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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喬遷宴(二)

下人打量了下他的貨,掏錢,“來五斤罷。”

更多人轉身要回去拿菜,幾個下人一邊拒絕,一邊艱難穿過巷子,去買其他的幾樣東西。

街坊羨艷地看著貨郎和賣菌子的漢子。

不一會兒,下人提著東西回來,巷子里那道院門重新關上,只留香味順著門縫鉆出去。

再過了兩柱香的功夫,那個下人用油紙包著兩根羊肋出來,“你們的。”

陳大用手抓著吃,吃的滿嘴流油,旁邊賣菌子的漢子也是如此,汁水淌下來,又把汁水從下巴刮進嘴里,連骨頭棒子都嗦的干干凈凈,和貨郎一人一半,分著把那油紙都舔了一遍。

他們吃的時候,街坊盯著那羊肋骨上面烤的焦痕,聞著飄過來的香味,就著菜葉子啃著吃。

太香了,陳大從沒想過能有這么好吃的東西。

他打量著李潯的宅子,琢磨能不能發揮自己的老本行,晚上踩點試試。

他算是知道,李潯果然是大族出身,吃的東西他之前聞都沒聞過,樊樓都沒有這樣的香味,到時候一起告訴給主子。

院子里,幾個人吃的也是一片狼藉。

蔡休吃出了不同,他狠狠咬一口,“這炊餅烤了比肉還香。”

李潯拿了個烤炊餅,從中間切開,夾了碎肉往里漫不經心地添,給李長樂一個,自己吃一個,“嘗嘗?”

他只給一個小的,盯著這孩子別讓她吃積食,到時候肚子疼他也不知道。

那日帶回來的幾斤烤羊肉被這丫頭吃了不少,疼了一宿,第二天才忍不住捂著肚子來找他。

蔡休眼睛尖,看到李潯這么吃,也把剩下的一半炊餅掰開,夾著肉吃,咬了一口,眼睛一亮。

他這兄弟到底是什么人物,莫非是那些世家的郎君?只有世家大族才有這些方子,密不外傳,天下人都不曾知道。

“這個好,明天我叫人這么包起來,帶到學里早上吃。”

帶著這樣香氣霸道的吃食去學里,蔡休想想就得意,好像看到了那些盯著他流口水發饞的同窗,“就在樊五那白眼狼面前吃。”

樊五就是那個背地里瞧不上他的“朋友”,現在已經斷了半年來往,被白子興套麻袋打了一頓,人老實多了。蔡休每次在太學看到他都要翻個白眼,再大搖大擺走過去。

白子興若有所思,表情中帶著一絲神往。

“那你帶一個可不夠分的。”種彥崖失笑。

王少夫人用帕子壓了壓唇邊,說,“先別念著這些了,秋社詩會你們預備好去哪家?”

“張相公府上是八月初三,蔡攸表兄是八月初一白露那日,榮國公府上何志設的是初十旬休日,高太尉府上是八月十五,撞了中秋宴。”

張相公說的是張商英,榮國公是尚書右丞何執中,何志是他的兒子,這兩位都任過或正任宰輔。

蔡休想也不想,先拒絕掉一個,“高堯康大字不識幾個,作詩還不如我,他辦詩會做什么?”

白子興說:“太尉府的不是詩會,是武會,演的是諸軍百戲,耍刀弄槍爭標競賽,花樣百出,有的是熱鬧看。”

蔡休一聽,心里蠢蠢欲動,耍戲好啊,到時候吹吹打打,還能看人游船,聽著就熱鬧,“那去太尉府,詩會,詩會就先……”

詩會就先不去了,他哪會作詩。

“旁的你可以不去,但蔡攸表兄的局必須到場。”

王少夫人盯著他,直到把蔡休心里的各種想法壓下去,才說,“不想作詩就不作,他們知道你脾性,也不會逼你,但人必須要去,沒有去高太尉府卻不去自家堂兄宴上的道理。”

“李郎君,你且好好幫我盯著他,若是這小子敢去別處廝混,綁也要把他綁過去。”

蔡休知道,他爹能得到官職,他能不斷逃課也沒被扔出太學,他能住那樣的宅子,都是因為堂伯父一家的權勢。

他分得清好賴,嘟囔著:“何必要李潯綁我,我們情同兄弟,他哪舍得對我下手。”

李潯平靜道:“我舍得。”

眾人一愣,頓時哄然大笑。

白子興拍桌子狂笑,種彥崖笑得快站不住:“這個好,正好治治他的厚臉皮。”

蔡休無語,趁他們都顧著說話,給自己夾了整根羊腿,邊抱著啃邊說,“那張相公、何相公府上我就不去了,肚子里哪有那么多詩能作。”

他不提作詩還好,一提就讓人想起他方才的“大作”,好個大月亮,掛在天邊上。月團咸蛋黃,吃的我腹脹。

王逸沒忍住笑出聲。

白子興收了笑,黑著臉說,“還是別作詩了,再教人噴我一臉水。”

李潯這人還挺有意思,種彥崖問:“不知道李潯兄弟讀書如何,我們幾個是沒什么指望的,你若是有詩才,也可以和王逸一起提前預備上。”

李潯搖頭,“我也是沒什么指望的那個,不會作詩。”

他想過抄詩,但李白杜甫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人物,蘇軾剛過世沒幾年,被徽宗下令禁毀其著作,白居易的后人就在自己眼前,范仲淹、晏家父子都是死人。要抄,他抄誰的?

“哈哈,我就說跟李潯脾氣相投,我們一起不學無術才叫痛快,”蔡休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轉,“我那二十九篇書還沒抄完,能不能幫我一起抄。”

王二笑罵,“當著姐夫的面就這么說,不怕被你爹知道?”

蔡休和他的關系是在年少時打下的,幾個人一起在汴京廝混,先有交情在前,娶蔡休的表姐孟懷章是后面的事。

他們認識了多少年,這時候自稱姐夫,實在有些不要臉。

蔡休撇了撇嘴,不服這貨娶了表姐就壓他一輩。

李潯看著他們說笑,心里卻在琢磨自己和妹妹戶籍的出路。

這兩日他打探了下,發現未登記戶口的大有人在,北宋時期二十為丁,六十為老,女口不計,丁籍和稅賦掛鉤,流民和隱戶眾多,管的比較松散。

如果他想要登記戶口,可以學習一些在汴京賃屋而居住著廉租房的那些人,住滿一年后,可以登記入冊。

但一年太久,防止有什么變數,李潯決定還是盡早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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