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高太尉的臉皮
- 大宋:從死囚到開國皇帝
- 李清炯
- 2102字
- 2024-07-26 18:35:00
蔡府燈火融融,一盞盞火盆把室內照的如同暖春。光是這段時日,府上燒炭買炭的錢就花了不知多少。
原本房里擺著的幾盆花已經被仆從搬走,換上了耐熱的花卉,疏疏闊大,滿室綠意。
蔡攸手上拿著一份書信,讀了兩遍才放下,遞給一旁的周管家。
“李潯的來信,你怎么看。”
周管家快速掃過一遍,覷了一眼官人的臉色,斟酌著說:
“李郎君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官家已經問了幾回蹴鞠大賽的事。可蹴鞠大賽還在海選,再怎么催也得九月才能出來人選,這……李郎君給咱們提了個醒。”
蔡攸捏了捏眉心,他說:“我難道就不知道官家沒趣?”
“你來說,這事該怎么辦。”
周管家思忖著,官家中秋節得了沒趣,總要找點什么新樂子,這蹴鞠大賽就是新樂子。按照那李潯的做派,日后這東西有的是熱鬧。
但選好人員,敲鑼打鼓叫滿城知道,怎么也要一段時間。
只是現在皇帝已然不快,中間預熱的這些時日,該怎么度過去……
周管家想了想說:“不如叫蹴鞠社的人來兩隊進宮,在官家眼前好好賽一賽。”
蔡攸搖頭:“過去賽的還少么?”
“或是讓應奉局選兩個姿容出眾的娘子,送到宮里去?”周管家又琢磨。
“恐怕會惡了宮里的娘子們。”
提了兩個建議都不好,周管家一時不敢再開口,躬身站在一邊,等蔡攸自己想明白。
“我最憂心的不是這件事。”蔡攸抱著暖爐,撥弄一旁闊大的花葉。
“官家覺得沒趣,有的是人想法子,光高俅跟梁師成這兩個,嘔心瀝血披肝瀝膽也要讓官家高興。”
“我認識官家多少年了?”他問管家。
周管家:“官人自從元符年間時初遇,被當時還是端王的官家注意,到現在已經十三年了。”
蔡攸輕聲說:“是啊,十三年。”
“我同官家相識,已經有十三年,面對上意,仍謹慎微慮。”
“李潯連宮門都沒邁進過,只在中秋那日遙遙見了一面,連話都沒說上。”
“他是怎么把官家的心思摸的這樣清楚?”
周管家怔住了。
“難道是有人和他講的?”
“誰會同他講這些,連父子之間都不會指點的這般清楚。李潯這人,對人心的探查……”
稱得上是敏銳。
蔡攸感慨:“這樣的人,如果一味打壓他是不成的,要讓他真心實意地給我做事,就要讓他看到好處。”
“那些禁軍還成日在操練?”
周管家不知道自家官人怎么突然想起那些武夫,躬身:“是。”
“高俅這兩天在鞠場竄的那么高,就讓那幾十個禁軍也調轉到蹴鞠隊里,由高太尉指使。”
“選拔其中優異的,結成一隊,后日跟李潯管的蹴鞠社進行比賽,就讓官家也來瞧瞧熱鬧。”
周管家一怔:“這些軍漢之前操練的是刀槍棍法,都不會踢球,豈不是要被打的落花流水?”
“讓官家看到這場笑話,那豈不是……”
這不是故意讓官家發火么?
蔡攸臉上顯出淺淡的笑意,他披著白狐裘,整個人陷在皮子里,顯得格外柔軟。
“官家怎么會發怒?”
看到周管家還沒明白,他提點說:“你是什么人,官家是什么人。你做壞了差事要向上面交代,官家要向人交代么?”
“我為官家找的樂子不是兩隊蹴鞠,是高俅出糗。”
他盯著周管家的眼睛:“有什么笑話,比這朝中大員笑話更大?”
周管家恍然大悟,官人居然是想讓兩隊比試差距懸殊,來讓高俅在官家面前出丑,搏得龍顏大悅。
“官人英明。”他拱手。
只是……
“高太尉能同意自己在官家面前丟丑么?”周管家問出心中疑惑。
蔡攸:“他這樣做,自有他的好處,高俅會答應的。”
“在官家面前出糗不是什么壞事,要是完人,才不妙。”
他低頭,拿過一張信紙,簡單寫下幾個字,讓管家送到李潯那邊。至于給官家遞信兒的文書,還要讓他再琢磨琢磨。
“給他個機會在官家面前露臉。有了出頭的機會,日后被高俅如何忌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這是讓李潯踩著高俅的臉皮得勝。
不一定能得到官家的青睞,但一定會讓高俅心中憤恨。
周管家應下,拿了信就要讓人送出去。
蔡攸忽然想到一件事,叫住他,打開信又補上兩句。
“險些忘了薛昂這老貨。”
算算朝會的日子,有些御史已經得了江寧府山洪的消息,明日就會上奏,彈劾薛昂這個不在職的主官。
“讓李潯瞧瞧什么叫恩威并施。”
“見過雷霆之威,才會知恩圖報。”
周管家帶著書信出了院子,叫了個小廝送去隔橋巷子里的李宅。
他又抓了個人問:“是誰對官人提起那些禁軍的?”
幾十萬禁軍選誰不行,偏偏要選那幾十個觸霉頭的。無緣無故,官人為什么能想起那些軍漢?
被抓著的那下人苦著臉,“這兩天那些軍漢操練,在街上來回走動,號子一天喊的比一天響,許是讓官人聽見了……”
“他們在街上走動什么?”
“說是有個管事教他們這么練的,叫什么……踢步子。”
……
……
陳信從后門斜著進來,張望了一眼,確定那余光亮在后院沒出來。
他才跟李潯匯報。
“沒想到郎君的主意,做出來氣勢這么熱鬧,幾十個人走在路上,動靜震得我耳朵疼。”
李潯正教著妹子讀書,抬頭看了陳信一眼。
陳信一臉喜氣,得意洋洋道:“哈哈,這些禁軍也沒什么警醒,我充個生臉的教頭他們就信了。”
“連那太尉府守著的管事,都沒覺著有什么不對,還給我添茶水。”
“還是郎主的法子好,我瞧他們都士氣大振,跟往前一點都不一樣。”
陳信說到一半,偷兒對動靜最是敏銳,止住了話。
推開一道門縫,看到外面有個傻挫挫的下人捏著書信,正要敲門。
“郎主的信?”
陳信直接一把拿過,把門砰地關上。
下人愣愣的,跟大門面面相覷了幾秒,才想起來吩咐的事,在門外喊:
“李郎君,您在太學請假太多,學官找上我們家官人,要您明日無論如何都要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