卿,聲音低啞蒼澀:“我當(dāng)然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

他方才那么說,只是想刺激一下這個淡定無比的女人。

可是!可是這個女人也太伶牙俐齒了。

膽量也是驚人。

果然啊,來買黑果子的,都不是好對付的人。

即使是面前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你待會兒看到了里面的樣子,就笑不出來了。”那人不知道是不是惱羞成怒,又是一句刺激李允卿的狠話。

“只要活著,怎么都笑得出來。”李允卿懶懶的掀起眼皮,雪眸清透如雪,澄澈如玉,仿若世間最純粹最干凈之物。

睫羽微翹,魅惑人心。

那人驀然一怔,狠狠地陷入了那如雪的眸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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