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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匡出招退官兵

  • 綠林狂飆
  • 路興錄
  • 3005字
  • 2024-07-29 17:26:23

張奎被救走的第二天上午,王匡帶領眾家兄弟仍舊在綠林山上操練兵器,突然間王鳳氣喘吁吁地奔上山來報告說:“二叔,不好了!”

王匡乜了王鳳一眼,對于他那慌慌張張的樣子似乎早有所料似的,漫不經心地收攏了手中的寶劍問道:“何事那么慌張?”

王鳳仍大口喘著粗氣說:“官,官兵又來了!”

“此事不出我的預料之中,我知道他們會來的,沒想到會這么快。”王匡斯斯文文地踱了兩步,猛然來個雄鷹展翅,緊接著一個金雞獨立,迅即又一個急轉身,嚓的一聲脆響,身后那株延伸出樹干約丈余長,有碗口粗的松樹枝迭落地上。王匡收回寶劍插入鞘內說:“準備好你的弓箭,還是老辦法,讓他們哪來哪去!”

王鳳心里仍不踏實地說:“二叔,這次恐怕不那么好對付了呀!”

王匡把握十足地說:“放心吧!有二叔在這,他們奈何不了咱這窮百姓。”

看著已經開始登山的官兵,王鳳急得直嚷嚷:“二叔,你看你看,那龜孫子官兵已經開始登綠林崖了!如果不想法子治治這入宅的惡狼,恐怕他們可要傷人害命的?!”

王匡把大手一揮說:“好!他們不明著來,咱們也就不明著打。吩咐下去,所有兄弟小心隱蔽,不得露面,讓虎狼上山!這次,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然后,王匡湊近王鳳身邊,如此這般地交代一番,樂得王鳳哈哈大笑,最后,朝眾人耍了個鬼臉連蹦帶跳地隱進山林深處去了。

樹影參差的官道上,兩個身壯如牛的官兵,正彎腰朝山上爬行。趴在前邊的那個敞開胸襟的官兵,正是頭天上午帶頭追殺張奎的校卒。昨天被王鳳射飛了帽子,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今天專門來偵探王匡及其兄弟們的動向,妄想摸清底細后大兵出擊,一舉來個斬草除根。怎奈山高巖陡路又不寬,且棘刺叢生根本就沒有下腳之處。二人鬼鬼祟祟好不容易爬上半山腰,氣咻咻如同干旱的癩蛤蟆喘息不止。

校卒剛剛小心翼翼地繞過一塊巖石,又被他自己的腳絆住的竹條子狠勁地反彈到臉上,“啪!”的一聲,臉上立即凸起一條血紅的痕跡,疼得他呰牙咧嘴不敢出聲。

緊跟校卒身后的矮個子官兵卻忍不住了,被一群轟然而起的山馬蜂圍著頭蜇,疼得他拼命地呼叫:“媽呀!疼死我了,哎喲!疼死我了呀!”

校卒踢了他一腳,低聲吼道:“媽的,嚷嚷什么,怕別人聽不見是吧?”

矮個子官兵只好牙咬著舌頭,強忍著鉆心的疼痛不敢出聲。

“哎喲,我的媽呀!快,快躲起來。”突然一只帶箭的大雁從天而墜,一頭扎在矮個子官兵的身后,嚇得二人忙縮身鉆進身旁的一窩荊棘叢中,趴在地上大氣不出一口,一條大黃狗飛奔而來,一口叼走了大雁之后,周圍再沒有什么動靜了,二人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校卒看了一眼滿臉紅腫的矮個子官兵,壓低聲音問:“還疼不疼?”

矮個子官兵用手撫撫頭臉,罵了一句說:“娘的,魂都嚇掉了哪還顧得上……哎喲,哎喲喲……怎么又疼起來了呀?!”

校卒瞪了他一眼,低聲警告道:“不要叫了,再叫要壞事的!”

二人貓著腰,黃鼠狼般地從荊棘叢中爬了出來,賊溜溜地轉動了幾下眼珠子,上下左右觀望了一陣子,沒有發現周圍有什么可疑后,繼續朝山上爬去。

越走越窄的山路,光滑彎曲的羊腸小道,左拐右轉了大半天,仍繞不過那縱入云天的黑黝黝山崖。崖下深不見底,陣陣涼氣襲來,叫人不寒而栗。二人好不容易攀過陡崖拐角,卻又遇如刀似劍的一疊怪石將小路攔腰斬斷。二人只得咬緊牙關,腳蹬手把著那刀劍似的怪石繼續往上攀爬,眼看就要接近山頂時,一塊突出約丈余長的巖石徹底地擋死了去路。

巖石崢嶸可怖,斜豎頭頂,好像隨時都會從頭頂上坍塌而下,二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徹底絕望地癱坐在地下,再也爬不起來了。

月亮在淡淡的浮云中慢慢地飄游著,綠林山靜得只能聽出風響與自己的心跳聲。兩個官兵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臉的疑惑與不安。

突然,隨著一聲毛骨悚然的貓頭鷹叫聲,“嗖!”的一聲,一支冷箭端端正正地射進了校卒的腦門上,矮個子官兵兩腿一軟,還沒來得及轉身,又一支箭射在了他的左胸上,兩個人拖著一腔聲嘶力竭的長吼,咕咚咚,嘩啦啦地滾下了山澗……

聽到這瘆人的慘叫聲,在山下等著出兵攻打的官兵們,嚇得屁滾尿流地撤了回去。

“快撤,快撤!”

