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李紈:他他他……想要干什么?
- 紅樓袓宗:掠奪氣運的砍柴人
- 東風西刮
- 4461字
- 2024-07-07 08:09:00
天色漸暗,漆黑的天空如潑墨一般濃厚。
且說陸辭在桃園送走楊璁和梅則成后。
在東大街,匯合上季進一行人,一同馳馬往金城坊回去。
季進臉有愧色,朝陸辭匯報他們一行的情況。
“小陸將軍,春歸樓不同尋常,它前面是一座大四合院,前后兩個庭院被一道漆金的大門隔開,樓里守衛森嚴。”
“一般有身份地位的富貴人家,想要花銀子進去,只能在前廳消遣。旁人想要發錢進入后院,基本不可能?!?
“那郝氏兄弟,就在里面包了一間雅廂,基本沒有露過臉?!?
“前后門我都派人盯住了,就是不知道,那里面有沒有布下秘道,如有秘道,那咱們很難秘捕郝氏兄弟?!?
“進入后院需要什么條件?”陸辭忽然問道。
“據說,后院只招待有請諫的人,抑或是有文采的讀書人?!?
陸辭劍眉微蹙,問道:“花銀兩也不行?郝氏兄弟兩個屠夫,難道不是憑借銀子進去?”
季進回道:“偏是這點很奇怪,我的人也不好和春歸樓的人問明緣委,畢竟此話一出口,料想春歸樓的人,馬上會轉稟郝氏兄弟?!?
“我已經留下幾個好手,等半夜的時候,讓他們嘗試一下,看能不能潛進去?!?
“倘或力有不逮,讓他們馬上退回來找我匯報,不許私自行事?!?
“你做得對,萬不可打草驚蛇,倘或失去郝氏兄弟的蹤跡,桂那此事難辦?!?
陸辭頷首,肯定了季進的做法。
……
春風齋別院。
紫鵑和司棋等丫鬟,很是本分地再次出來。
她們或提著防風燈籠,或拿著火折子,替門前的燭臺上了火油。
給這片空地帶來了明如白晝的燭光。
隨著陸酒那句話落下。
連帶著西府大老爺賈赦,都被摁跪在地。
更別說王夫人的嬤嬤,還有賈母派過來打探消息的人。
又有兩個軍爺朝著瑟瑟發抖的寶玉走去。
賈寶玉一著急,怪喊一聲帶著繩索跑去太太,縮進王夫人的懷里。
薛姨媽眼見兩個如狼似虎的丘八走了過來,她那豐腴的身子直打哆嗦。
“我…是薛蟠的母親,不要…抓我!”薛姨媽挪了挪腳步后退,“你們是陸辭的親兵罷,他和我家那位孽障相熟,還說要借我閨女的金鎖,這事我同意了……”
驚慌失措的薛姨媽,怕對方不停手,慌不擇言地將陸辭要借金鎖的話給說了出來。
宋忠張嘴叫停部下,囑咐道:“除了太太姑娘,余下的仆從都跪下。”
兩名親軍見狀,轉身去把王夫人的丫鬟金釧、玉釧、彩云、彩霞,薛姨媽的丫鬟,同喜、同貴,以及香菱圍在一起。
左首那名親軍肅聲道:“跪下,我家小爺給你們體面,咱們也不動手,你們老實跪著?!?
七個太太跟前的大丫鬟臉色蒼白,低頭跪下。
眼下除了王夫人、賈寶玉、薛姨媽、王熙鳳、李紈。
春風齋門前,再沒有一個能夠站著的人。
王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問題是她也不知道那位祖宗住在這里,倘或是她知道,打死她也不過來。
“你使人拿下他們,我沒話可說,可你們這些人,憑何連帶著婦人也抓。”
宋忠嗤笑一聲,插話道:“虧你還是王家女,竟連男女授受不親都不知道?”
“你的女德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一介婦人,不經我家小爺同意,擅自帶著一大群女人,闖入我家小爺的后院做甚?”
“說,你要做甚?你莫不是要敗壞我家小爺的男聲?”
“好狠毒的婦人吶!”
陸酒話落,宋忠和陸炮眼睛一亮,偷偷給他舉了個大拇指。
“行了,我也不和你掰扯,我不管你是別有所圖,還要要敗壞我家小爺的名聲……”
“哎喲……誰他娘的踹我?!?
陸酒身子向前摔了下去,耳畔邊馬上聽見所有親軍對小爺的見禮聲。
他馬上翻轉身子,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狗腿似地迎了上去。
“小爺,你回來了?”
陸辭才剛回來,便瞧見跪了一園子的人。
接著又聽見有人背對著他胡說八道,搞得他和王夫人有什么臺底交易似的。
怒而抬腿踹了一腳瞎咧咧的陸酒。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陸辭說罷,銳利的眸子徐徐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賈赦、賈寶玉。
宋忠打了個哈哈,于是將他們去砸了酒肆,偶然間撞破那里是白蓮教的窩點,順帶抓了賈檣的事稟明。
再把鴛鴦派人通知他們的事情說了。
隨后,陸酒將史姑娘告訴他們的話提了出來。
又把賈四姑娘被人推倒在地的事,也一并給說了。
陸酒和宋忠爭先恐后說完,而后都擠眉弄眼地看著旁邊的陸炮。
陸炮面一黑,好家伙,你們把話都說了,偏偏留下小爺開臉的事情不說,敢情是在這里等著他呢?
