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朱厚照的爛攤子
- 大明瘋帝:朕真的荒唐無道
- 蕭藍衣
- 2476字
- 2024-06-12 14:18:15
朱厚照沒想到,他僅僅睜開眼睛,就嚇得這兩個別有用心的太監自相殘殺。
他低估了皇帝威嚴,也高估了太監的價值,尤其像蘇進、陳敬這個級別的太監,無論對皇帝還是內閣首輔,都沒有反抗的能力。
他倆只是過河卒,掌控豹房的是大太監張銳。
“陳敬要弒君嗎?”朱厚照模仿原身的語氣、思維方式,好在原身性格跳脫,不拘一格,相對容易模仿。
蘇進眼中流露一絲釋然,若皇帝恍若未覺,反而大禍臨頭,直接問出來,說明皇帝沒聽見他倆的對話。
“奴婢等對皇爺忠貞不二,那等大不敬的念頭想都不敢想。”
蘇進磕頭,話鋒一轉:“只是奴婢得知,近來陳公公和毛閣老走得頗近。”
丟掉兵權后的皇帝,只能靠太監行使皇權,若太監和前朝走得近,就是取死之道。
朱厚照悄悄動動身體,發現身體十分虛弱,若兩個太監聯合起來殺他,必死無疑,好在原身余威尚在。
可從他們對話得知,蘇進是主謀,陳敬是被迫的。
那么,陳敬容易被策反,可蘇進搶先一步弄死了陳敬,讓朱厚照無人可依仗。
別看蘇進此刻畢恭畢敬,其實在觀察朱厚照,若是回光返照,熬死他便是;若不是,傳遞消息出殿,請大太監張銳決斷。
朱厚照見微知著,立刻明白自己的處境。
去年十二月祭祀天地時吐血暈厥后,原主就察覺到豹房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所以在二月份,他密詔江彬,互調邊軍、京營,密令李暉、許泰、神周等校場練兵,預防不測。
結果身體忽然極端惡化,之后事情原主就不知道了。
而按照歷史記載,江彬被誘殺前,并不知道皇帝病重、暴斃的消息,說明豹房內外被隔絕,豹房已經被前朝掌控,甚至有太監私傳口諭,哄騙內外,制造假象!
是誰出賣了朕?
張永?魏彬?還是張銳?抑或是全部!
太監要依托于皇權存在的,迫使太監階層集體叛逃,歸根結底是沒有兒子!
如何挽回人心?
朱厚照發現自己接手一個爛攤子,前朝后宮,乃至勛貴外戚,集體站在他的對立面上,明槍暗箭,防不勝防。
關鍵這副身體差到了極致,又沒有兒子,更可怕的是他今年三十歲,御極十六年,卻從未有一名后妃受孕,說明生育系統有問題,皇儲是個無法規避的難題。
沒有皇儲,就連太監都不會忠心賣命,談何收買前朝人心?
所以,他接連遇害,自然無人為他伸冤,逃過這次,下次照樣逃不過去!退無可退!
別說下次,這關怕是都過不去了。
因為蘇進竟敢偷瞄他,眼神交匯,才如觸電般避開。
朱厚照暗呼不妙,他在懷疑朕聽到他的密談,他要對朕不利!
“你可知陳敬和毛紀談論過什么?近前回話!”朱厚照佯裝無所察覺,無力地勾勾手指。
蘇進聽老人說過,回光返照的人面色紅潤,精神抖擻,而皇爺眼神明亮,身體胎軟無力,不像回光返照,更像是重病未愈。
他膝行兩步,剛要答話,朱厚照動動手指,聲音低若蚊吟:“再近,朕身體難受,聽力受阻,聽不真切。”
蘇進近距離打量朱厚照,皇爺氣若游絲,和回光返照差不多,命不久矣了。
他惡從膽邊生,捂死皇帝,栽贓陳敬,在前朝博一場大富貴。
他依言靠近,悄悄撿起來地上的枕墊,張嘴便說:“奴婢不敢就近聆聽,但也聽些風言風語,啊……”
話沒說完,蘇進陡然慘叫!
他眼前忽然一片黑暗,最后一縷光明投入眸中之時,看見一只手在迅疾靠近,戳進他的眼眶里,戳瞎兩顆眼珠子!