此次帶領官兵妄想斬草除根綠林山賊的,就是京山的地方官亭長王彪,他帶領著所屬官兵,怒氣不息地從綠林山中撤了出來,老遠就看見一片翠竹搖曳的凹地處有一間破茅棚正冒著縷縷炊煙,手中的鞭子一指說:“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拿來填填空腹。”

幾個官兵兇神惡煞般地闖了進去,不多時,他們從這間破茅棚中拖出一個老者。老者破舊的衣衫翻卷,裸露著骨瘦如柴的胸脯,一條褲腿被撕破半截,另一條褲腿被撕至大腿根處,腿上遍布著紫黑的鞭傷。茅棚內還有一個身著紅色衣裙的小女子,正拼命地掙脫了官兵的手,撲向老者叫爹爹!老者悲愴地呼叫女兒……

當官兵再次舉起鞭子抽打時,突然被亭長制止了,他竟然認出來這姑娘,就是那年正月十五元宵節被管家張豪放跑的那個姿色女子,幾年沒見,長得更加楚楚動人了。便惡聲惡氣地呵斥道:“住手!為她我把管家都給得罪了,真是老天有眼,讓我在這兒碰上美人兒,還不快把她攙起來,撫上我的馬背?!”

那官兵頂真一看,面前這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確實是那晚上被管家張豪放跑的美女,這才快步上前將她抱起來,就往馬背上的亭長懷里塞。小女子甩胳膊蹬腿哭叫著不從:“爹爹,我不,我不呀!快放下我!”

“蓮兒!”老者聲嘶力竭地呼喊著。

“狗官大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為非作歹!放了她?!”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喝,王鳳從對面的山崖上,抓住一根長藤蕩過深澗,借居高臨下的慣性,接連幾個空翻,一腳將亭長踢下馬來,順勢跨上馬背,一手將小女子扶正,迅即一個急伏身,伸出另一只手,拉起地上的老者往后一甩,穩穩當當地跨坐在他的身后。眨眼的工夫,王鳳即完成了這幾個連貫的動作,兩腿一夾,馬長嘶一聲向山上飛馳而去。

王鳳的動作完美無缺,就連亭長和所有的官兵都驚呆了,當他們醒過神來時,那馬已拖著三人鉆進了深山密林之中。

“王鳳!王鳳!是王鳳。”有認識王鳳的官兵,不停地吆喝著,“他,他是管家的姑外孫王鳳啊!”

亭長好像也認出來了,急忙從身邊一官兵手中奪過一匹馬,長吼一聲:“王鳳!我跟你沒完!走,都跟我到他家去!”

亭長帶領著官兵怒沖沖地來到王鳳家門前,一腳踢開院門,徑直闖入上房,唰的一聲抽出寶劍,劍尖指著王鳳的爺爺說:“你們這些草民山賊,竟敢和官府作對,真是吃了豹子膽了。我看是活膩了吧,那好,我這就送你去陰曹地府去!”

亭長接連刺死了王鳳的爺爺奶奶,又到下屋刺死了他父母親后,又命令官兵放火燒了他家的房屋,這才余恨未消地向亭長府走去。

王匡、王鳳叔侄倆聞訊趕回家后,家里的房屋全都化為了灰燼,王匡、王鳳哭喊著從瓦礫中找出已被大火燒成焦炭的父母親及爺爺奶奶。在鄉親們的幫助下,入殮安葬了親人。

下葬的當天,遠親近鄰近千人舉行了隆重道場為親人送行。張奎、張豪聽說后,冒著生命危險悄悄地潛入亭長府中,將亭長綁來跪在靈前,王鳳親手砍了他的頭為親人祭靈。

隨之,王匡、王鳳叔侄倆帶領千余人,揮舞著大刀長矛殺進亭長府,將亭長府的家人一個不留全部殺了個光,放火燒了亭長府后,當即在京山鎮南的半山腰上舉起了造反大旗。綠林山自此涌現出了一支與官府作對的義軍。

王匡、王鳳帶領著眾義軍兄弟,在靠山的一平坦處搭起了數十間茅棚作為義軍的營地。茅棚前豎起一根數丈高的旗桿,并在靠山邊的一塊大石上,架起一面有碾盤大的戰鼓,王匡揮動雙臂擂鼓為兄弟們練武助威。

咚咚咚的戰鼓聲,伴隨著沖天的殺聲,在綠林中回蕩,久久不息。憤怒的京山,在這幫蛟龍般的后生們的折騰下,行將掀起一場曠世的驚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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