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肉……”

“獸類？污染的異化獸？”

顧澤暗自猜測。

但細想，又覺得有些不合理。

畢竟，血花肉這明晃晃的血腥，可不是假的。

在這危機四伏之地，明晃晃的擺在桌上，竟然沒有驚動那些邪魔怪物………

或者，這種異化獸，有他不知曉的特殊？

思索一閃而逝，顧澤也沒過多糾結。

污染畸變的時代，必然有著很多的匪夷所思。

他可才初至此世幾天時間，認知可有限得很。

或許是因為有顧澤這個外人的存在，飯桌上也并沒有太多交談，幾人皆是埋頭于吃食之上。

酥薯粉，血花肉，還有一種不知名的餅食。

雖沒有一樣熱食，但味道也都極為不錯。

一頓飯吃完，就好似吃了大補之藥般，氣血上涌，渾身燥熱。

只不過，也只有他顧澤是如此。

李滄與小女孩兩人，飯量可都比他大得多，但也皆臉色如常，不見異色。

兩人的體魄，顯然比他顧澤要強得多。

女子雖看似柔弱，但其體質似乎也比他顧澤要強……

在這種種具備匪夷所思效用的污染物影響下，這個世界，哪怕是普通成年人，其體魄氣血，恐怕也堪比氣貫周身的大高手。

“污染……或許也是一種進化……”

顧澤若有所思。

邪魔怪物，是一種進化形態，利用污染物成長，也是一種進化。

世俗的氣血修行，那傳說中的仙人……

也是一種進化……

燥熱難抑，也難沉下心來炮制清凈散，顧澤隨意找了一借口，便回到自家那地洞之中。

小周天吐納法修行近半個時辰，才堪堪將那一股燥熱平息。

光幕面板上，小周天吐納法的熟練度，也再度有所增長。

短短數天，竟已經快要接近入門境界的突破界限。

而體現在身體上的變化，則是已有幾分強壯之感。

要知道，就在幾天前，他還是真正意義上的手無縛雞之力！

甚至連走幾步路，都得需要人攙扶的病弱！

如此變化，著實堪稱夢幻。

城內霧氣彌漫，雖未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也不過身前丈許的可見度。

登高俯瞰，也沒有任何例外，放眼望去，皆是霧氣茫茫。

漫天霧氣，已是將城內的一切恐怖的掩藏其中。

如此環境的變化，也讓顧澤多了幾分小心。

相隔僅幾處院落，他也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生怕有邪魔醒來，游蕩到附近而他又不知曉。

沒過太久，他便重回地窖。

地窖木門合攏，地窖明亮封閉，也給人一種難言的安全感。

母女倆坐在一起，正在給小女孩整理著亂糟糟的頭發。

簡單一番寒暄過后，顧澤便走到灶前。

十數位處理好的藥材擺在一旁長桌之上，在長桌之前，則是一個約莫半人高的藥爐。

藥爐形態特殊，整體呈一個圓形，上半圓為爐蓋，銘刻有祥云圖案，頂部更有龍首裝飾，同時也為提把作用。

下半圓則為爐體，則銘刻有火焰圖案，更有龍身環繞，與爐頂的龍首相連。

爐底則有三尊形態特殊的力士雕塑，將藥爐撐起，離地約莫兩尺左右。

而下方撐起的空間，自然就是置放柴火之地。

顧澤佇立藥爐之前，細細回憶梳理著清凈散最終的炮制過程。

嚴格而言，他對清凈散藥方的了解，也只處在了略通曉的地步，并沒有太過深入的了解。

畢竟，那種種充滿禁忌的異變藥材，目前的他，也難以深入徹底的去研究實驗。

頂多就是表面的一些藥性認知而已。

換而言之，那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這一個個不知其所以然累積，他自然沒有太大的把握。

好在，不管是正常藥材，還是異變藥材，也都不缺。

甚至可以說是可以讓他敞開了消耗。

熟能生巧，他還是有把握的。

一連串念頭于腦海中流轉，最終又歸于沉寂。

顧澤深吸一口氣，目光已趨于清明。

他點燃藥爐下方柴火，又添上在藥鋪內尋得的特制火油增益火勢，任由火焰將藥爐燒得滾燙。

直到整個藥爐下半部分已是徹底通紅，他這才控制火勢，將爐火減弱。

待藥爐內部的溫度降到炮制清凈散所需的閾值，他這才停止減弱火勢，繼續添柴加火，維持著這個溫度的穩定。

至于這個溫度閾值究竟是多少，清凈散藥方雖有記載，但也是模棱兩可的形容詞，并沒有什么具體多少溫度的記載。

顯然，若沒有師承的指導，足夠的經驗，那就只能去一點點試錯了。

顧澤看向將一旁處理好的一味藥汁，藥汁足足滿滿一大盆，靜置已有一個時辰，呈現出暗沉的褐紅色澤。

按清凈散藥方的記載，也說明這味藥汁已經達到了可以用作清凈散炮制的標準。

顧澤猶豫一會，舀出一勺藥汁，倒入已經揭開爐蓋的藥爐之中。

滾燙的藥爐與放涼的藥汁碰撞，剎那間，便是蒸汽彌漫，滾滾熱浪蒸騰間，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也遮掩了藥爐之中的具體變化。

顧澤也顧不得蒸汽彌漫，靠近緊緊盯著藥汁的變化。

不出所料，僅僅第一步，就出現了紕漏。

按清凈散記載，藥汁蒸騰，色澤則會從暗沉的褐紅轉至鮮紅，且呈現粘稠質感。

至此等地步，便可投入下一味藥材，融合其中。

而眼下的藥爐之中，唯一達成的標準，也只是藥汁蒸騰，色澤未變化，藥汁的粘稠程度也未有所變化。

在藥汁本身沒有問題，且并沒有其他藥性參與的情況下，顯然也只有火候的問題。

顧澤神色平靜，早有預料的失敗，也并不足以讓他有太多心理波動。

他默默將火勢減弱，將藥爐清理干凈。

便再度添上特制火油，加大火勢，將爐體燒至通紅，開始了又一次的試錯。

如此，一次又一次。

爐火灼灼，藥氣蒸騰。

整個地窖，赫然也逐步充斥著濃郁至極的藥香。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便是一次又一次的試錯。

同時也一點一點突破炮制清凈散的一個個難關阻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