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群起攻之
- 1870魂穿拿破侖
- 我叫林北
- 2273字
- 2024-09-08 22:00:00
下--臺--!下--臺--!
9月3日傍晚,迎著黃昏,憤怒的巴黎群眾走上街道,他們從四面八方匯集過來。
在巴黎,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拿破侖三世修建了兩橫兩縱的大道,貫穿整個市區。平時,修建的大道加強了巴黎的運力,使其能容納更多的馬車。但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大道為人群的聚集提供了方便,他們聚在一起,朝著市中心的方向走去,直奔巴黎第一區。
剛開始,走上街的人還不是很多,看上去也只是在示威,他們走在街上,喊著口號,將不滿和宣泄吼出來。
辛苦的勞作,戰爭的熱情,政府的信任,在此刻化為烏有。
此時巴黎的交通已經癱瘓,他們有序地路過愛麗舍宮或巴黎市政廳,在杜伊勒里宮面前聚齊起來,緊閉的宮門,把守的侍衛,無意義的示威。
宮前廣場上,報刊亭到了新一批報紙,頭版上報道的正是拿破侖三世投降的消息?;璋档穆窡粝?,擠滿了群眾,讀著報紙上的內容,他們耐心已經被怒氣給消磨沒了。
于是,他們一窩蜂的走過協和橋,來到河對岸的波旁宮前。他們聲勢浩大,喊著相同的口號,希望他們的聲音可以被里面的議員聽到。
這些人里,有些人爬上雕像,有些人和警察對峙,有些人想硬闖入波旁宮內的國民議會。
此時波旁宮內,在得知拿破侖三世投降后,國民議會的立法團立刻召開了緊急會議,“八里橋”伯爵在做匯報,向議員們通報前線的消息,“八里橋”伯爵的聲音混合著窗外的喧囂,喧囂聲中清晰的訴求可以被反對派聽到,但他們沒有一個人選擇站出來,到波旁宮前回應群眾的訴求。
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八里橋”伯爵身上,每當“八里橋”伯爵說到什么,反對派就立刻起哄。
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已經在商議如何向歐也妮皇后發難,好擴大自己的政治影響力,少部分人想到借此推翻第二帝國的統治,窗外的喧囂在此時對他們來說,就如同白噪音一樣。
“八里橋”伯爵話音剛落,議會席位的左側,共和派人士中,甘必大率先站了出來。他身體前傾,左手撐在前面的椅背上,右手握拳高舉,朝著朝著“八里橋”伯爵喊道:
“拿破侖三世未經議會同意私自投降,他的投降不能代表法國的民意,你是他的臣子,既然你的主子已經投降了,你也跟著去投降吧,把巴黎留給我們,我們這些決不投降的法蘭西人民。”
他的叫喊博得己方一側的陣陣喝彩,也為法夫爾的動議拖延了時間,在議會一側,法夫爾聯合幾位議員一起提出動議,要求議會討論皇帝退位的議題,然而,在議會席位右側占多數的一眾波拿巴派人士面前,該動議未能通過。
在共和派的叫囂下,這些波拿巴派人士面色鐵青,有些人注意到窗外的異常,離開席位,從側面溜走。
同樣察覺到異常的,還有波旁宮外維持秩序的警察,他們已經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安。
他們沒有像往常一樣訓斥這些在他們眼中被視為刁民的存在,而是開始變得和氣起來,細聲細語地向民眾解釋事由,而并非帶著恨意辱罵。這一刻在他們身上,巴黎人的優雅和禮儀體現得淋漓盡致。
漸漸的,憤怒開始轉化為暴力,有群眾合力將波旁宮門口的雕像推倒,這些雕像是路易十四為他的女兒所建的,一直保留至今,此刻卻被民眾視為封建的代表,成了他們宣泄心中憤怒的工具。
隨著轟的一聲,雕像落地,碎片飛濺,巨大的沖擊力讓人們安靜了下來,恢復了一絲的冷靜。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吵鬧聲又開始作響,越來越多的民眾聚集到波旁宮外。如果有人刻意觀察的話,可以發現在人群中,婦女和兒童的比例漸漸縮小。
為了防止事態的進一步擴大,巴黎市政廳調來國民衛隊,來現場協助警察維持秩序,將民眾和波旁宮隔開。
民眾的憤怒出現在巴黎并非在意料之外,作為法國幾個重要工業城市,巴黎長期以來被激進主義所影響。
在過去的三十年里,機器的迅速發展,既讓資產階級認識到到了金錢的力量,也誕生了工人階級。作為巴黎市民的絕大多數人,工人們不再像以前一樣被視為一個個體,而是有了群體的意識,懂得團結起來反對不公平的待遇。
而拿破侖三世,作為全法國最有權勢的男人,被視為一切不公平待遇的源頭。
若是平時,工人們在辛苦之余,想著拿破侖三世能夠帶領法國走向強大,再想想隔壁普魯士,那個窮鄉巴佬被自己的國家踩在頭上,都會驕傲的挺起胸膛。
可是現在,拿破侖三世屈辱的宣告法蘭西的投降,這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他們的大國夢碎了一地。
波旁宮內國民議會的立法團還在爭論,波旁宮外的人群已經漸漸形成了另外一個議會,德萊克呂茲,這位極左翼的社會活動家,用煽動的言論,引導部分群眾調轉方向,朝著巴黎的另一邊而去。
波旁宮前的警察已經疲憊,國民衛隊完全替代了他們的職位。
隨著警察的退去,混亂降臨。
這原本是“有資產者”引以為豪而選擇加入的衛隊,帝國在民間的忠誠支持者,在戰爭氛圍下,已經回歸它的本質,成為一支真正的國民衛隊。
在戰時,衛隊不斷擴充,向底層發展,為了保衛巴黎和那一天1.25法郎的補貼,大量群眾選擇加入。
而現在,群眾面對群眾,自然融合在一起,化為暴民。有極左翼的社會活動家已經先一步溜進波旁宮,出現在窗臺上,在他的號召下,暴民沖進議會,逮著來不及逃走的議員。
共和派的議員皮卡爾和克雷米厄,索性不再繼續收拾東西,正好將桌上的講稿拿起來,爬上會議桌,盡力向群眾發表演說,極力讓群眾信服自己和他們站在一起。
“秩序!秩序!”議長施耐德扯著嗓子反復強調,很快就被人們轟下臺。他的那兩個負責維持議會秩序的搖鈴,被兩個年輕人拿來當作娛樂消遣。
在這個喧鬧的時刻,法夫爾站了出來,他喊道:“舊王已死,新王當立;共和國已來,市政廳廣場成立!”
在他的引導下,人們沖向市政廳——一棟塞納河畔的哥特式建筑,那里既是1789年巴黎革命市政府的成立地點,也是第二共和國時期臨時政府的辦公場所,有著象征意義。
杜伊勒里宮外,一位參謀校官帶著西蒙的信物,在擁擠的人群中突圍而出,從側門守衛處進入到宮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