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一下山，羅夏就被關回牢房里。

“信徒數量，2個。”

距離觸發一次‘神跡’還差18個人，不多不少。

今天在麥田的時候，仔細清點了一下耕種的農民，差不多將近五十個人。

這五十個人各個面黃肌瘦，明顯沒吃上幾頓飽飯。而且還很害怕法爾克跟他那些黑色兜帽隨從。

特別是滿臉絡腮胡的杰洛特，農民們遠遠看到他，都繞著走。

“一天穩定發展2個，十天就夠逃出去了。”

羅夏在琢磨著等明天先找誰呢？是那個幫家里牽牛的小孩子，還是隔壁獨自一人帶五個娃的熟婦？

躺在床上，揉了揉肚子。

“吔，奇怪，我好像一直都沒覺得餓.....？”

羅夏回想起從穿越到現在，自己一粒米一滴水都沒入口，但照樣可以活蹦亂跳。

嘖嘖，說不定這也是萬機之神的偉力之一，哪聽說過機械還會吃人類的東西？

伸出手，手指尖還沾著一點潤滑油。

羅夏伸出舌頭，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用舌尖舔了舔指縫中的黑色潤滑油。

“艸！真甜！”

黃黑色的潤滑油甜得跟蜜一樣，還帶著一絲絲酒香。

難不成一語成讖，對于機械造物來說，潤滑油真就是飛天茅臺啊！

羅夏正想著，腳拇指似乎碰到什么毛茸茸的東西。

低頭一看，是三只可愛的灰鼠，趴在腳邊。

“滾開。”

雖然不怕老鼠，但這種小玩意實在太臟，指不定剛剛在下水道里飽餐一頓。

三只小老鼠卻沒有半點怕人的意思，反而從屁股后面掏出一大塊牛肉。

“娘嘞，我出現幻覺了？”

羅夏坐起來，慢慢伸手過去。

灰鼠沒有逃跑，反而還把牛肉往自己方向拖動幾分。

這塊牛肉還有點發黑，沒有血色。

撿起一看，那些黑色是烤焦的顏色，牛肉被細心烘烤過！

鼻子能嗅到香噴噴的肉味，嘴巴快要兜不住越來越多的口水了。

“給我的？”

羅夏壓低聲音問，三個灰鼠上下晃動脖子，突然開口回答：“是的！是的！是的！”

其中一只小灰鼠的毛發比另外兩只更白一些，它往前跳了一步，仰頭看著羅夏：

“偉大的萬機之神，你重重重生了！”

“銀河遠征艦隊全滅，我們輸了，壞，壞！”

口也，老鼠會說話？

羅夏瞳孔地震！

是魔法？還是基因改造？還是邪惡力量把人的靈魂硬塞進老鼠腦袋里？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萬機之神？”

羅夏回過神來，除了自己，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灰先知氏族，依舊會跟隨您。”小老鼠沒有回答，只是虔誠地跪拜，然后用細細的手指指向天空，聲音突然變得尖細：

“萬機之神，重建艦隊！四神玩意，殺，殺，殺！”

羅夏猛然回想起，第一天也聽過類似的話：

【向群星間的眾神......復仇】

他剛想追問，可大廳不合時宜地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又是法爾克那個滿臉絡腮胡的狗，杰洛特！

跟在身后的還有一個人，蓋著厚厚的麻布袍子，看不清臉。

三只小灰鼠眼睛放出賊光，看到人來，一秒鐘躥出牢籠，鉆進墻縫里消失了。

“打擾雨父的休息可是重罪！”

羅夏躺回鐵床上，翹起二郎腿故作輕松。

杰洛特掏出鑰匙打開鎖，一把抓起身后的人，粗魯的推進牢房：

“雨父大人，這是主教大人為您準備的上等祭品，隨意享受。”

麻布袍子被這一扯，撕碎成兩節落在地上。

“雨.....雨......羅夏大人。”

佐伊？！

袍子底下的人竟然是姐姐佐伊！

白天在麥田里，佐伊一身麻布草藤編織的衣服，頭上還頂著著又老又土的布帽子，滿臉都是土和泥。

可現在，佐伊洗的干干凈凈。黑色的頭發如海藻順滑，眼睛湛藍像是寶石，兩片嘴唇粉嫩柔軟。

看得羅夏想把她狠狠揉進心里！

杰洛特像機器人，嘴里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

“佐伊，雨父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許忤逆！”

佐伊咬緊下唇，又舒展開：

“當然，能侍奉雨父大人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

杰洛特鎖好牢房門，然后招呼一旁的侍衛，一同離開。

兩個人獨處一室，免不了略微尷尬。

羅夏被車大燈晃得睜不開眼睛，不禁感嘆：

“早上真的是小看你了，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說！”

而佐伊卻大方坐在身后，伸手輕柔起他的肩膀：“羅夏大人，我幫你按摩按摩。”

“唔，行。佐伊，你妹妹呢？“

“她.....嗯，瑪利亞已經睡了。”

“喏，這里有塊烤好的肉，你們兩個分著吃。”

羅夏把怪鼠送的肉塞給佐伊，特地囑咐：“記得吃之前先洗一洗，剛才不小心掉地上了，沾了點老鼠屎。”

佐伊接過烤肉，一下慌了神，有點語無倫次：

“真，真的是牛肉？好大一塊啊！我都連續吃了一個月的人......怪物肉了........”

“貨真價實的牛肉，我用神力召喚出來的。要是沒口袋，可以先收在床腳唄。”

佐伊把烤肉握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呆了足足有一分鐘。

“.....羅夏大人，你跟主教他們不一樣，你是個好神！”

“什么意思？”

“沒啥......來來來，我幫你揉揉肩。”

羅夏不再過問，輕輕閉上眼睛，感受這份難得的溫柔鄉。

“佐伊，你們這么多人是從哪里來的？還都乖乖的聽法爾克的話。”

“羅夏大人，這里的人幾乎都是逃難來的。大家實在活不下去，只有法爾克愿意收留我們......別看法爾克主教管教很嚴，沒了他和慈父，我們早就死了。”

羅夏思考起‘逃難’二字，難不成外面發生了戰爭？

不，白天看太陽這么毒辣，也有可能是大旱災？又想起法爾克說過獻祭黑死病患，說不定是席卷陸地的超級大瘟疫！

中世紀的社會生態很脆弱，一點小災難都可能引起巨大的蝴蝶效應。

“你們逃什么呢？”

“星辰教廷，發動了昴星團圣戰，我們都是家破人亡出走的難民。”

宗教戰爭.......

黑暗愚昧的中世紀，以天神的名義大發戰爭財。

平民的兒子跨上戰馬，去打一個十萬八千里之外的異教徒國家，而家里都是老幼病殘，地都沒辦法好好耕種。

就連古堡里的吸血鬼都得餓死，畢竟百姓實在太苦了...

等掙脫了法爾克的束縛，第一時間得組建私人兵團，保護自己。

好在有機械之神這個大外掛，并不算難。甚至還可以傳授科學技術，讓平民能從縹緲幻想中醒悟過來。

羅夏松了松肩，慢悠悠躺在床上。很久之后他才明白，自己今晚的想法有點天真了....

“......”

“往下一點按摩，佐伊。”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