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誰才是朱慈烺?
- 明末:我真不是朱慈烺
- 鵝貨
- 2291字
- 2024-07-03 00:10:00
“你撒謊!”朱慈烺還在掙扎。
王德化看他這個樣子哭得肝腸寸斷:“殿下,您就認命吧!”
“先帝崩了,大明也亡了!朝廷上的那些狗屁臣子個個該殺!南邊也是一樣的啊!”
“您就降了陛下吧!”
“只要您降了陛下,那些宵小之輩就不能再以您的名義攪動風云!陛下圣明仁義之主,為了天下安寧也會保您余生富貴的!”
“陛下不會殺您的,您就降了吧!”
王德化雙膝跪在地上一步步往那少年跟前爬,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拉著那少年的衣擺,哭道:“陛下把永王、定王都照顧的很好,更不會殺您的,您就降了吧——”
少年看著老太監誠懇的眼神,愣住了,之后頹然泄氣不在掙扎。
李自成很失望,永王和定王都還是小娃娃尚且罷了,這朱慈烺分明十七八歲了,眼看成年卻沒有繼承一絲一毫他父皇的骨氣。
李自成本無意殺他,偏偏朱慈烺如此毫無自尊的求活,平白讓李自成增添了幾分厭惡。
見少年許久都再沒動靜,李自成鼻子里輕哼一聲道:“你還鬧騰嗎?”
少年頹喪道:“小人知罪……”
“你沒有罪,朕本身就沒打算殺你。”李自成胸懷也算寬廣,方才的事他權當看了一個笑話,正了正身子又嚴肅道:“你知道你們家是如何丟了天下的嗎?”
朱慈烺聽到李自成說不殺自己喜出望外,連忙跪直了身子開口道:“朱明昏君殘暴不仁,百官貪得無厭,多虧陛下能吊民伐罪,救百姓于水火,自秦至燕,百姓無不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可見人心所向!有陛下圣明之主在,再由朱明坐天下,豈不是人神共憤!”
李自成輕蔑地笑了笑,絲毫不為他的奉承話感到高興。
他甚至都沒有了在和朱慈烺聊下去的興致。
李巖看出李自成神情懨懨,便走到他旁邊壓低聲音輕笑道:“陛下,此子長于深宮之中,養于婦人之手,身上沒有英雄氣也是正常的。”
“咱們也不過是想用他早些平定天下罷了,您又何必對前朝太子有所苛求?”
李自成輕哼了一聲,也偏過頭低聲回道:“明皇其實無甚失德,就是有些太剛愎自用了,天下也是壞在那些狗官,不是壞在明皇。”
“要是明皇不尋短見,朕也愿意養著他。”
李巖道:“吾皇仁義之主,德比堯舜,臣遭逢圣主,真乃萬世修得的福分!”
李自成瞥了他一眼道:“李先生平時最是周正,怎么也學起拍馬來了。”
李巖張嘴要再說,李自成已經擺了擺手,繼續剛才的話題道:“明皇當時只要降了朕,一個安樂公是少不了的,他竟然自己吊死了,是有骨氣的,朕很佩服。”
“所以朕才會覺著他的兒子也不會差太多,誰知竟是這副德性!”
李巖笑道:“明祚已盡,哪能再生出好兒孫?”
“再說,此人越是不成器,也越能安享富貴不是?”
李自成笑著點了點李巖道:“李先生說話,正著反著總是很有道理,哈哈。”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朱慈烺道:“以后你就是朕的兒子,保你富貴一生。”
“等朕這次去平了吳三桂,回來正式登基,冊封功臣時,好歹給你個王當。”
朱慈烺趕忙叩頭謝恩。
眾將嘩然,李自成又對著王德化道:“你也不用去浣衣局了,以后還跟在原來的主人身邊,用心伺候。”
王德化大喜,跪在地上朝著李自成咚咚咚磕頭不止。
李自成站起身,威嚴地掃了下面眾將一圈兒,頗有鷹視狼顧之相。
眾將紛紛坐直身體,只一瞬,大殿里便一片靜謐,落針可聞。
“你們都回去準備,朕要明日一早校閱三軍,然后全軍開拔,親征山海關!”
“嘩嘩嘩”眾將起立,抱拳齊聲道:“是!”
……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顛簸在城南郊外的道路上,一個少年掀開窗簾看著漸漸模糊的巍峨城墻,眼睛里禁不住留下了淚水。
與他同坐的是一個面白中年男子,留著長須,開口卻是尖細的嗓音道:“殿下不必傷懷,雖然歷經波折,終究還是逃出來了,該高興才是。”
那少年悲愴道:“父皇母后不能入土為安,永王和定王也陷入賊手了,孤亡國破家之人,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中年男子聞言也跟著抹了一會兒眼淚,又道:“殿下,奴婢是個嘴笨的,從來都不會說話,也只有在殿下這樣仁厚的主子才能忍著奴婢。”
“但奴婢粗笨也聽過一些道理,說打古時以來,凡是有大作為的,沒有哪個從出生就順順當當的,都要經些磨難,遭些禍患。”
“您是咱大明朝的儲君,天下百姓以后都得由您在身上擔著呢,可不能一直這樣愁苦著,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安,傷了身體,奴婢可就沒法活了。”
少年點點頭,然后開始用寬寬的袖口擦了擦眼淚,擦著擦著竟是忍不住低低的嗚咽起來。
中年男子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才敢伸出胳膊將那少年攬在懷里輕輕地拍了拍,柔聲道:“殿下哭吧,大聲些也沒關系了,等到了老祖宗那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哭吧,哭吧。”
少年仿佛終于沖破了這些日子的禁錮,抓著自己的胸膛撕心裂肺地哭號起來。
外面趕馬車的漢子聽到聲音使勁抽了一下拉車的馬匹,馬車奔馳,將那極盡哀痛的哭聲遠遠摔在了后面。
路上,兩個騎著瘦弱駑馬慢慢踱著走的年輕人慌忙將坐騎往一側扯了扯。
馬車過后揚起的厚重塵埃,讓趙林忍不住皺著眉頭抬起袖口捂住了口鼻。
白忠禮一夾馬腹跳回道路中央,坐在馬上用鞭子指著前面已經走遠的馬車高聲罵道:“趕著奔喪還是趕著投胎!你娘瞎了眼了,差點撞到人!”
趙林抬手制住他:“又忘了嗎?我說過,要低調隱忍,才能走得遠。”
白忠禮笑嘻嘻地撓撓頭,扯了一下韁繩,又放慢一些速度,跟著趙林并肩而行。
“我說公子。”白忠禮嬉笑著道:“小人現在還不明白,昨夜大時雍坊抓到的到底是誰?怎么今天城門還真的就大開了?”
趙林淡淡道:“就是朱慈烺。”
白忠禮疑惑道:“假冒的替身?”
趙林道:“那個是真的。”
白忠禮撇撇嘴,心想公子這入戲也入的太深了吧。
他不滿地低聲嘀咕道:“他要是真的,您是誰?”
話音雖輕,趙林還是聽到了,他的眼睛里也現出迷茫,悠悠道:“是啊,我又是誰?”
白忠禮在心里答道:你是莊周夢里的那只蝴蝶。
他回過頭晃眼間又看到了巍峨的北京城墻,以往辦差也離開過這里多次,只有這次他才忽然覺得這夕陽下的北京城墻竟是那樣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