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燒鳥仙人在學堂
- 貞觀李恪
- 北烈天辰
- 2509字
- 2024-06-13 23:14:07
滿是寂靜的兵營。
如果不是眼看將士俱在,還以為是座空營。
兩條馬槊,扔在了李元吉的馬前。
都是追隨著太子和齊王,征戰沙場凱旋歸來的將士。
眼看著一路主帥被接連奪槊兩條,哪里還有顏面出聲。
軍中,強者為尊。
李元吉依舊不甘心,他死都不明白手里的馬槊如何就憑空被奪了去。
扔在地上的馬槊,他沒臉用。
讓兵士再取來兵刃,就要三戰尉遲恭。
尉遲恭面無表情的坐在馬上,看著咬牙切齒的齊王,心下鄙夷。
銀樣镴槍頭,什么貨色,竟也敢傲氣成那樣,呸。
老子一不著甲,二不使兵刃,拿下這小雞崽子就跟玩笑一般。
要說前兩場,齊王還只是丟人。
那這第三場,簡直就是沒臉活了。
光顧著緊握馬槊死命的不撒手,愣是讓尉遲恭連人帶著馬槊,拖下了戰馬,還拖行了幾丈遠。
猶自強撐對尉遲恭道了聲佩服,李元吉轉身就回了大帳。
今日,李恪方知何為猛將。
轉頭再看那平日里溫和謙虛的秦伯伯,不知當初沙場之上又是何等的神采。
兩個同一時代,被這片土地的人們掛了千百多年的門神,不是蓋的。
要說這氣人,論現在還得是程咬金。
尉遲恭提著三條馬槊剛走進大帳,就被程咬金奪去了兩條。
“來來來,齊王能看上的兵刃,那必是好兵刃,給敬德留一條,我來一條,剩下這條誰要?”
沒人搭話。
“都不要?那行,我多備下一條。”好東西,不嫌多。
“這條也給你了。”尉遲恭隨手就把剩下這條,扔給了程咬金。
程咬金單手拎了拎三條馬槊。
“嘖嘖嘖,太輕了些,無妨,回去將它們這頭熔了,三條制成一條,應是夠分量了。”
這人吶,喜怒哀樂皆不可少,也是一種情緒的發泄。
可是千萬別太過,要知道氣大除了傷身,還能讓你吐。
眼看齊王氣吐了一地的污濁,眾人面面相覷。
人家一方主帥,帶兵討伐不臣,大勝歸來的慶功宴,當著滿營將士丟了那么大臉。
咱們散了吧,好歹也是圣人親子,留些顏面。
“阿爺,您說尉遲伯伯和秦伯伯不分伯仲,那秦伯伯到底有多厲害。”李恪在馬上好奇的問著李世民。
“披堅執銳,攻城拔寨;最難的,最險的,你秦伯伯當仁不讓。”
哪怕把他們都夸成天仙一般,照樣也得聽阿爺我發號施令。
李世民看著一臉仰慕的李恪,真的是要多膨脹有多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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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德言合上書卷,起身捶了捶老腰。
想起明日又要去宮里講學,不禁長嘆一口氣。
這宮里講學,難吶。
都是皇家一脈的子女,就算淘氣誰敢真打呀。
當今圣人護短,那些皇親國戚更護短。
太子一脈的幾個孩子還算守禮,秦王一脈的也還不錯,就是齊王這一脈......
