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先委屈你們了
- 明末:我真不是朱慈烺
- 鵝貨
- 2283字
- 2024-07-10 00:10:38
趙林冷聲道:“在下方一進城便說過,陳縣令要不信我等,賣一條船給我等,在下自行離去便是,何必反復(fù)言語試探。”
說著他又望向隨從所在的方位道:“在下手底下的這十幾人雖狼狽不成器,但也都是不怕死的,陳縣令手底下這些未見血的新兵恐怕一時也殺不干凈的。”
陳元雅哈哈大笑道:“玩笑而已,賢弟莫怪,賢弟莫怪!”
“為兄枯守孤城,前途未卜,心里正不知有多沉悶,忍不住拿賢弟打個趣而已,失禮了,失禮了!”
趙林面色不愉道:“無妨。”
陳元雅大笑著去拍趙林的肩膀,趙林抬手擋開,正好露出懷中的手弩把手。
他退開一步,伸手將衣服理了理將手弩遮住,抬眼從高高的城墻上向城里望去。
登州城建在海邊,城墻雖又高又險,但城池規(guī)模卻很是狹小,里面的民居錯落交匯,根本不像京畿之地的縣城那么規(guī)劃明朗,到處都是彎彎繞繞的巷子,也有許多根本不通。
趙林想,如果果真沖突起來,即使是面對分散四面城墻的五六百民壯,自己帶來的十五個人恐怕也很難逃出幾個。
這些人本身就是自己亂世收羅的班底彌足珍貴不說,每個人身上還都背著二百兩現(xiàn)銀,折在這里實在是可惜。
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光腳的人了,他不禁去想,為了拿下登州城的聲望而涉身險地,到底值不值得。
尤其是這個陳元雅雖然書生氣很重,但也不是個草包,相反,此人信念堅定,心思縝密,又敢想敢做,只是缺少歷練罷了,實際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更為難得的是,此人雖是讀書人,卻不愚忠于大明,同大順也牽扯不深,更兼深惡土豪劣紳,事實上正是自己將來非常需要的人才。
如果自己將來自立,根本不用像對周雨卿那樣扯明太子的旗幟,陳元雅也一定會毫無壓力地遵從。
或許,對于自己來說,降服陳元雅似乎同收復(fù)登州城一樣重要。
只可惜,自己盤算的再好,人家似乎已當自己是甕中之鱉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到此,趙林背起手自顧自向前走道:“陳縣令方才不是說城防不是只檢閱一半嗎?還要繼續(xù)看嗎?”
陳元雅臉上仍然帶著笑容,好似在以熱烈的情緒向趙林告罪,道:“自然要帶賢弟再看看,賢弟請。”
趙林這回也不與他客氣,徑直便向前走去。
陳元雅趁著趙林在前面先走的空檔,連忙招手叫過一個守城士兵,在他耳朵邊急速低語幾聲,然后邁起腳又快速跟上。
趙林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么多天的相處下來,自己帶著的那幫人是什么德性自己清楚。雖說不能像劉整十二人取信陽那么夸張,但也不是五六十個民壯能夠奈何的了的。
尤其是白忠禮和王之俊帶的兩個番子喚作隋昂、隋晃兩兄弟的,雖說看著都憨憨農(nóng)民的模樣,其實個個以一當十不說,還弓箭嫻熟,要是讓他們拉開架勢,就這一段城墻上的半吊子弓箭手都得被他們壓著射。
另外吳廣德也不是吃素的,他帶著的定興縣衙役雖然比不上白忠禮三個,但也是狠辣的個性。
陳元雅要想圍殺他們,不將這四面城防上的五百守軍撤下一半,根本想就不要想。
果不其然,在陳元雅裝模作樣地陪著趙林又轉(zhuǎn)了一段城墻之后,那邊的城門方向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
陳元雅緊張地聽著動靜,趙林卻是表情輕松,還不時開口詢問守城的器械是否足用,士兵們伙食如何預(yù)備等事宜。
陳元雅心不在焉地搭著,直到那個傳令的小兵又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他的表情又開始怪異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白忠禮一行人便在城內(nèi)巡防士兵亦步亦趨地監(jiān)視下,坐在馬上昂首挺胸地小步跟到趙林所在的那段城墻下面。
趙林朝城下的白忠禮、王之俊點頭示意無礙,對方便騎著馬一在上一在下緩緩地平行而走。
陳元雅咳嗽一聲埋怨道:“賢弟你帶的這幫人著實有些意思,為兄好心命人帶他們?nèi)グ残麄兙惯€將人打了,要不是城里的將士克制,差點鬧出火并!”
趙林無所謂道:“都是刀口舔血的粗魯漢子,陳縣令不必介意,在下一會兒就訓(xùn)斥他們。”
陳元雅心想:一會訓(xùn)斥?他們就在你腳底下,現(xiàn)在訓(xùn)斥不合適?
趙林又道:“您不是說檢查城防完畢要給在下置備酒宴接風(fēng)洗塵嗎?到時候再讓他們給陳縣令端酒賠罪。”
陳元雅聞言腦海里立即浮現(xiàn)說書故事里摔杯為號,五百刀斧手齊出,不論冤枉與否將趙林一伙兒剁成肉泥的畫面。
可再一想,自己統(tǒng)共也就五百多人,都去埋伏,城墻上還要不要人了。
他搖搖頭,又不由自主去想“毒酒”的計策,正在心里暗暗合計可行性,忽然聽得趙林望著城墻外面道:“陳縣令請看,西邊隱隱有煙塵浮動,恐怕是上千人在同時行軍,莫非是萊州的叛軍過來了?”
陳元雅心里一驚,他忍不住同趙林隔開幾步,然后驚疑地往城墻外瞇著眼睛仔細看去。
盯了一會兒,果然見那邊的地平線上確實隱隱有些異常,若不是目力極好的人,根本注意不到。
這王兆文前腳剛進城,叛軍后腳就到了,陳元雅心臟砰砰直跳,也不知道現(xiàn)在讓這段城墻上稀疏的幾個守軍過來拿人,還來不來得及,畢竟對方懷里有弩,他方才看得清亮。
趙林嘆了一口氣道:“還是那句話,陳縣令放心不過在下,在下也不能束手將性命交在你的手上。誤會一起,在下雖然不能身免,這登州城里恐怕也要亂上一陣子,大敵當前是不利于陳縣令守城的。還請陳縣令打開通往港口的城門,在下先帶人出去,等陳縣令退敵之后再回來。”
趙林攤開手道:“如此,就當陳縣令沒放在下入城,在下這十數(shù)人雖不能為守城臂力,也不可能再成為陳縣令的心腹之患。無論在下是否已叛了大順,與縣令守城都是無害的。我們區(qū)區(qū)十幾個人,總不可能再從城外攻破城門吧?”
陳元雅看著西邊愈發(fā)清晰可見的煙塵,一想確實沒有更好的主意。
這王兆文出了城之后,頂多是搶走海商的貨船罷了,這登州港口早就沒有水師了,他若真為了破城而來,確實在那里難有作為。
自己也不過是放過了數(shù)不清的叛逆中的一個,與守城大計卻是無礙。
陳元雅想到此便對著趙林誠懇的目光咬牙道:“王賢弟勿怪,為兄責(zé)任重大,只能先行委屈你們了。”
說罷,他對著身邊士卒道:“帶王賢弟去城外港口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