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賦
- 反清抗洋:從成為天父開始
- 水水碩
- 2213字
- 2024-07-07 00:08:00
某些人對于某些事,是有著遠超常人的天賦。
譬如十歲孩童,翻炒鍋鏟如飛。
譬如三歲娃娃,已然能夠彈奏一曲。
造反也是要講究天賦的,雖然其中風險大了些,但說到底,這無怪乎也是一種職業,既是職業,便有職業契合度。
清末的廣西人,天生就適合這份職業。
山多,林密,人均耕地少,土地兼并嚴重,糧食產量不高,天災不斷,人口成分復雜,民族較為多樣化。
這其中又以礦工為最杰出的人群代表。
清末廣西的礦工和其他人群有很大不同。
第一:他們承受風險的能力大,并且敢于冒險。
以當地礦區的設施來說,下礦九死一生。
管事寧可把錢花在怡紅樓的窯姐兒身上,也不要為這些陳舊的設施,花一分錢改善維護,尤其是朝廷的礦區,更是如此。
出了事故,死了人,家里人賞一頓肉,用個草席子包著扔亂葬崗,也就是了。
至于后補人員,可謂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科學的發展動力是代替人工,但是當人工便宜到一定程度時,便會成為科學萌芽的最大阻力。
見慣了生死的人,對于死亡的畏懼就會很低。
造反最大的危險,就是威脅自身以及家人的生命了。
說到家人的生命,就不得不提,礦工的第二點優勢了。
礦工沒有固定產,沒有土地,沒有房屋,家人和自己,吃住都在礦區,一旦造反,家里人可以跟著隊伍一起走。
如此便帶動了第三個不同。
因為廣西境內的百姓多窮苦人家,且民族多樣,使得這里的女子不裹腳,多有善戰者。
這樣一來“攜民渡江”就不是拖累了,只要布置得當,稍加訓練,輕易就能做到全民皆兵。
危機容易解除,剩下的就是“畫餅”了。
拉起一只隊伍,靠著一桌酒席和幾斤糖果,幾件新衣服,可是不夠的。
“好吃么?”
“香!”
險些被魚刺卡住的秦家小弟秦日源,聽得楊秀清問詢,憨厚一笑,只答一字,語氣卻是斬釘截鐵。
一旁的秦日綱見此,臉上有寵溺,有心酸,種種神情,不一而足。
“好吃就多吃,你們是綱弟的弟弟,以后就是我的弟弟,跟著我這個大哥頓頓讓你們都有肉吃!”
“大哥!”
“大哥!”
“大哥!”
.........
秦家五兄弟聞言,個個激動不已。
尤其是秦日綱,長兄如父,這些年將幾個弟弟拉扯成人,其中有多少心酸,只有他知道。
他也想如楊秀清所言,讓弟弟們頓頓都吃上肉。
但在今天之前,這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想。
對于楊秀清的言論,秦日綱并沒有覺得不適。
這些年他背的擔子太重了,即便是鋼鐵男兒,有時候也想歇一歇,做個弟弟。
楊秀清見此,笑了笑,沒在多言,只是拍了拍秦家兄弟的肩膀,便走出了工棚。
“你們好好吃,別爭搶。”
“知道了大哥”
“大哥是咱們大哥,這又來一個大哥,往后到底哪個是咱們大哥啊?”
“什么大哥,大哥的,往后楊大哥就是咱們大哥,你們改口稱咱為二哥。”
“哦!”
沒有秦日綱發話,其余四個秦家弟弟,一時半會兒還未必能夠理清這個糊涂賬。
囑咐了幾句后,秦日綱便跟著楊秀清出門了。
他有預感,自家大哥應該有事要和自己單獨說。
楊秀清沒有理會秦日綱的到來,而是專心望向眼前。
他的目光之中,有嬉戲的孩童,有洗衣服,劈柴燒火做飯的婦人,也有剛剛上井,活著回來,一身骯臟,卻面帶疲憊笑容的礦工。
“綱弟,你覺得這個世道怎么樣?”
聽著楊秀清認真的語氣,二人相互對視,秦日綱冥冥中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他拍著腦袋,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氣想了片刻后,憨厚的笑道。
“大哥,我就讀過三天私塾,還是旁聽的,只會寫個自己的名字,大哥問的,做弟弟的真不懂,但是弟弟懂,大哥讓咱做什么,咱就做什么,我秦家五兄弟,以后都聽大哥的。”
“哈哈哈......”
秦日綱的回答,讓楊秀清大笑不已。
秦日綱不懂為啥大哥會笑,但是大哥笑,自己跟著笑,肯定沒有錯。
故而他也笑了,笑得還很大聲,引來的周圍人的側目,大家皆不知,今天的秦家大哥,發得是什么瘋?
“吃完飯,收拾一下,叫上弟兄們和我走。”
“好!”
秦日綱并沒有問楊秀清他們要去干什么,還回不回來了,多久回來,危險不危險?
--分界線--
“爺!”
“走了?”
“剛走,一家都走了。”
“嗯,走了好,走了好啊!”
龍山礦區頂峰的一套大宅院里,李子清聽到管家的稟告后,立馬就從竹榻上坐了起來,一旁給他捶背揉肩的侍女,識相的就此停手退下。
“爺,假把總來咱這的消息,咱用不用向上面遞個折子?”
“遞什么?生怕上面抓不到老爺我的把柄么?你怕不是嫌老爺的錢袋子口還不夠緊吧?想著替老爺我松一松?”
管家挨了訓,自然也就不吭聲了。
自家老爺是個什么脾氣,他身為管家自是知曉的。
即便有時候拿不住,也能猜出個一二三來。
但是你自己猜出來的,歸自己猜出來的,沒從老爺嘴里說出來,那便做不得數。
他家這位老爺還算好的,陳管家可是聽說了,有不少老爺,嘴里說出來的話,還不如女人的月事布呢。
這龍山礦區是李子清的一畝三分地,有個什么風吹草動,是他能不知道的?
怡紅樓的王媽媽,若是沒有他的關系,怡紅樓還能開得下去?
從楊秀清踏入怡紅樓的那一刻起,李子清便知道他這個把總是假的。
他之所以沒有追究,也沒有露面,就是不想惹麻煩。
楊秀清的事跡,旁人聽了,算得上悍勇,但是進了李子清的耳朵,也就那么回事兒。
別看他只管著一個龍山礦區,但是頭上卻頂著從七品,京城外官,布政司都事的帽子呢。
手底下養著上百名護衛鄉勇,那些人可不是綠營的窮光蛋。
李子清不怕楊秀清,但是怕拜上帝會。
拜上帝會在桂平縣鬧得再兇,也不關他們貴縣官員的事,一旦因為捉拿楊秀清的緣故,把拜上帝會那幫泥腿子的目光,引到他的身上,李子清豈不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更何況,秦日綱素來在龍山礦區中頗有威望,平日里也沒少給自己添堵,楊秀清此番將秦家兄弟一窩全帶走了,正合了李子清的心意。
若不是身份有別,李子清都想請楊秀清吃酒,以作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