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打不相識
- 大宋:從死囚到開國皇帝
- 李清炯
- 2044字
- 2024-07-31 18:40:00
種彥崖一馬當先,先到了地方。沒有使下人,提了銅壺,自己燒了熱水溫酒。
過了一會兒,才有人追上。
白子興喘著粗氣,勒馬停驂,胸膛劇烈起伏。種彥崖一指旁邊銅壺:“水在那邊,茶粉自己添。”
白子興仰頭喝了兩碗水,才接過仆從遞來的帕子,擦著汗。
他環顧一圈:“他們呢?”
“應該還在后面。”種彥崖說,“李潯不會騎馬,蔡小胖也不行。”
他放下杯盞,“喝過李潯家里的酒,再入口喝這些總覺得寡淡。”
白子興回想了下自己嘗到的味道,搖搖頭:“太沖。”
他問種彥崖:“你說李潯是什么人?那樣的酒,都說樊樓美酒如刀,我看他拿出的那才叫吞刀子,喝下去一口辣到心里。”
“當然是朋友。”
白子興沒想到種彥崖這么說,愣了愣,心里一想:“也是。”
種彥崖小口小口喝著酒,騎馬后的揮發熱意,他抬起頭,看向遠方的土路。
“他們到了。”
在他們說話的功夫,仆從已經搭好架子,殺了專程運來的羊,扒皮削肉,又切好了菜蔬,串在一起,讓客人們自己烤著吃。
吵架的聲音遙遙傳來。
“是你是非不分,撞了人還想抵賴!”
“我撞人?有你這么騎馬的么?我好好走在路上,一匹馬撞上一頭驢,你不覺得可笑么?”
“這道這么寬,你偏往這邊走?驚了我的馬,又往我們身上撞,我還沒和你算賬。”
遠遠聽到蔡休的聲音,跟一個人據理力爭。
對方連珠炮似的說:“這道是不窄,你就騎在正中間,橫沖直闖的,還怪我的驢撞你身上?”
種彥崖和白子興對視一眼,都知道有樂子看了,站起來觀望。
蔡休脖子漲的通紅,牽著馬,走的一瘸一拐。
他寸步不讓,瞪著那人,眼睛都要呲出眼眶:“你到底是什么人?本公子好不容易得了個旬休假,冒出你這么個東西。”
對方也挺著身板,怒火中燒,像個帶刺的刺猬,身上的刺都根根豎起:“我還想知道你是什么人,好狗不擋道,你擋我前面作甚?”
蔡休挺胸:“我是蔡休,蔡平是我爹。”
對方也不相讓:“我叫蘇籌,蘇軾是我爺爺。”
蔡休一愣:“你是蘇黨?”
蘇籌瞪他:“你是奸黨。”
看到繼續說下去就要鬧起來了,種彥崖忙制止他們,“蔡休,過來烤羊。”
蘇籌牽著驢,愣了下,不知道自己怎么跟著一路進了奸黨堆里。
環顧一圈,有兩個人正在圍著一頭烤羊,遠處還有幾輛馬車駛來,想來也是他們的朋友。
身邊這個小胖子就是撞他的混蛋,另一個身形高挑的年輕人,雖然長得不錯,但應該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身子僵了僵,有點想溜走。
只是心里仍然不忿,自己現在走了就像怕他們一樣,一時僵持住了。
蔡休毫無察覺,拍了拍李潯的后背:“李潯,你來評評理,到底是誰撞的誰?”
李潯瞧了他們兩個一眼,都是脖子和臉漲得通紅,像兩個斗雞。
他道:“你們互相撞上的,沒有前后。”
身后的幾輛馬車駛來,陳信收攏韁繩,從車廂里取來帶的東西,把調味香料磨成的粉末遞給種彥崖,又從馬車里搬來兩壇酒。
李潯指著蔡休:“你騎馬走在路中,是個生手,沒控制好馬,讓他受驚。”
蘇籌志滿意得,下巴抬了抬,看向蔡休。
說完,李潯又指著蘇籌:“你騎著驢,也走在路中,驢見到馬受驚,技術不好,沒能及時避開他。”
蔡休也精神起來,冷笑一聲,以示對對手的不屑。
王逸從馬車上下來,一旁還有他的侄子王若。
他被吵鬧的難得沒有笑意,揉了揉耳朵:“好了,都別吵了,聽你們吵了半路,讓你們上馬車都不上。”
身后王澍之也和王少夫人下了馬車,聽了一路頭大。
“好不容易得空出來轉轉,聽你們吵得我頭疼。”
“這下都明白了,作為表姐夫我幫你評理,你們一起撞上去的,都有錯,行了罷?”
有王二不要臉在前,蔡休也不怎么生蘇籌的氣了。
聽清楚發生了什么,種彥崖也沒空搭理他們,蹲在烤羊前,用蒲扇輕輕扇著炭火。
一陣風吹來,香料和羊肉混合,激出香氣,飄到幾人鼻間。
蘇籌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一個十二三歲,年紀很輕,比李長樂高上不少的女孩從車上輕盈跳下,又拉著里面的小孩子踩著車凳下來。
“好香,這就是李郎君做的烤羊?”
長樂剛下馬車,就下意識去找哥哥,牽著對方的手指,才顧上空氣中飄著的香味,直勾勾地看著烤羊。
蘇籌也看著那烤全羊,色澤褐色油亮,種彥崖切下一指頭粗的羊肉,讓那年輕女孩子嘗嘗味道……汁水看著就很多。
他忽然發現自己餓的不行,艱難移開視線。
京黨可惡,京黨可恨,是誰把他祖輩和父兄列入元祐黨人籍,讓他前幾年都不能回京,有家不能回……
蘇籌拼命地忽略自己肚子傳來一陣陣發酸的叫聲。
京黨就是奸黨,他們都是奸黨的人……
他咽了咽口水,木著臉,勉強維持住面無表情,對這些成群的奸黨子孫艱難開口。
“哼,既然是互相撞上,”他看向李潯,“我就聽你的,不算他的賬,走了。”
說完,他呼吸著撲鼻而來的香氣,咽著口水,牽著驢子,轉身離開。
……驢沒牽動,杵著不走。
李潯用一根手指按住他的肩膀:“你們不打不相識,你和蔡休本就沒什么仇怨,吵了一路想必也累了,吃過飯休整一下再走不遲。”
蘇籌被按住了。
……
……
青驢栓到一旁。
蘇籌冷著臉,坐在小馬扎上,跟著李長樂,蔡休,還有蔡休妹妹一起盯著火光看。
一滴羊油被火熾烤,滴到木炭上,“茲拉”一聲。
四個人一起咽了咽口水。
李潯遞過一壺冰楊梅飲子,給他們一人分了個碗,挨個倒滿。
一直到蘇籌這里,他一邊倒飲子,一邊漫不經心問:“蘇家也住在酸棗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