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
“帶路黨”微子

投敵

前1048年，商朝首都朝歌（今河南省淇縣）。

入夜，暗淡的燭影下，三個人正在悄悄地商議著。這三個人，坐在正面的是微子，是當今商紂王的哥哥。側(cè)面就座的，一個是太師，一個是少師，他們是商王宮里管理祭祀和禮樂的官員，權(quán)力不大，但是地位尊崇，并且隨時可以見到紂王。

“唉，比干叔叔竟然被殺了，而且被挖了心。這，這是正常人類能做出來的事情嗎？”說話的是微子，看上去表情很嚴峻。

比干是微子的叔叔，也是紂王的叔叔。近些年來，因為紂王沉迷驕奢淫逸，對百姓和大臣都非常暴虐，因此天下離心，比干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仗著自己是紂王的叔叔，常常直言勸諫。

就在昨天，紂王終于對比干忍無可忍了。他一拍桌子，大聲說道：“叔啊，你整天說我，不累嗎？啊！照你的說法，我就是個暴君唄，你就是個圣人唄。”

比干還想說什么，沒等他開口，紂王懷里的妲己笑嘻嘻地接腔說，“喲，大王，想不到叔叔是個圣人啊，我聽說圣人的心有七竅呢，好好玩哦。”

妲己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耍弄著紂王的胡子。

“你想看看嗎？”紂王問妲己，妲己的美色和嬌柔令他一往情深，為了妲己的快樂，他什么都可以做得出來。

“嗯哼。”妲己故作嬌羞地點了點頭，又用手去撫摩紂王的胸口。

紂王顯然是被摸舒服了，他也在妲己的臉上摸了一把，一邊摸一邊說：“美人兒，為了你，我掏心掏肺都愿意啊。”

說到這里，紂王頓了頓，然后說：“當然，是掏別人的。”

“嘻嘻，嘻嘻。”妲己笑了，然后嬌滴滴地說，“大王，你對我真好哦。”

比干在旁看著，一陣惡心，轉(zhuǎn)身要走。

就在這個時候，紂王臉色一沉，大聲喝令：“來人，把這個老頭子的心挖出來，讓我的美人看看。”

衛(wèi)士們一擁而上，將比干按倒在地。

比干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他破口大罵：“你們這對狗男女，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哈哈哈，做鬼去吧。”紂王哈哈大笑，就像蹍死一個臭蟲一樣。

比干就這么死了。

“唉，”太師也嘆了一口氣，一臉愁容地說道，“箕子殿下也被抓起來了。”

箕子是微子的弟弟，也是紂王的弟弟。他跟比干一樣為國家的前途擔憂，也經(jīng)常勸諫紂王。

昨天，比干被殺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大街小巷，箕子嚇得半死。按這樣發(fā)展下去，自己被掏心掏肺的日子恐怕也不遠了。

怎么辦？

箕子決定裝瘋，他脫了自己的衣服，把自己弄得一身骯臟，然后跟奴隸們混在一起，晚上住在羊圈，自稱跟上天是朋友。

“嗯，箕子瘋了？”紂王聽說自己的弟弟瘋了，有些意外，因為這個弟弟一直非常聰明，是兄弟中著名的學霸，怎么無緣無故就瘋了？

“喲，大王，瘋子會咬人的，我好怕怕喲。”妲己說，裝作很害怕的樣子。

“美人，不用怕，我把他關(guān)起來。”商紂王為了討美人歡心，他什么都愿意做。

紂王派人把箕子抓了起來，跟瘋子們關(guān)在一個牢里。

“我聽說，周人已經(jīng)在孟津集結(jié)，準備攻打我們了。”少師壓低聲音說。

周國在商朝的西面，都城在鎬京，也就是現(xiàn)在的陜西西安。周國一向臣服于商朝，不過最近數(shù)十年來發(fā)展迅猛，實力愈加強大。周國的上一任國君周文王姬昌曾經(jīng)前來朝歌朝貢，結(jié)果不知怎的得罪了紂王，紂王竟然殺了周文王的兒子伯邑考，并且把周文王關(guān)押了很多年。

