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哪怕堅冰千里,也有梅花怒放
- 東京圣父
- 月華禮吻
- 3008字
- 2024-07-08 00:05:00
源賴朝抵達港區(qū)與伊集院寧子約好的地方時臨近中午,剛好碰到下班午高峰,寬闊的大路顯得川流不息。
“源先生,我在這里!”隔著一條馬路的對面,伊集院寧子沖他招手。
“你就住在這附近嗎?”他走過去。
“是的,我租的房子就在芝地二町目那邊,您是開車來的嗎?”伊集院寧子臉色看起來不錯,比當初剛見面的那副可憐模樣強的多,嘴唇都紅潤了。
“停在東邊了。”源賴朝微笑道。
心事解決的人,就像背負幾百斤的石塊終于放下,那種神采和元氣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就像她現(xiàn)在一樣。
雖然穿的衣服沒太大變化,但整個人給源賴朝的感覺不再暮氣沉沉。
一種名為活力的東西再次涌現(xiàn)。
“源先生,您這兩天沒事吧?”泛著黃綠的櫸樹下,伊集院寧子有些不太好意思看源賴朝的臉,背著手的同時視線下移,望著地上的櫸樹葉子。
“我能有什么事?一直都在家里待著,景川警視說你沒事我才沒找你。”
伊集院寧子聞言先愣了下,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好幾次聽到景川這個姓氏了,包括前天在警視廳,似乎也跟源先生的關(guān)系很好,這不禁讓她有了種莫名的危機感:“原來是這樣的啊…”
“吃午飯了嗎?”源賴朝問道。
“還沒有。”她連忙回過神。
“那我們邊走邊說。”源賴朝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拍了下她的肩膀。
他們就近挑了家做壽喜燒的店。
港區(qū)和中央?yún)^(qū)這邊以前屬于外國人的旅游勝地,所以在餐飲方面展示本國特色的連鎖店居多,現(xiàn)在基本沒外國人了,但外地和鄉(xiāng)下人來的不少。
因為是中午,所以人相當少。
不過源賴朝圖個清凈,要了十幾串燒鳥店各個部位,以及一個壽喜鍋。
他們還特意找了個偏僻的角落。
說了一會兒,源賴朝大概就捋清了從前天晚上到現(xiàn)在,伊集院寧子所經(jīng)歷的事,以及對神奈川事件的處理。
在川崎的那晚,源賴朝并沒有直面因市民報警前來的神奈川縣警本部。
而是隱匿了身形,在暗處看著伊集院寧子和那些被囚禁的殘疾人士獲救,一路跟著警車到縣警本部,源賴朝確定他們捂不住蓋子了才放心離去。
至于他為什么不露面…
源賴朝終歸不是四部的人,如果真的露面,只會激化民與官的矛盾。
即便他現(xiàn)在確認了自己的實力究竟如何,但面對國家機器恐怕還是不夠看,源賴朝是喜歡用武德解決事情驅(qū)逐黑暗,但不代表他就猖狂到犯傻。
“看來事情是告一段落了,只是一個部長被扔出來頂罪,估計背后的人能量很大。”源賴朝撈了塊千頁豆腐。
照伊集院寧子所說,目前只是把她所供職的那個高齡和障害者雇傭?qū)Σ卟坎块L撤職查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明顯就是讓這個家伙頂罪了。
部長而已,對應警察體系不過是一個警視正,聽起來很大,實則很小。
“目前貌似是沒辦法了…”伊集院寧子的筷子在碗里搗了搗,明顯也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但也沒有再像以前那么單純的問該怎么辦,而是自己思考后發(fā)現(xiàn)確實沒有辦法后選擇沉默。
“那殘疾人士,在醫(yī)院治療完之后會被送到哪?”源賴朝又提出了問題。
“我也不清楚,應該不會再讓職業(yè)安定局接手了,也許會給他們安排一份能夠勝任的工作?”她語氣很猶豫。
“動都動不了的人呢?”
“那…”伊集院寧子躡躡無言。
“這樣吧,等他們在醫(yī)院接受完治療后你跟我說一下,我有一個辦法。”
源賴朝低頭吃著碗里的含糊道。
“您…有什么辦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伊集院寧子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默默的用公筷夾著咕嚕咕嚕冒著泡的壽喜鍋的食物。
他們吃的很慢,主要是源賴朝吃的慢,伊集院寧子又不停給他夾菜。
因為是中午,所以沒喝酒。
期間一直是源賴朝說話,話題也從肅穆的社會事件轉(zhuǎn)為日常,基本上都是問一些關(guān)于她的基本情況,然后又開了些不太過分的玩笑,把本來就不善言辭的伊集院寧子逗的臉頰微紅。
他們這倒像是普通朋友見面。
伊集院寧子在穿著打扮上雖然有點有點土氣,但無論是那張嬌小的臉還是笨手笨腳的模樣,都像大學生。
結(jié)了賬從居酒屋出來,往停車場走時,伊集院寧子鼓起勇氣說了句。
“源先生…要不要去哪里逛逛?”