“小爺,您回來就好了,我一天一宿不睡覺,快要困死了。今日我不當值,要不,哈嗚…我先回去歇了?”
陸炮抱了抱手,語氣很是誠懇,還打了幾個哈欠。
陸辭不疑有他,遂朝小炮頷首,后者得到小爺同意,撒開腿丫子就跑。
留下陸酒和宋忠在風中凌亂。
陸辭這會子的注意力沒在他們身上,而是將目光落在腫著一張臉的銀蝶身上。
最終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馮、劉、王、汪四位嬤嬤。
賈赦在陸辭現身后,他便一直低著頭,默念對方沒有瞧見自己,也就免了行禮問安這事。
“你們是寧國府的人還是榮國府的人?”
“回老祖宗,咱們都是西府的教引嬤嬤?!?
汪嬤嬤低著頭,把那四個字咬得很重。
“很好,你既出身教引嬤嬤,當明白禮不可越?!?
“真是該死呀,你一個榮國府的教引嬤嬤,卻跑來人寧國府逞威風來了?!?
“寧國府的家事,與你這個榮國府的人有何干系?你是不是還想著,讓璉哥兒,玉哥兒去替珍哥兒當孝子???”
“狗膽包天,摔打寧國府的人且不論,你竟還動手摔打惜春?!?
“此事若傳揚出去,豈不是外人在諷笑我老姐姐不會管束下人。”
陸辭說完,從陸酒的腰間猛地拔出斬馬刀,一刀將汪嬤嬤的兩條手臂給齊腕斬斷。
“今兒動手的人,都給我押出街外,斬斷兩條手,再行押送官府?!?
話落,陸辭將那柄流淌著鮮血的刀拋回給陸酒,后者面不改色地一手接過。
陸辭那沒有溫度的聲音落下,全都震懾住場上西府的人。
包括王夫人和薛姨媽,而大老爺賈赦,眼皮猛跳,在那一刀落下的時候,他整個心臟似乎悸停了一事。
如今的他,正在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陸辭舉步來到臉色慘白的王夫人跟前,“這位汪嬤嬤,是你派過來的?我記得你是政哥兒的媳婦?”
王夫人面無血色,再也沒了先前的囂張,低頭回話:“回舅父,正是?!?
“兒子都教不好,就連下面的奴仆也敢對姑娘們蹬鼻子上臉。”
“此等行徑,斷不可取?!?
“趕明兒,她們豈不是要跳到赦哥兒和政哥兒的頭上,作威作福?”
“你們一個個主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難道要等他們跳到我那位老姐姐的頭上,拉屎啊尿,才會出手懲罰?”
“我那位老姐姐就是心善,舍不得責罰你們,我這位當舅舅的,便替她當一回惡人?!?
“來個人,過去西府,喊政哥兒帶著他的媳婦,雙雙去前面的祠堂跪上一晚?!?
跪在地上的王夫人再也抑制不住,渾身綿軟地癱倒在地。
旁邊站著的薛姨媽見狀失聲驚呼,趕緊過去攙扶姐姐,往賈家宗祠過去。
賈寶玉一直不敢去看陸辭那位舅公,見姨媽攙著太太往祠堂的方向走,他先是回頭,念念不忘地看了一眼林妹妹的院子。
方才朝陸辭拱手告退,跟上太太和姨媽的腳步。
一場鬧劇很快散下。
陸辭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賈赦,沉吟道:“赦哥兒,你像根木頭跪在這里做甚?你莫不是過意不去,也想跟著政哥兒,去跪一晚祠堂?”
賈赦渾身一震,抬起那張老臉,擠出一副慘淡的笑容:“回舅父,赦兒是在等您回來呢!正好屋里新到了兩條活嘣亂跳的新鮮魚兒?!?
“鴛鴦那幾個蹄子也不懂節制,舅父您昨晚受累了,正好隨同赦兒過去補補身子。”
陸辭滿臉問號,鴛鴦她們節制什么?我又補啥子身體?
心里記掛著郝氏兄弟,陸辭也不多追問,頷首道:“赦哥兒有心了,我已經在外面用了膳,明兒得了空,我再過去你那兒坐一坐?!?
“那敢情好,赦兒必將掃榻相迎?!辟Z赦語氣篤定,心里卻是禁不住哀嚎。
他先前的話就是在客氣??!
您老還是住在東府為好,萬萬不可去西府。
“嗯,回罷,記得給我那位老姐姐晨昏定醒,順便替我帶個好?!?