子特么曰的,整日里上躥下跳惹是生非。
要說這群孩子里,蕭德言最喜歡的,就是秦王四子李泰,承乾也算勤勉。
這幾日李泰經常帶著只鳥兒來學堂,但愿不要耽誤了課業。
只是那李恪......終日昏睡時常溜堂,看來早晚也是根朽木。
這就有些冤枉了。
李恪之所以犯困,還不是兩個阿娘望子成龍給逼的。
每日習武、上課就夠他忙活了,回到府中飯沒吃幾口,這就要開始補課,一補一個多時辰。
楊妃打算好了,沈妃狠抓學識,她來補上音律的短板。
琴棋書畫,齊頭并進。
誓要讓孩兒文武雙全,終有一日,獨占風流。
前幾日琴姨抱進來的古琴,那就不是彈給他聽的,那是要讓他學的。
“我長大了是王,又不是要進媚香樓里接客,不用讓我學那么全吧。”
李恪看著身前的棋盤,旁邊攤開的琴譜,怒了。
“你還知道媚香樓了。”楊妃拿起板子,站了起來。
“你還懂接客了。”沈妃拿著板子,也站了起來。
“您二位聽人說話就是這么抓重點的嗎,我的意思是讓我一樣一樣慢慢學。”李恪身子已經開始往后縮。
“說,哪學來的?”老娘怒目。
“四叔家李承業他們幾個講的,跟我沒有一文錢的關系。”李恪想逃,卻總也逃不掉。
我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大唐,該體驗的,你是一點都不帶跳過的,李恪疼的雙目含淚,如是說。
屁股陣陣生疼,化為怒濤拳力,被狂轟的木樁微微搖晃。
“阿恪。”一聲輕喚打斷了正在練功的李恪。
“阿兄,你怎么這時候來了,待會不是還要一起去學堂嗎?”看了看天,日頭還未升起。
“就是過來說一聲,今日我跟阿泰不去學堂了,阿泰病了。”李承乾說完就欲走。
“等會,他生病了不去學堂,你又沒生病,怎么也不去?”
昏暗中,看不清李承乾的臉,李恪不由的走近了些,總看著哪不大對。
拉著來到燈前,這才看清楚,臉上大片的淤青,臉也腫了些。
“這誰打的,母親不會下這么重的手。”打自家孩子,誰會往臉上打,這事兒不對。
李承乾這才說了實話。
昨日學堂午時,先生不在,用完膳,就各自忙各自的相安無事。
李泰去出恭的工夫,回來發現帶來的鳥兒不見了,拉著李承乾到處找。
兄弟二人找半天,在后院就看見李承業兄弟幾個在那點著火,把李泰帶的鳥給烤了。
當著李泰的面,李承鸞把手上的烤鳥頭擰下來塞嘴里,嚼的嘎嘣作響。
然后,李泰就瘋了。
兄弟二人敵不過四叔和太子家兩個小兒子,這才掛了彩。
當然的,李恪又溜堂了。
李泰回來就高燒不退,夢里猶自大叫。
“阿妹,待會到了學堂,你什么都別管,也別跟出來,聽到沒。”李恪看著大妹,未來的襄城公主,說道。
襄城點點頭:“阿兄,你小心些,就你一人怕是有些危險,不如到時我去找阿翁派人接應你。”
李恪看著平日里見面沒幾次的妹子有些詫異,笑著摸摸妹子的頭,讓她放心。
事實上,自從李恪立志習武以后,除了從小長起來的兩個兄弟,其他孩子平日里壓根見不到他。
簫德言走進學堂,看到平日里看好的李泰座前空置,就有些不高興。
再一看,李承乾也沒來,不禁詫異。
好學子沒來,朽木卻來了,簫德言暗自嘀咕。
還沒等他開口,就見李恪站起身來徑直走到近前,深施一禮。
“蕭師勿怪,待會您多擔待。”說完轉身看向那幾人。
“不想在學堂丟人,就給我滾出來。”說著,李恪心下數著人頭兒。
“切,你算個逑貨,敢命令老子。”李承鸞全然不當一回事。
“李恪,別鬧了,有事回家里說。”作為太子李建成的長子,李承宗不好不管。
伸手撈起李承宗的案腿,李恪奔著李承鸞緊走幾步,將整個桌案揮起,兜頭就砸。
好在這廝有些經驗,護住頭臉算是沒見血。
不僅是那些學子,蕭德言都嚇傻了。
孩童打鬧動個拳頭頂天了,那桌案豎起來比他都高,掄起就砸呀。
再想攔,攔不住了。
所有人簇擁著薅著李承鸞的李恪跑出了學堂。
最后除了李承宗之外,兩家的其他幾個聚在一起就要群毆李恪。
然后,李恪就當著蕭師還有一眾親戚的面,表演了個一穿七。
看著倒在地上哭嚎的七個小矮人。
李恪舔了下滲出唇間的一絲鮮血,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大唐,這學堂,可算是有了那么一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