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師
- 修仙:我投放了十萬分身
- 默念west
- 2384字
- 2024-08-21 12:02:37
“這老頭,倒是有趣。”全程目睹涂老太爺行徑的崔昭有些忍俊不禁。
“兄臺可別看他方才這樣,其實老太爺這人精著呢,不然他們涂家不可能在現在這種世道立得住。”李云清低聲道,“唯獨在對于他養子這一點上,顯得有些……呃……幼稚。”
二人交談時,那臺轎子逐漸遠去。
城衛都統扭頭沖著一眾流民吼道:
“看什看,你們活兒干完了嗎?”
他的噪門很大,聽得一眾流民縮了縮腦袋,繼續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掃雪。
崔昭動了幾下掃帚,忽然又憶起一事:
“話說,這涂有七是天生就會這御劍法術嗎,還是有誰教他?”
“那是他自己悟的。”李云清語氣有些無奈。
“自己悟的?”
“對。”李云清點點頭,道:“還記得我先前說過涂老爺子幾年前病重,其長子回來治好他的病后,還留了一本養氣功法嗎?”
崔昭一點即透,道:“是那本功法的緣故?”
“估計是。”李云清點點頭,“據說涂有七就是在研讀了那本功法后才成為了修士,也是藉由那本功法,他悟出了這御劍的法門。”
聽聞此話,崔昭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猶記得自己當初引靈氣入體是在云蒼老祖的指導下辟谷三月才成功。
和這涂有七一比,此間有云泥之別。
不過,令崔昭略感欣慰的是現在的他已融合了云蒼老祖的甲上級修行資質,當和涂有七處在同一水平。
這般思忖了一陣,崔昭繼續道:“你說浩然宗的仙師明日就會來到青水縣,到時候涂有七應該會被挑走吧?”
“不錯。”李云清的語氣相當篤定,“其實仙師到來的日子一般是在每年的十一月,可今年不知何故竟提前了整整兩月,我猜就是為了專程收走涂有七,免得這么個修道天才落到其他宗門手中。”
崔昭眉頭再度擰了起來。
若真如李云清所言,明日涂有七被浩然宗的仙師帶走,他再想回收這具分身可就難了。
可他轉念一想——不對,想在今日把涂有七給回收了,更難。
現今自己的攻擊手段只有一個得自于云蒼老祖的法術聚靈斬,和一個灌入靈氣就可爆發筑基殺力的星辰小人。
在不動用星辰小人的前提下,崔昭真沒把握殺死會御劍的涂有七。
至于動用星辰小人——除非形勢所迫,否則他絕對不會動用一張能殺死筑基的底牌去殺死一個煉氣三層。
一番思忖,崔昭有了決斷。
明日仙師到來,他顯露天賦,讓其看重自己,從而和涂有七一起拜入浩然宗。
在此之后,再想辦法謀其性命。
……
天空中一直紛紛揚揚的大雪不知何時消停了,時令漸漸到了黃昏,城門前的雪終于被清掃干凈。
守門都統說了一通“要不是縣太爺大發慈悲”之類的話,就擺手驅趕蒼蠅似的讓這群流民進了城門。
崔昭混同在流民的隊伍中,走向城內。
“咱們這是往哪去?”
他問。
“安濟坊。”
“安濟坊?”
“就是咱們這些流民的棲居地。”李云清解釋,“那伙軍吏真沒說錯,咱青水縣這個新上任的縣官屬實難得,愿意為我們這些流民提供住處,義渠郡的其他縣城可都是禁止流民入內。”
崔昭挑了一下眉頭。
他想起自己曾在來青水縣的路上看見好些凍死的流民。
那些人應該都是聽說青水縣有一條生路才都往這里來的吧?
只可惜還未來得及到這兒便已凍斃于風雪。
一邊想著,他一邊順著人流進入一條巷弄。
巷弄中是一排排相當矮小的窩棚。
崔昭于是知曉,這便是所謂的安濟坊了。
端的是簡易至極。
這種窩棚又叫雞毛房,顧名思義,棚內鋪設著毫不值錢的雞毛用以保暖,還有著一股子雜亂的怪味。
但流民們根本不在意這點,各自鉆了進去,仿佛把這兒當成了自己最終的歸宿。
崔昭隨意找了一間窩棚,打算小憩一會。
李云清則在他旁邊坐下,隨后解下身上的棉袍,遞給崔昭:“兄臺,還給你。”
崔昭略感意外:“你不穿了?”
“我哪能這么不要臉?”李云清抿嘴笑了笑,“這天凍的,誰離了厚衣裳能好過?何況我還年長你幾歲,萍水相逢,不幫襯著你就算了,哪能一直厚顏穿著你借我的衣裳?”
聽聞此語,崔昭靜了片刻,隨后道:“李兄大可不必如此,我非菩薩心腸,借你衣服也是因為這東西對我無用。”
說著,為了印證這話,他微微起身,把住對方的手掌。
兩手觸碰,一只手涼意刺骨,另一只手卻相當溫熱。
感受著從崔昭手心里傳來的熱度,又看了看他身上那身單薄的衣物,李云清一時驚異不已。
直到這時,他才細細端詳了一番眼前之人。
這么一看,他發覺此人不僅身姿挺拔,且眉宇下一雙眸子泛著一種說不出的凝定氣度,隱隱有種出塵之感。
看得他竟是怔了一瞬。
崔昭笑了笑,掩飾道:“在下打小就這祛寒體質,也幸于此,才能一直活到現在,這棉袍是真對我可有可無,李兄就不要跟我客氣了,穿著吧。”
李云清顯得有些遲疑,最終接受了崔昭的說法,將棉袍又披回身上,他似還想說什么,可囁喏半晌也只道了兩聲“也好”。
隨后,許是覺得乏了,他倒進身邊的一間窩棚假寐。
瞇著眼睛躺了大約半個時辰,李云清突然好奇問道:
“對了,還不知兄臺你貴姓?”
“免貴,姓崔,單名一個昭字。”
“崔昭?好名字啊!”李云清側了個身子,贊道,“有道是‘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崔兄你的父母給你取這個名字想必是寄予了厚望吧?”
“……或許吧。”
崔昭勉強笑了一下,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父母是什么樣的人了。
察覺到對方有些意興闌珊,李云清意識到自己貌似說錯了話,暗罵自己一聲嘴欠。
兩個窩棚靜了一會。
倒是崔昭又起了話頭,閑問道:
“若這是個太平盛世,李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怕崔兄笑話,我這人沒什么遠大的抱負,只想每日在縣城最金貴的瓦舍里說書,倘使我上臺時臺下都座無虛席,也就知足了!”
“若真有那么一天,崔某一定會來捧個場。”
李云清聞言,坐直身子:
“一定會有那么一天的,我早些年看過相,相士說我命里有一天會遇到貴人助我脫離苦海。”
頓了頓,他繼續道:
“崔兄若是能來,我一定會非常高興,這輩子什么怨氣戾氣之類的保管煙消云散!”
崔昭聽著他這認真語氣,愣了一下,點頭笑道:“我一定會來的,不能拂了李兄你的面子。”
在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談笑聲中,夕陽一點一點下沉。
天色漸黯,暮色四合。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有一聲銳利的破空聲從高空中響起,又隱沒于無邊的黑暗。
安濟坊內響起流民們幾聲零星的人聲。
“不用看,肯定是涂二公子御劍回來了。”
“娘咧,真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