啪!
朱厚照猛然坐起來,一把薅住他的頭發:“你密謀殺朕,當朕沒聽到?”
蘇進滿臉是血,被朱厚照拽著頭發,仰臉對著朱厚照,兩顆流血的黑洞對著朱厚照:“皇爺饒命,我也是被逼的……”
“你不停看朕,是在尋機刺殺于朕,當朕沒看見?”
“養不熟的白眼狗!”
“朕親手誅你!”
朱厚照雙手抱住他的頭,借助身體的重力,使勁戳在床頭角上,血光迸濺。
蘇進屎尿齊流,驚恐得不敢反抗:“是張太監逼奴婢的……”
張銳?張忠?張永?
“哪個張太監?”朱厚照急問。
可蘇進滿臉是血,身體抽動,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殺了蘇進,朱厚照癱軟地躺在地上,劇烈喘息。
這副身體糟糕透頂,曾經的搏虎猛士、上陣殺敵的朱壽大將軍,如今連殺個太監都不成了。
兩次落水,吐血三個月,原身還硬扛一年,說明這副身體健康情況沒問題,為何沒有子嗣呢?
他寵幸的都是人妻,都能生育,看來問題還是出在他身上!
“先不想明天之事,蘇進口中的張太監,是誰呢?”
朱厚照瞟了眼殿門口,蘇進的慘叫聲,并沒有吸引宮人探查,說明這寢殿被人控制了!禁絕任何人窺探!
是張銳!
東廠掌刑千戶,是原身的心腹,只有他,才能隔絕豹房內外消息通道,也只有他才能隔絕主殿和豹房各殿的聯系。
照這么看,蘇進口中的張太監,就是他!
殿外一定有張銳的奸細,張銳住在班房,距離主殿三百步,一來一回半炷香功夫。
半炷香后,張銳率人進殿,他殺死蘇進博得的喘息之機,也就沒有了!
必須尋機傳遞消息出豹房,豹房外誰可信任呢?
生死攸關時刻,朱厚照大腦十分清晰,結合后世史料,他把張永、魏彬率先排除,谷大用在邊鎮,鞭長莫及,東廠掌印太監丘聚,他是否可信呢?
張銳、陳敬都是東廠太監,丘聚是否早就投靠了前朝?
朱厚照略微猶豫,決定押寶丘聚,因為江彬在通州,遠水解不了近渴,只能寄希望于丘聚,看他還剩幾分忠心!
可籌劃這么多,卻需要人傳遞消息出豹房。
他目光看向陳敬,艱難從地毯上爬起來,觸碰陳敬的鼻息,天幸,人還沒死。
他拿起宮燈,擼起陳敬袖子,灼燒他的胳膊,陳敬吃痛醒轉,看見被燈影拉長的朱厚照的臉,以為鬼神附體,驚叫不絕。
“閉嘴!”
朱厚照面如金紙,咬牙死撐:“陳敬,朕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你想不想要?”
陳敬趴在地上,看見躺在地上不動的蘇進,嚇破了膽子,連連答應。
“出豹房,去東廠詔丘聚見駕!”
“密告丘聚,八虎惡名,朝堂必不會容他,朕在他在,朕亡他死!”
朱厚照兇神惡煞:“陳敬,事成后,朕寬宥你所有罪,準你入司禮監,再封你一兄弟為伯爵;若你敢再背棄朕,朕留下遺詔,也要誅你九族!”
“皇爺大慈大悲,奴婢舍身難報,再、再不敢受小人蠱惑,再不敢生出大不敬念頭,不敢……”
陳敬請罪時,居然偷偷打量朱厚照的面容,想確認朱厚照的身體情況,未來能否兌現承諾。
嘩!
朱厚照猛地將燈火貼在他的臉上,火苗燎到陳敬臉龐,痛得他連連磕頭請罪。
而殿門外已有陣陣火光,吵鬧聲不斷,顯然張銳率人而來。
“快去!”
朱厚照面露無奈,只能寄希望于陳敬能逃出豹房,傳話給丘聚;只能寄希望于丘聚權衡利弊后,再投注在他身上!
幾率萬分之一,他也要爭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