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寧把楚思送回紫金大廈后，又給楚思買了一份晚餐才離開，相識不到3個小時，已然賢惠得像個正牌女友。但楚思知道，事實肯定不是這樣。

“因為可以報銷對吧？”楚思吃著漢堡，喝著可樂，很認真地問顏警官。

而顏警官遇上這種問題，一下子也就不扭捏了，大大方方地回答：“廢話呀，不然真想讓我養你啊？你哪來這么美的想法？”然后又嘻嘻一笑，高興道，“我也能順便蹭一頓，好高興~”

楚思看著她喜笑顏開占公家便宜的模樣，不由問道：“你們單位不包晚飯的嗎？”

“你真的想得美哦~”顏寧寧道，“知道現在財政有多困難嗎？我們現在只有早飯是單位提供的，中午在食堂吃飯，都要自己花錢了，一頓午飯要十五塊呢！還是內部價。晚飯要在食堂吃，一樣的菜，就要貴到三十塊去，我才舍不得晚上在單位吃飯。”

“不錯了啊?！背嫉?，“紫金大廈這邊，隨隨便便吃一碗沒有牛肉的牛肉面，都要十八塊錢，你們食堂最起碼，十五塊能吃得挺好了吧？”

“嗯……還行吧，自助的?！鳖亴帉幜闹闹?，聲音慢慢就低了下去，有點不好意思道，“說起來，你們的日子，好像也挺不容易的……”

楚思嘆道：“是啊，老百姓的日子，誰家里容易啊……”

顏寧寧輕輕用胳膊肘碰了碰楚思，小聲問道：“誒，那你要不要來我們單位上班？”

楚思不禁一笑：“你們干嘛？這么缺我這個人手？”

“不是啊?！鳖亴帉幬⑽⒓?，然后停頓了一下，又壓著聲音說道，“我就直說好了，我們不是懷疑你有超能力么，說實話，我也覺得扯。

不過退一步講啊，不管你有沒有，來我們單位上班都不虧，是不是？反正你剛好畢業，來我們這邊工作，第一馬上解決生活問題，第二我們短時間內，肯定也不會給你安排什么麻煩的工作，搞不好你的工作就是坐在辦公室里，又輕松又體面，待遇也好。

然后我的任務，就是坐在辦公室里每天看著你，等過個兩年，你轉個正，這樣不管你有沒有超能力，起碼都不算虧，是不是？再再退一步講，萬一你要是真的沒有超能力，或者哪天超能力消失了，但有這么個鐵飯碗端著，不就真的賺死了嗎？

你想想，當警察誒，還不用出警，可以一直吃白飯。

還有啊，就是個人問題那方面……”

顏寧寧看著單位發的鮮肉小弟弟，不禁越說越興奮，腦子里甚至已經把以后跟楚思結婚時，要請多少桌的畫面想象出來了，“你不覺得，我們這樣的生活，特別美好嗎？”

“當然覺得，傻逼才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呢?！背己苁歉纱嗬淝沂挚隙ǖ鼗卮?，但不等顏寧寧高興，他就又接上一句，認真問道，“但是超能力這么扯蛋的事，你們真的要一直查下去嗎？萬一哪天真被你們查到什么人身上，你們會不會抓他去切片研究？”

“??？”

顏寧寧一愣，然后想了想，臉上微微露出幾分糾結，“不知道啊，這種事情……”

楚思緊接著又說：“那我假設啊，萬一你們在找的人真的是我，我要是被抓去切片了，而你到時候又跟我已經有孩子了，你會不會為我守身如玉，保證不改嫁？”

“什么呀……”

顏寧寧這下更糾結了，眼神幽怨地看著楚思，“哪有這么快的……”

“我假設嘛?！背夹Σ[瞇追問，“你愿不愿意？”

“我，我想想……”

顏寧寧頂不住了，放下了手里的快餐，“我吃飽了，我過幾天再跟你說，我先回去了……”

起身想跑，卻被楚思抓住了手。

“等下！還有個問題！”

“什么？”

“既然你晚飯可以報銷，我們為什么要來吃開封菜？”

“報銷有額度的啊，太貴的單位不給報啦！”

顏寧寧甩開楚思的手，落荒而逃。

楚思看著她嬌俏跑路的背影，皺眉摸了摸下巴。

心里微微有點松動，暗想要不直接就報效祖國去算了。

就算這輩子都不使用超能力，但“顏寧寧+編制”這個待遇組合，那不比超能力香？

反正他骨子里，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野心。

人這輩子，不就圖個吃喝拉撒？

也沒人指望他真的為這個世界做出什么貢獻……

“嗯……”楚思內心動搖地不停給自己找接受招安的理由。

邊上這時卻忽然走過來一個小伙子，手里拿著本精裝版的《水滸傳》，滿臉猥瑣地笑道：“誒，哥們兒，剛才坐你旁邊那個，是顏寧寧吧？”

楚思上下打量對方一眼，問道：“怎么了？”

小伙子笑道：“沒，就是挺佩服你的，這么漂亮的警察也能泡到手，能不能教我兩招?！?