“去哪?”源賴朝問。
“銀座或者澀谷?逛街或者唱卡拉OK…之類的…”伊集院寧子小心翼翼。
“我不喜歡逛街。”他說。
在伊集院寧子澄澈的眼睛中流露出失望之色時,源賴朝頓住腳步,沉吟道:“但銀座的KTV可以去,我在那算是老顧客了,你一說我倒想去了。”
伊集院寧子頓時喜出望外。
但很快她臉上的笑容就轉(zhuǎn)移了。
將近半個多小時后,在銀座一家歌吧的包廂里,她手里握著話筒,眼睛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下緊緊盯著面前的大熒幕,正襟危坐臉色通紅的唱著歌。
明明是很長的沙發(fā),她卻坐在了角落里,任由七彩的燈光四周亂射。
因為在沙發(fā)的另一側(cè),源賴朝正伸出胳膊,一左一右攬住兩個穿著包臀裙打扮艷麗的年輕女孩,輕松快活的模樣無比放松,故意在其中一個女孩耳邊低語片刻,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這風流的模樣,就算說是在吉原也不過分,而且看樣子還是熟客了。
連唱三首歌,伊集院寧子本來尷尬到滿臉通紅腳趾抓緊的心情逐漸放松了些,趁切歌時小小偷聽了一下。
“源哥,今天怎么不跟我們講考試的事了?”其中一個艷麗女孩笑著說。
“是啊源哥,我們都不習慣了。”
“今天心情好,不折磨你們了。”
“哼!源哥你也知道以前是折磨我們,是在角色扮演嗎?真是個壞人~”
“就是就是,太討厭了!”
“我還有更讓你們討厭的事呢!”
在昏暗環(huán)境中偷瞄了一眼的伊集院寧子又連忙扭過頭,感覺自己臉頰發(fā)燙,腦子里滿是源先生兩只手亂摸的場景,忍不住夾緊了自己的雙腿。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下午五點,源賴朝和伊集院寧子離開銀座,驅(qū)車往文京區(qū)的家回。
路上車內(nèi)的氛圍非常安靜。
雖然沒有說話,但兩人心里都有著相應的默契,知道自神奈川事件結(jié)束后,哪怕后續(xù)再有事,伊集院寧子現(xiàn)在也應該從源賴朝的家里搬出去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
到家之后,伊集院寧子微微耷拉著腦袋就去二樓的次臥收拾東西去了。
她在這里沒什么東西。
畢竟當初是空著手來的。
可即便這樣,源賴朝還是在一樓客廳看著電視,等到窗外從后庭照射進來的光變的橘紅,扭頭又瞧見一輪熟悉的夕陽掛在天際邊后她才下來。
“我送你回去吧。”源賴朝說。
“不勞煩您了。”拎著兩個優(yōu)衣庫的袋子,伊集院寧子搖了搖低著的頭。
“你先等我一下…”源賴朝突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走向有小花園的后庭彎著腰找了一圈,最后手里捧著一盆填滿泥土的花盆重新折返到她身前。
她的視線投向了他手中的花盆。
源賴朝從客廳茶幾上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花盆的泥土:“這個送給你。”
“這是…”伊集院寧子愣住了。
“一棵樹苗。”源賴朝把紙巾精準扔進垃圾桶,用手指撥弄了兩下盆中從濕土中鉆出的幾片綠芽:“是梅樹。”
“梅樹…”伊集院寧子喃喃自語。
“你拿回去養(yǎng)著吧。”
源賴朝又道:“這棵梅樹苗我侍弄好了,應該不會輕易死掉,它每年能長差不多四五十厘米,等長大了你在家里放不下,就找個公園栽下它吧。”
伊集院寧子接過這盆只有嫩綠幼芽的梅花樹苗,一時間想到了很多。
尤其是看到放在松軟潮濕泥土上的卡片寄語之后,她隱隱感覺源賴朝送給她這盆幼苗,似乎寄予著期望。
因為那寄語上面寫著:
「哪怕堅冰千里,也有梅花怒放」
這是在暗示她要堅強嗎?
做錯了事不可怕,可怕的是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伊集院寧子是明白的。
就像這次的事一樣,明明掌握著那么多的優(yōu)勢,卻因為自己太過相信程序正義,反而被那些藏在暗處的人用著各種陰謀詭計給逼到了墻角里。
自己不應該氣餒憤恨。
一定要保持堅韌,變通自己。
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
自己也一定會被那些人所報復。
對付陰暗潮濕的臭蟲,絕對不能再循序漸進,就應該籌謀雷霆出擊。
將這盆剛破土而出的梅樹幼苗抱在懷里,伊集院寧子朝源賴朝深深鞠了一躬,隨即眼神堅定的離開了這里。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夕陽再美。
也不如黎明的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