“好咧。赦兒這便告辭。”
賈赦得到陸辭的準許,方才顫抖著雙腿站了起來,在小廝們的攙扶下,顫巍巍地離開。
且說王熙鳳和李紈,一直也跪在前方。
大老爺已經開門見山,戳破了那位爺一夜開臉三個丫鬟的事。
今日有了大老爺這番話,那么鴛鴦、平兒、素云身份必然有所轉變。
噯呦!
要死了!
她們仨跟了祖宗,輩分豈不是大得嚇人?
她們兩個賈家媳婦,豈不是要在她們仨的面前矮了無數個頭?
王熙鳳悄悄看向李紈,發現對方那一排櫻顆貝齒,正緊緊咬著下嘴唇,秀眉緊蹙。
這副神色模樣,還真別說,珠大嫂子別有一番風味。
王熙鳳恍了神,拿手肘輕輕碰了一下李紈的手腕。
李紈偏轉美眸看了過去。
“珠大嫂子,往后你要怎么看素云?”
王熙鳳趁著陸辭和大老爺在閑話,悄悄問了一嘴。
“這…我也不知道要喊她什么,大不了,喊一聲舅祖父姨太太?”
李紈張了張嘴,最終說出來的語氣不太確定。
王熙鳳氣得拿腳尖的秀花鞋狠狠磨了磨地,“便宜平兒那小蹄子了?!?
說罷,王熙鳳偏過螓首,偷偷打量那個陸辭。
觀那位祖宗的神色,似乎滿不在乎的樣子。
真真真是不知羞,為老不尊。
我呸!
呃?
似乎對方的年齡也不大,比她和李紈還要小上五六歲。
許是心有靈犀。
王熙鳳和李紈相視一眼,紛紛臊紅著一張玉容,尷尬地撇開螓首。
當耳畔聽見陸辭喊老爺起來,她們也雙雙起身,立在原地等那位祖宗過來。
陸辭打發賈赦退下,抬腳往前走,發現兩個身段出挑的麗人,俏生生立在前方。
她們在別過臉的瞬間,似乎瞧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勁。
稍微一琢磨。
陸辭猜測,許是她們看見方才那慘不忍睹的一幕,嚇到了。
隨即駐下足來,寬慰道:“你們不必介懷,也不必擔心。今天這些事兒,日子久了,你們見多也就習慣了?!?
陸辭說罷,想起平兒和素云二人昨晚學習的九九乘法口決。
昨兒晚上,鴛鴦核算賬目,用的是這個時空的算賬法。
陸辭瞧著難受,于是打算教會她阿拉伯數字。
旁邊的平兒素云瞧著稀奇,也都圍了上來。
隨后,陸辭教一個是教,教三個也是教,便就手把手教了起來。
一開始,三個丫頭都不怎么好記。
陸辭這個嚴師,自然就拿手拍打桌案,嚴令她們專心。
后面,鴛鴦一不小心記錯了,他這個老師還挺嚴厲。
許是身體操練兵丁的習性,他抬腿就要照著鴛鴦翹起的臀部踹下。
所幸后面收了腳。
尷尬之后,又瞧見鴛鴦眸底閃過慌亂,繼而是驚訝。
陸辭忍不住,抬手就抽打在鴛鴦的屁股上面,好讓她長個記性。
為這事,三個丫頭還同時出聲驚呼。
陸辭尷尬之下,便就一視同仁,每人賞賜一下,不過打平兒和素云,他是拿書籍拍打。
三個丫鬟一時間愣在原地。
主打一個他不尷尬,別人就會尷尬,好為人師的他繼續教學。
陸辭掐了腦海的思緒,醞釀了會情緒,斟酌道:“平兒和素云,這兩個丫鬟挺不錯的?!?
“唔,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們眼下正在寧國府管事?!?
“如今檣哥兒被下獄,珍哥兒媳婦身子不便宜,府里各種俗事纏身,你們的擔子不輕?!?
“這樣罷,你們什么時候得了空,可以找平兒和素云,昨晚我教會平兒和素云的東西,你們盡可學了去。”
“這對你們署理偌大的府邸,有好處?!?
說罷,陸辭劍眉蹙起。
這兩個麗人,怎么突然間臊得滿臉通紅,甚至雙方的秀頸間,都像熟透了的桃子似的。
陸辭朝她們擺了擺手,自顧往下游石拱橋過去。
王熙鳳身子一軟,再也站不住,軟綿綿癱倒在地上。
她的銀牙緊緊咬著下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嘴里的臟話罵出來。
李紈比她更加不甚,此刻的她,渾身被汗水侵潤濕透,優先比鳳姐跌坐地上。
她直覺兩條腿已經不是她的腿,根本沒有邁腿逃離此處的力氣。
他他他……
他這番話,對鳳姐兒說也就說了。
至少鳳姐兒還有賈璉。
可他對我一個寡婦說,這算怎么回事?
教人寡婦學習床第之術?。?!
他他他……想要干什么?
臊得李紈渾身發燙。
剎那間,她和王熙鳳同一樣的姿勢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