周文王回國之后就開始招兵買馬，準備報仇。如今，周文王已經(jīng)去世，他的兒子周武王即位，繼續(xù)備戰(zhàn)，準備討伐商朝。

對于周人的動向，紂王其實是知道的，不過他根本不在乎。

“哼，一個朝歌街上殺豬的就能當上他們的執(zhí)政大臣，有什么可怕的？”商紂王這樣說，他指的是周國的執(zhí)政大臣姜子牙，姜子牙從前就是在朝歌的長安大道上擺攤賣豬肉的。

“沒錯，一個破殺豬的，派幾個小吏就能把他們收拾了。”妲己在一旁說，還揮舞著粉嫩的拳頭。

就在幾天前，周武王率軍要來討伐商朝，可是大軍到了孟津，卻收兵回去了。紂王聽說之后哈哈大笑，說周人膽小如鼠，成不了大事。

“唉，周人并不是真的害怕，他們只是覺得還沒有把握罷了。”微子說道，沉吟片刻又說，“兩位，咱們還是來說說自己的事情吧。”

原來，微子從小在宮里長大，和太師、少師的關(guān)系非常好，長大之后不在宮里居住了，也常常和太師、少師往來。

眼看著紂王胡作非為，微子也是心急如焚，于是常常和太師、少師想辦法勸諫紂王，紂王也知道他們總在一起。

如今，比干被殺，箕子被關(guān)進了瘋?cè)嗽海⒆雍吞珟煛⑸賻熍碌靡馈?/p>

“怎么辦？殿下就拿個主意吧，我們都聽你的。”太師和少師異口同聲地說，他們見識少，沒什么主意。

微子掃視了兩人一眼，嘆了一口氣說道：“唉，為國盡忠，也就落得個比干叔叔和箕子這樣的下場，憑什么呢？他不把我們當人，我們不能不把自己當人。國家要亡，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啊。”

太師和少師對視一眼，兩人都點點頭。

太師說道：“是啊，就算我們殉葬，又能改變什么呢？”

少師接著說：“殿下，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嘛。”微子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姬昌你們也是認識的，多好的人哪，愣是把人家逼成仇人。姬昌來的時候我曾經(jīng)拜會過他，他的四兒子姬旦那時候還小，跟隨他來，老成持重，我特別喜歡，如今他已經(jīng)成了周公，是周國的棟梁之材了。兩位，我看，你們不如去投奔周國吧。唉，君無道，臣投他國啊。”

“是啊是啊，那一次姬昌父子三人來，對我們也都很恭敬啊，好人哪。”太師附和道，似乎松了一口氣。

“那，殿下和我們一道走吧。”少師說。

“不，我不能去。我要是去了就說不清楚了，知道的說我是被逼出走的，不知道的會說我是里通外國，顛覆商朝，謀取王位。”

“那，我們要是走了，你會更危險的。”太師說。說的倒是實情。

“不必擔心我，紂王殺人，其實多半是聽妲己的。妲己痛恨比干和箕子，對我倒還算客氣。”微子說到這里，苦笑了一下，“時候不早了，你們回去收拾吧，明天天亮的時候我會派人去接你們，送你們?nèi)ブ車５搅酥車嫖蚁蚣У┲乱狻！?/p>

太師和少師匆匆離去，準備投靠周國去了。

微子安排了護送他們的人員車馬，這才考慮自己的去向。

他知道，太師、少師一走，紂王一定會來收拾自己。自己不能留在朝歌城內(nèi)，也不能投奔周國，裝瘋賣傻也不好使，怎么辦？

好在天地廣闊，有許多杳無人煙的地方，只要不怕吃苦，活命還是可以的。

“唉。”微子掃視了一遍自己豪華的王子府，這里將不再屬于自己，自己將屬于荒郊野嶺了。

這一段記載在《史記·殷本紀》：“紂愈淫亂不止。微子數(shù)諫不聽，乃與太師、少師謀，遂去。……殷之太師、少師乃持其祭樂器奔周。”

