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照例在給他整理折子,他正批改的時候忽然想起什么,從一旁拿起一個雕刻著精致花紋的木盒給她。
“什么啊?”她不明所以的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只成色上好的玉鐲,只可惜她并不識得。
“把你手上那鐲子換了,讓人看見還以為朕的宮女多寒酸呢。”
蘇澄一聽這話立刻不樂意了:“不換,這是任奕送我的,而且我不喜歡這些翡翠玉石,一碰就碎了,一點兒都不結實。”
任一批著折子的手一滯,臉上神色一沉。他只以為她手上那鐲子是隨處淘來的,卻不想竟是任奕送的。
“這么破破爛爛的東西他也好意思拿出手。”心中的不快化作刻薄的言語說了出來,卻招惹的身旁女子立刻黑了臉。
“破破爛爛?對,你是皇上,你坐擁天下要什么有什么,天下間最好的東西全都先緊著你。可你的東西再好不是別人需要的又有什么用,在我眼里也不過是一堆破爛兒而已!”她說著便轉身走了出去,將一臉震驚的任一獨自扔在了房中。
她竟然……為了任奕跟他發脾氣?她竟然……敢不經他允許就自己離開?她竟然……把他費盡心思準備的禮物當做破爛?她……他真是慣壞了她!
蘇澄離開時氣沖沖的,守在門口的程平愣是沒敢攔,就這么看著這個膽大包天敢跟皇上吵架的女子憤憤然的走了,連句話都沒敢說。
也是,她還敢打皇上呢,吵個架算什么啊……
之后兩天蘇澄都沒有跟任一說話,他讓她給他整理折子她也照去,但只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不像之前還時常和他聊上幾句。
任一自幼何時看過別人的臉色,縱然心中也覺得自己那天說的話過分了些,卻也斷然不會開口認錯。
他本以為他不跟她計較她與他吵架的事情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誰知她這脾氣還發了這么幾日都發不完,竟是理也不理他了!
她做完自己的事便又和前兩日一樣自行離開了,讓任一更是覺得搓火,惱怒的將手中折子扔到了一旁。
當天晚上,蘇澄又被叫去了任一那里,卻不是去往書房,而是穿過拱門直接被人帶到了院中一處溫泉旁。
池中之人背對著她,露在池外的雙肩線條鋒銳十分好看,由此就可猜到他的身材一定十分健朗。
她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正納悶兒間忽聽他說了一句:“伺候朕沐浴。”
啥?
她眉頭一皺,差點兒直接說出一句你有病吧。轉過身理都不想理他,抬腳就往外走。
守在外面的侍衛攔住了她,顯然是沒有得到他的命令前絕不會放她離開。
“你到底想干嗎?”蘇澄有些氣急敗壞。
“伺候朕沐浴。”他從池中稍稍站起,還是那么背對著她不冷不淡的說了這么一句。
每次他一想打壓她的時候就會自稱朕,拿這皇帝的架子壓她。
蘇澄憤憤的在原地站了許久,過了好半晌才挽起褲腿兒和袖子走了過去,抄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東西就開始“伺候”他沐浴。
一陣溫熱的泉水從任一頭頂直接淋下,他猝不及防被淋了一頭一臉,回頭怒視她:“你干什么?!”
“給皇上洗頭啊。”她說著又要將手中浸了溫泉水的毛巾在他頭頂擰一擰。
任一扭頭躲了過去:“不用洗頭!給朕擦背!”
她這才放過了他的頭,憤憤的給他擦起了背。
池中之人越想越生氣,連帶著胸膛都微微起伏。
他本是想著她唐家小姐斷然不好意思做伺候男子沐浴這種事情,想借此機會好好整治整治她,讓她先向自己低頭。卻不想她竟當真不在乎這些,反倒借著沐浴整了自己!
“前面!”他忽然開口說道。
他此刻背對著她,她若要給他擦前面的話勢必就要從身后環住他,他是賭氣才說了這話,心中卻又似乎隱隱有些期待。
蘇澄心知他是有意要整自己,倒也不惱,只淡淡說了句:“皇上轉過來啊。”
什么?任一一驚,顯然沒反應過來她會忽然冒出這么一句。
“奴婢手短,您不轉過來我怎么給您擦前面啊?來來來,轉過來。”她說著就拉著他的胳膊要把他轉過來。
“不……不……不用了。”他臉色微紅,趕忙掙脫,擰著身子說什么也不轉過去。
“那怎么行?您讓奴婢伺候您沐浴,又讓奴婢給您擦前面,奴婢不好好表現的話豈不成了奴婢的錯。”她再度伸手要拉他。
“我說不用了!”
“不用什么?不用擦前面了還是不用我伺候你沐浴了?”
“都……都不用了,你出去!”
“切。”
蘇澄不屑的將手中毛巾扔到地上,對他這種小孩子家的把戲絲毫不以為意。
“啊!”
灑滿水的池邊地面濕滑,她一個不注意就像那日從謝雨臺上摔下去一般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任一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她雖然落入了池中,但是上半身卻被他穩穩抱在懷里,不至于掉下去嗆幾口水。
她深深地出了口長氣,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由衷的說了聲謝謝。
任一微微一笑,兩個眸子里寫滿了不懷好意:“不用謝。”
說完便松了手,任由她啪的一聲落入了水中……
你大爺!!!
四面八方的水再次向她涌來,好在池水不深,她嗆了幾口之后便站了起來,但樣子卻十分狼狽。
此時的任一已經迅速上岸裹了一件外袍在身上,站在池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手不太穩,抱歉啊。”
蘇澄咬牙切齒,手掌猛地向上一撩就撩了他一身水。
任一一怔,下一刻就像個孩子般蹲到池邊開始還手。
一來二去,始終是站在池中的蘇澄占些上風。
岸邊的他一個心急就跳了進去,非要跟她拼出個高下似的。他剛跳進去沒多久,就見對方忽然一手半捂著眼睛一手指著他下半身道:“鳥窩露出來了嘿。”
任一一驚,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穿的外袍已經在水中飄了起來,下半身正赤.裸.裸的呈現在她眼前。
他下意識的伸手擋住了關鍵部位,此舉卻引得蘇澄笑彎了腰,一邊指著他一邊大笑:“啊哈哈哈……瑪麗蓮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