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時辰早,排隊的人不多,大部分看起來都是農人,還有幾個駕馬拉車的商人。
很快到了風扶泱一行人登記,特意將字寫歪一些。
城門的小吏打量著他們再看看登記冊,瞇了瞇眼,“來昭州干嘛來了?”
“大家伙結伴想買些紫芋種子呢!買回去種種看。”
“陵州長出來的紫芋吃個屁……走吧走吧。”小吏擺擺手。
風扶泱正松了口氣,就聽后頭傳來一句嘟囔“這群泥腿子還穿的上這么好的衣裳……”
那小吏的同伴聽了哈哈笑他。
風扶泱的笑僵在臉上,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到了這樣的境地?
這夜行衣說白了也就是黑色的飛行裳,也是選了極普通的料子,一夜奔波現在也早已狼狽。
一行青年農人出遠門穿這樣的衣裳應該是很正常才對。
雖說獵人才是最受尊崇最能賺錢的,可農工商更占大頭也很重要,完全不是羞恥的,多的不說一般賺的也應該夠生活余足。
該死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態何至于此?
風扶泱突然覺得天翻地覆,皇城竟是一座關了她十七年的象牙塔。
青元也聽到了那句話,心中不忿,瞪了一眼那小吏的后腦勺,就跑上去追風扶泱了。
“殿下…..”青元想問接下來去哪,對上風扶泱冰冷的臉,喉嚨瞬間像被塞住了。
風扶泱想笑一笑,想表現得自然一些,到底發現沒咬碎一口牙已經算她冷靜了。
“找個小客棧歇腳,作接下來的打算。”
“是。”青元也不敢再嬉鬧,帶著人找了個偏僻破舊些的客棧。
烏拉拉十二個人只要了兩間房,伙計打量了他們一眼也沒多話。
不用想也知道一伙窮的叮當響的農人。
所有人先集合到同一間房,氣氛冷凝,再沒有了出發時的志在必得和意氣風發。
十二人兩間廂房,因為他們眼看著一伙叔伯年紀的農人只要了一間房。
“且不必多想,先歇息歇息。青二青七去買些吃食回來吧。”
陰雨一樣綿綿的失落和不忿纏繞著眾人,風扶泱必須打起精神,至少前方還有路要走。
兩間房男女各一間,風扶泱也堅持沒有特例。床給了年紀小一些的青九青十和十一十二,其余人或靠著墻,或直接躺地上。
外面日頭正亮,一行人卻因為太累幾乎是昏睡過去的。
烏陽城,皇城青陽殿。
自打被下了毒后,磨老頭一直在試著通過摸脈驗血去摸索這個毒。
研究了好幾日,也只能判斷這是個極寒的毒,可成分似乎太復雜,他對羽族的藥草也還談不上了解,實在沒辦法解毒。
逐涯對磨老頭也不抱什么期望,能讓風扶泱這么自信的毒,定然不會叫磨老頭解出來。
更有可能,根本沒法完全解了這毒。
“還有四日才初九罷,老子這兩日冷得不得了。”磨老頭在房里點足了炭火,裹滿了衣裳,還是凍得發抖。
幸好風扶泱從來不吝嗇炭火衣裳。
轉眼看逐涯站得板板正正完好無恙,“死小娃身體真好。”
“我去找人先討藥來。”逐涯轉身想走。
磨老頭扯住了他的衣擺,“傻!早一日誤一日這藥效都要天差地別的。”
聞言逐涯只好止住腳步,看著磨老頭在炭火邊上不停搓著手。
“誒喲,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