帶路黨

轉(zhuǎn)眼一年過去，微子已經(jīng)習慣了荒野的生活。草屋、種地、打獵，微子和他的四個家臣就這樣頑強地生活下去。令他略感安慰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家人并沒有受到傷害，甚至紂王也沒有派人來追殺他。

這一天來人了，是自己的家臣來福。

“來福，你來有什么事？”微子緊張地問，因為他看見來福很緊張。

“殿下，紂王死了。”來福說，似乎有些興奮，還有些驚恐。

“啊，死了？怎么死的？”微子脫口問道。

“燒死的。”來福說，隨后娓娓道來。

原來，周武王終于還是出兵了，天下三分之二的國家派兵跟隨周武王。紂王親自率領(lǐng)商朝大軍迎戰(zhàn)，雙方在牧野決戰(zhàn)。所謂牧野并不是一個地名，按照位置，朝歌分為城、郭、郊、牧、野，所以牧野就是商朝首都朝歌地區(qū)最靠外的地方。

紂王萬萬沒想到的是，商朝軍隊臨陣倒戈，士兵們高喊著殺死暴君的口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迎接周國軍隊的到來。

“哎呀，我的娘啊。”紂王驚叫一聲，掉轉(zhuǎn)車頭，逃回了朝歌城。

紂王現(xiàn)在是眾叛親離，所有人都四散奔逃，就連美人妲己也不知道躲到了什么角落里發(fā)抖去了。

紂王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后他穿上自己最豪華的滿是珠寶的衣服，一把火燒死了自己。

紂王一死，朝歌城里亂成一團，人們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么辦。

來福把情況大致跟微子說了一遍，最后說：“國家要亡了，人民怎么辦？到時候周國大軍進城。說不定玉石俱焚哪。”

“走。”微子沒有回答，只說了這一個字。

一乘馬車急速進了朝歌城，朝歌城門大開，守門的軍士早已經(jīng)不見蹤影。周國大軍就在城外，據(jù)說是明日進城。城里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是什么。

馬車直接駛到了商朝的祖廟，從車上跳下一個人，就是微子。下車之后，微子并不停留，直接走進了祖廟。守廟的人還沒有逃走，看見是微子到來，有些驚訝。

“殿下。”守廟的人恭敬地說了一句。

“趕快，挑最好的祭器拿三件過來。”微子腳下不停，急促地對守廟人說。

守廟人不敢多問，急匆匆地跟著微子進了廟，挑了最好的三件祭器給了微子，然后和微子一同抱到了車上。

“走，出城。”微子跳上車，對來福下令。

馬車再次疾奔，直接出了西門。前面，就是周軍大營。

來到營門，微子對守營的士兵說道：“請通報周王，商國罪臣子啟攜商國祭器投降。”

微子姓子，名啟，所以自稱子啟。

士兵有些驚訝，進去通報去了。

不多時，一陣車馬聲傳來，當前一乘戰(zhàn)車停下，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是周武王，一個是周公旦，兩人直奔微子而來。

這個時候的微子已經(jīng)赤裸著上身跪在地上，三件祭器就擺在他的面前，這代表著整個國家。在紂王已死的情況下，微子有代表商朝的資格。

“罪臣子啟請降。”微子說完，俯下身去不敢抬頭。

周武王急忙走過來，雙手攙起微子，說道：“微子殿下快請起，父王在世的時候常常說起殿下當初對他的關(guān)照，寡人感激不盡啊。”

微子抬起頭來，眼里滿是熱淚。

“微子殿下，我是姬旦啊。”周公在一旁說。

微子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一來是國家就要滅亡，二來是周武王和周公的溫和態(tài)度令他感激。

