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德國基爾港附近。
在法國海峽艦隊的旗艦上,海軍上將布埃召開了一次緊急作戰會議。會議室內,氣氛緊張,海圖和計劃書鋪滿了長桌,將官們圍坐在桌旁,神情嚴肅。
“將官們,作戰會議現在開始!”布埃敲了敲桌子,宣布道。
桌子的正中央鋪開了一張北海地圖。布埃指著地圖上的弗倫斯堡說:“我們最初計劃在阿爾森登陸,但這里的防守太過嚴密,沒有登陸部隊的配合,我們根本無法突破。
“是的,我們面對的海岸線太過復雜?!焙\娚賹⒗ダ仕拱櫰鹈碱^道,“我們考慮的每個地方都面臨同樣的問題——海灣太淺,護衛艦無法靠近,普軍的克虜伯炮群火力強大,射程達4000碼,是我們的兩倍。”
布埃點頭,嘆了口氣:“我們不能貿然行動,看來,那我們就只能放棄阿爾森吧。”
一位軍官補充道:“不僅僅是阿爾森,其他地方也一樣。我們需要登陸部隊的配合,否則毫無意義?!?
布埃沉思片刻,然后果斷地說:“既然如此,我們必須另尋他路。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選擇一個地方實施登陸,給予敵人一次打擊,這是皇后和海軍大臣的命令?!?
與此同時,富里雄上將在北海的旗艦上,同樣在為無法行動而煩惱。
站在艦橋上,富里雄望著不遠處的海灣,海風卷起他的白發,他的眉頭緊鎖,心中滿是無奈,手中的電報紙張已被攥得皺巴巴的。
“上將,我們的命令是對威廉港的普魯士艦隊實施打擊,然后順易北河和威悉河而上,攻擊漢堡和不來梅?!备惫俚吐暷钪妶笊系膬热荨?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富里雄狠狠地將電報摔在桌上,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沒有海域圖可供參考,威廉港前的水域布滿水雷、纜繩、鐵鏈和水柵,根本無法接近?!?
“是的,上將?!备惫冱c頭表示贊同,“除了該死的障礙,還有那普軍的炮艇和快船,他們打了就跑。這種戰法簡直就是在毀滅性地消耗我們的煤炭?!?
富里雄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我們需要另謀對策。這樣下去,我們只是在浪費時間和資源。”
......
8月13日,波羅的海,夜晚。
富里雄上將站在艦橋上,望著遠處逐漸隱沒在黑暗中的普魯士海岸線。
“全速前進,準備開火!”富里雄下達命令。
在護衛艦的拱衛下,鐵甲艦的炮口齊齊對準了前方的海面。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密集的炮聲,緊接著,海面上閃現出一片片火光,普魯士的炮艇快速逼近。
“又是這些煩人的玩意,有本事派出鐵甲艦和護衛艦正面和我打?!备焕镄坌闹谐錆M無奈。
普魯士的炮艇進行了一輪猛烈的攻擊后,隨即向后迅速撤退。
“開火!”富里雄高聲命令道。
法蘭西的鐵甲艦重炮轟鳴,巨大的炮彈劃破夜空,直撲普魯士炮艇。
然而,這些靈活的小艇在火光中迅速變換位置,閃避著法軍的炮火。
雖然偶爾有一兩艘被擊中,但大多數都輕巧地避開了攻擊,然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該死的,他們打了就跑!”富里雄咒罵道,緊握著扶手,眼中閃爍著怒火。
“上將,我們的燃料消耗得太快了?!备惫偌鼻械靥嵝训?,“我們的煤炭庫存已經見底,再這樣下去,我們連返回的燃料都不夠?!?
富里雄深吸一口氣,看著遠處再度襲來的普魯士炮艇:“繼續戰斗!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又一輪猛烈的炮火交織在夜空中,法軍的鐵甲艦發射出無數炮彈,但收效甚微。
普魯士的炮艇如同幽靈一般,在海面上迅速穿梭,不斷進行騷擾攻擊。
每一次攻擊后,它們都迅速撤離,留下法軍艦隊在原地憤怒地轟鳴。
“上將,我們的炮彈已經所剩無幾了。”一名炮手報告道。
富里雄感到一陣無力,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不僅無法完成任務,還會陷入困境。
“所有艦船減速,停止追擊,我們得保存燃料?!?
旗艦上的炮火漸漸停息,富里雄緊握的拳頭松開。
上將,我們下一步怎么辦?”副官問道,神情中帶著一絲擔憂。
富里雄望著漸漸平靜下來的海面,深深嘆了一口氣:“我們必須找到補給,否則我們的行動將被徹底拖垮,告訴所有艦船,保持警戒,準備撤退?!?
夜色中,法國地中海艦隊緩緩轉向,背對著普魯士的海岸漸行漸遠。
如果歷史的軌跡沒有改變,這支艦隊將在北海和波羅的海的海面上游蕩數星期。
隨著天氣的惡劣,他們只能灰溜溜地回到敦刻爾克過冬。
當然,讓一支深水海軍,一支本該和英國那樣的海上強國掰手腕的艦隊來說,執行淺水作戰確實有些困難。
而原本打算執行登陸作戰的海軍陸戰隊,在馬斯拉圖爾和格拉沃洛特兩大戰役后,為了延緩前線緊張的兵力而轉而向沙隆進發。
......
在特羅胥將軍率領部分士兵前往巴黎后,麥克馬洪也在計劃著如何解巴贊的梅斯之圍。
來自巴黎皇宮的命令令他必須做出決定,歐也妮皇后幾乎每天都向沙隆發送電報,催促麥克馬洪趕快行動。
電報中,有來自歐仁·魯埃的建議,魯埃是皇帝身邊的權臣,長期擔任國務大臣,在民間有“副皇帝”的稱號。
盡管因為皇帝的“自由化”政策,魯埃已經辭職了,但歐也妮皇后在攝政期間,仍然向他咨詢意見。
魯埃建議麥克馬洪元帥先向東推進,沒有頭緒的麥克馬洪贊同了這個建議,21日,他將部隊從沙隆挺進蘭斯,一處位于梅斯西南面的交通樞紐。
就此,“沙隆軍團”踏上了前往蘭斯的艱難旅程。沙隆所在的香檳地區沒有什么農田,隊伍在泥濘的道路上緩慢前進,士兵們的腳步沉重,臉上滿是疲憊。
而在梅斯要塞,當巴贊元帥收到消息,得知“沙隆軍團”將前來解圍后i,便命令下屬們做好準備,重整兵力,清點資源。
整個八月下旬,梅斯的將領們都在嘗試突圍,尋找普魯士包圍圈的漏洞。
......
在漫長的跋涉后,歐仁終于抵達巴黎。
十九世紀的巴黎,一座宏偉的城市,全歐洲的首都。
河水泛藍樹芳菲,
夜色甜蜜行人醉,
貴婦盛裝爭奇艷,
稚女嬉戲緊相隨。
(阮重協.《巴黎:法蘭西的首都》.18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