“可以啊，很簡單。”楚思淡淡然回答，“我家有兩百億資產，你家有沒有？”

“馬拉個幣……”

“誒，你怎么罵人？”

小伙子罵罵咧咧就走了。

然后楚思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安靜了兩秒，又喃喃自語。

“草，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單位會改制，社會會變革，但只有自己的能力永遠值得信任，還是個人賬戶上兩百億資產比較靠譜。唉，寧寧，對不起了，美人計，對我沒用啊……”

楚思拿著可樂，吸了兩口。

放下杯子，起身離去。前腳剛走沒半分鐘，餐廳里立馬就站起來兩個人，拿出一個醫用級的收納袋，收走了楚思的吸管。

另一邊的A市搜神任務指揮中心里，王永正拿著手機，一臉運籌帷幄地回話，“好，好，知道了，錄像已經發過來了嗎？好，繼續重點布控，基本沒跑了?！?

然后放下手機，叫來一個辦事員說了幾句話。

不一會兒，指揮中心的大廳里，就出現了楚思剛剛在醫院電梯里，伸手那一瞬間的畫面。

王永正和滿屋子的人，將這段不超過20秒的畫面，來回逐幀地反復看了幾十遍。

最后在推車床被推出電梯的前后3秒之間，王永正抽出了一段影像。

影像片段中，那個重傷警員被推出的一瞬間，楚思的手，伸進他的枕頭下面，又馬上抽了出來，過程時間0.78秒，而在那0.78秒之后，重傷警員的枕頭邊緣，似乎多出了一個極其難以辨認的物體邊緣，用監控畫面，勉強可以看到一點。

“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但可以確認，確認放了東西進去。”

“不排除屬于某種超能力的可能……”

“被放進去的東西，根據之前的觀察對象口供，極大可能，應該就是那個藥物?！?

“根據天師今天登錄查看的網頁頁面和游戲，該物品可能是某種游戲內藥物?！?

“藥物功效，是恢復100%隊友生命力，并凈化所有負面效果。”

“可以理解為……瞬間包治百病，目前所知，包括但不限于，治療癌癥晚期病灶，加速恢復傷口愈合，以及顱腦和臟器的破裂重度破裂損傷……”

“當然，我們現在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就是天師的手筆?！?

“但是這種情況，我們在排除掉其他可能后，剩下的可能，就是唯一答案?！?

王永正走到指揮中心的一塊白板前，拿起馬克筆，在白板上寫下了一個數字，“幾天之前，天師的可疑程度是99%，現在可以說，已經可疑到99.9%，他每出手一次，這個數字的小數點后面，就會多加一個9，為什么？因為每一次情況，都有他的在場證明?！?

大廳里有人情不自禁道，“為什么每次掃黃都有你？”

王永正冷冷一眼瞥過去。

那人趕緊閉嘴。

老王卻道：“對，沒錯，就是這個道理。所以這個9越多，他的嫌疑就越大，可能性就無限趨于0.9999的循環，那么誰能告訴我，0.9的無限循環，到底等于幾？”

“一??！”

“等于一！”

“100%！”

滿屋眾人紛紛振奮地回答。

“好?！蓖跤勒牧伺氖?，滿眼勝券在握，“明天開始，布控等級提升到特二級！他一定會再出手的，除了醫院和他的上班地點，所有別的生活區域，也全都要牢牢盯??！他就算在回家的路上吐口痰，都要給我把畫面錄下來！好了，散會！”

前來開會的精兵強將們，立馬干練散去。

這時王永正才又拿起手機，在某信上回復顏寧寧道：“什么情況？”

顏寧寧喘著大氣說道：“領導，楚思剛才問我，我們會不會抓他去切片？”

“嗯？”王永正想了想，嘀咕道，“還有呢？”

“還有，我覺得他挺好的，他好像也挺喜歡我……領導，我感覺我好像戀愛了，我們剛認識就牽手了，哎呀，互相一見鐘情，好害羞啊~我今天還去見他媽媽了……”

“領導？領導你在聽嗎？”

王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