微子聲音顫抖著說：“大王，紂王無道，罪有應得。可是，百姓無辜啊，罪臣愿為奴仆，懇請大王放過百姓。”

周武王和周公對視了一眼，周公說：“殿下放心，紂王暴虐，我家大王則以仁義為本，絕不會傷害百姓。明日周國大軍駐扎在城外，大王僅率領(lǐng)禁衛(wèi)軍進城，絕不會搶掠。麻煩殿下回去告知百姓安心，不僅明日無事，今后一切照舊。”

“真是仁義之師啊。”微子說著，又要下跪磕頭，被周公拉住了。

這一段記載于《史記·宋微子世家》：“周武王伐紂克殷，微子乃持其祭器造于軍門，肉袒面縛，左牽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于是武王乃釋微子，復其位如故。”

微子把好消息帶回了朝歌城內(nèi)，城內(nèi)頓時一片歡呼。

第二天周武王入城，朝歌百姓夾道歡迎。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商朝就這么結(jié)束了，時間進入了周朝。

之后，周武王撤出了朝歌。

周武王安撫了朝歌的百姓，修繕了商朝老臣商容的陵墓，用崇高的葬禮重新安葬了比干，從瘋?cè)嗽横尫帕嘶印?/p>

江山易主，風物依舊。

微子回到了自己的王子府，親人們也都平安。

聽說微子回府，許多人前來看望，其中有人就動員微子牽頭，豎起反周復商的大旗。

“別折騰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個人的天下。紂王無道，而周人為我們除去了他，這不是好事嗎？天道在周不在商，為什么要逆天道而行呢？”微子斷然拒絕了，如果周人是暴虐之師，自然要奮起反抗。可是，周人是仁義之師，那么他們來主持天下又為什么不可以呢？

這一天，周公來登門拜訪了。

周公非常有禮貌，以晚輩自稱，一口一個殿下，完全看不到一絲勝利者的倨傲，這讓微子感覺非常舒服和輕松。

敘禮完畢，進入正題。

“微子殿下，周國此次討伐紂王，完全是為了天下百姓除暴安良，并非要覬覦商的土地、人民和財產(chǎn)，如今紂王已被剪除，妲己也已上吊自殺。我們準備放下干戈，讓天下從此沒有戰(zhàn)爭。周國軍隊也準備班師西歸，我們希望能有一個賢能的商王，今后能夠和平相處、互相幫助。所以，大王派我來懇請殿下就商王之位。”周公的話說得很客氣，請微子出任商王。

周公請微子出任商王是有道理的，一來，微子聲望極好、威望極高，商朝的百姓會認可他；二來，微子為人賢能，謙恭溫和，今后不會成為周的敵人；三來，微子是紂王的哥哥，并且是同母的哥哥，擔任商王名正言順。

那么，既然微子是紂王的同母哥哥，為什么當初他們父親死的時候，微子沒有即位，反而是紂王即位了呢？

事情是這樣的，微子其母一開始就是個妾，所以微子算是個庶子。后來微子其母升為夫人，這時候生了紂王，就算是嫡子了。按規(guī)矩，嫡長子即位，所以，就是紂王即位了。

現(xiàn)在是周公請微子做商王，這不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的好事情嗎？通常情況下，誰會拒絕呢？

可是，微子卻拒絕了，微子說：“多謝周王陛下以及周公殿下抬愛，但是，我真不能當商王。雖然紂王暴虐，可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的兒子并沒有罪，還是讓他的太子武庚祿父即位好些。”

微子的回答出乎周公的意料，所以他勸說道：“還是殿下好些，殿下的為人我們是了解的，可是武庚祿父怎樣，我們確實沒有把握啊。”

見周公實話實說，微子也就實話實說了，微子說：“我知道周公殿下是個直爽人，我也不妨直說。人人都知道我和太師、少師的關(guān)系，后來他們投奔了周國，所以很多人說我是內(nèi)奸，就是想借助周的力量篡奪王位。后來又是我攜帶祭器前往周營請降，如果我做了商王，就落了這些人的口實，只怕到了后人的嘴里，我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微子說出了他的真實顧慮，與權(quán)力相比，他更在乎名聲。

