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滬作為全國最繁華的超一線沿海城市,即便到了凌晨,車道也依舊川流不息。
而東海大學所在的東海區又是江滬城名列前茅的繁華區域,一盞盞高頭路燈將路面映得宛如白晝。不遠處,那些高低錯落的建筑中也是燈火點點,燦若繁星。
商務車開著窗,車外各式各類的光足以將車內大部分空間照亮。
副駕上的江鼎一直在通過車內后視鏡觀察后座的情況,至少徐秋白是這樣認為的。
每次抬頭,眼角的余光都會和他撞上。
徐秋白的評價是:非常沒有邊界感。
又亮,又有人盯著,還沒有人講話作為掩護。
再怎么看,都不太適合搞小動作吧?
『徐秋白:班長大人要不還是算了吧?』
『張英琪:鼠鼠已經等不及了?』
“……”
徐秋白只能坐等。
可十多分鐘過去,車程過半,張英琪還是什么動作都沒有。
比起絞盡腦汁應對小動作,徐秋白覺得等待的過程更加難熬。
手機玩不進去,抬頭又要撞江鼎那張像在監考的臉。
有點折磨了屬于是。
“心怡,你靠在我肩膀上睡吧。”
安靜的車內氣氛突然被打破。
柳心怡把睡意侵襲的眼睛睜大了些,輕輕搖了搖頭。
商務車最后一排的座位沒法調傾斜度,所以柳心怡一直處于一個很想睡但又睡不著的疲憊狀態。
“沒事的,睡吧,聽話~”
張英琪把她的手輕輕握住,多次溫柔的勸說后,柳心怡終于靠在了張英琪的肩膀上,呼吸逐漸平穩。
這怎么有點像嫂子在哄小姑子呢...
徐秋白越琢磨越不對味,她倆平時關系好歸好,但像現在這種哄孩子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會真入戲了吧?
此時前面的江鼎也看懵了。
柳心怡居然可以靠在阿琪的脖子上?!
就因為她長得漂亮?
江鼎突然有點同情蔣欣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此刻后座的畫面堪稱絕美,兩個美麗女孩緊緊靠坐在一起,側臉在不時閃過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要不是相機不在手里,他都想把這一幕拍下來。
徐秋白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扯了一下。
低頭一看是張英琪在撥他的手指。
就這?
前面鋪墊了這么久,最后只是碰碰手嗎?
徐秋白的手上沒有敏感區,包括手心。
果然,張英琪的手指偷偷湊到了他的掌心,挑逗般地畫起了圈圈。
『徐秋白:班長大人只是這種程度嗎?我原本預想的可要比這澀一百倍。』
徐秋白嘴角帶著一抹弧度看向右邊窗外,身體巍然不動。
『張英琪:雜魚鼠鼠!』
居然還知道雜魚梗?看來平時沒少沖浪。
享受了一小會,徐秋白開始反擊了。
按他的推論,張英琪既然腳心很敏感,那手心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秋白手指稍稍用力,就把張英琪的軟乎乎的小手攥在了掌心。
才剛一碰到手心,她就有落荒而逃的趨勢。
“唔。”
她發出一聲悶哼,小軟手溜了出去。
但徐秋白早就預判了她的掙脫動作,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就在不動聲色中再次把“獵物”抓到手。
甚至都不需要轉頭。
『徐秋白:不跑了嗎?』
『張英琪:跑不掉了。』
這就是英琪,審時度勢的能力無人能敵。
徐秋白心里小笑一聲,開始全力進攻。
嗯...這次老實多了。
徐秋白甚至在上面悄悄寫了個“白”。
又劃弄了幾秒鐘,徐秋白感覺不太對。
這怎么有種任憑擺布的意思呢?不是很怕癢的嗎?還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徐秋白朝左邊轉頭。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搭在前方椅背上的小白手,正在歡快地打著節拍。
這是在干嘛,賣萌嗎?
不對!!等等?!
英琪在手在椅背上,那我現在手里的,是誰的手?
一瞬間,徐秋白凝固在了座椅上。
一股寒氣從尾巴骨竄到天靈蓋。
視線下壓,再朝另一頭延伸。
靠在好朋友肩上的沉睡女孩此刻眉角輕輕皺起。
大概率是因為,有人把她的右手從上至下玩了個遍。
難怪徐秋白覺得手感有那么一點點熟悉。
如果是和上次一樣的右手握左手,徐秋白估計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只可惜,這次反了。
徐秋白腦門上汗都干了出來,因為他已經能腦補柳心怡發飆砸車的樣子了。
他悄悄把手往回縮,不敢整出任何動靜。
就在他即將逃脫的一瞬間,兩只手“從天而降”,把他和柳心怡的手牢牢壓在了下面。
不是...一定要玩這么大嗎……
徐秋白頭發有點發麻。
『徐秋白:已老實,求放過。』
『張英琪:現在還有一百倍嗎?』
『徐秋白:沒有了,我是雜魚。』
“哧...”張英琪沒忍住笑了一下。
『張英琪:那最后一個問題,妹妹的手和我的手,哪個手感更好?要說實話。』
實話嗎...
其實是柳心怡的手感更好,因為她睡著了,沒有自我意識所以更軟一些。
徐秋白如實回答。
但張英琪的手壓著不動了。
“幾位帥哥美女,你們要去哪個門啊?”
司機大叔突然發問了。
“南門吧。”江鼎回答了。
兩位女生所在的六舍離南門更近,男生的三舍則是離西門最近。
“師傅...送我到西門那邊,謝謝...”
柳心怡被司機的話驚醒了,但這句話是眼睛睜開前說的。、
千鈞一發之際,張英琪收了手上的力道,徐秋白的手在柳心怡睜眼前0.01秒抽走。
薊縣!!!
徐秋白大氣都不敢喘。
“去西門做什么?”江鼎疑惑。
“回家...”
聽到這個“回家”,車上除了張英琪和徐秋白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她家里在學校周邊有房產?!
江鼎瞬間就開始盤算這附近高檔小區的房價是多少。
答案是:巨貴,最關鍵有價無市。
江鼎看向柳心怡的眼神更加慎重了。
司機在柳心怡的指路下來到月怡花店附近,徐秋白看到戴著墨鏡的柳循月正在路邊等待。
“這位是...令堂?”江鼎又替大家問了。
“嗯。”
儀態看著這么年輕嗎。
江鼎原本以為自己的媽媽已經同齡人中保養得最好的那批了,沒想到還有高人。
柳心怡下車時,車上的眾人皆拉下窗戶車窗,禮貌地和柳循月打招呼。
柳循月一一寒暄,只是最后輪到徐秋白時,柳心怡冰冷地擋在二人中間,隨后拉著柳循月拔腿就走。
在場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柳心怡和徐秋白之間有“大梁子”。
喊完那句“阿姨再見”,江鼎幸災樂禍地看著后視鏡里面無表情的徐秋白。
惹誰不好,非要惹柳心怡,她這種人可是最記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