周公沒有再勸他，因為他理解微子。

周武王最終決定讓武庚祿父繼承了商的王位，但是為了防止他與周為敵，同時派出自己的三個弟弟管叔鮮、蔡叔度、霍叔處輔佐武庚祿父，實際上就是監(jiān)督他，歷史上被稱為“三監(jiān)”。

三年后，周武王去世。因為太子周成王歲數(shù)還小，而天下的情況還非常復雜，周公決定自己代理周王。

這引起了很多人的懷疑，很多人懷疑周公是要篡奪王位。這個時候，只有微子能理解他，他佩服周公的勇氣和擔當，但是又為他擔心。

在周文王的兒子們中，大兒子伯邑考被商紂王所殺，周武王是二兒子，管叔鮮是三兒子，周公是四兒子。管叔鮮雖然能力遠遠比不上周公，可還是不服氣，心說我是老三你是老四，就算輪也輪不到你當周王啊。不行，我要干掉你，我來當周王。

于是，管叔鮮串通兩個弟弟蔡叔度和霍叔處準備起兵討伐周公，武庚祿父也早就有造反之心，兩家一拍即合，于是四人組團造反。

管叔鮮和武庚祿父請微子出山，被微子一口拒絕。

“就憑你們？”微子沒這么說，心里卻這么想，他知道這幾個根本不是周公的對手。

果然，周公得知四人造反的消息之后，親自率領(lǐng)周軍主力討伐，一個沖鋒解決了問題。首犯管叔鮮和武庚祿父被處死，蔡叔度、霍叔處被貶為庶人。

武庚祿父的造反令周公十分惱火，因為商的實力還很強大，今后始終是周的威脅，周公決定對商進行幾項處置。

第一，商今后不得稱王，而是被封為第一等爵位，也就是公爵，成為周的諸侯。第二，商的百姓不得繼續(xù)留居在朝歌，整體遷移到商人的老家宋地，建立宋國，都城睢陽。第三，分解商的百姓，將多個姓氏分派到鎬京以及一些重要諸侯國譬如魯國、齊國、衛(wèi)國等，專門在這些國家從事商業(yè)活動，由這些國家與他們簽署協(xié)議，他們負責國家的商業(yè)活動，保證物資充裕和市場平穩(wěn)，不得哄抬物價，國家則保證不會干預他們的商業(yè)活動，兩得其便。

確定了這些事項之后，周公又來拜訪微子了。

不過這一次，周公以周王的身份前來。

“我為了周朝殫精竭慮，結(jié)果反而被許多人猜疑。現(xiàn)在，我更能理解你當初不做商王的決定了。”敘禮完畢，周公苦笑著說。

“這正是大王與眾不同的地方啊，只要問心無愧，又何必管別人怎么說呢？說實話，大王的膽識和擔當令我深感慚愧。”微子誠懇地說，在他看來，如果當初不是擔心名聲，擔任了商王，那么整個商族也就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甚至武庚祿父也就不會送命。說起來，是自己的擔當不夠。

見微子這樣說，周公笑了笑，問道：“這么說，這一次你不會拒絕了？”

微子也笑了笑，回答說：“為了商的百姓社稷，為了天下的安定，也為了不辜負大王的信任，我就擔任吧。”

商朝遺民被遷往自己的老家，在今天的河南東南部和安徽西北部，國名為宋，首都睢陽。微子被任命為宋國國君，公爵。

在分封儀式上，周公做了誥命，就是《尚書》中的“微子之命”。

微子，就是宋國的開國國君。

微子去世的時候，沒有把君位傳給自己的兒子，而是傳給了自己的弟弟微仲。

經(jīng)歷了一代又一代，歷史的車輪終于來到了春秋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