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抓李英杰要做什么?難道說五年前的懸龍案真的跟李政有關?”
石青山無法回答秦烈這個問題,因為十五年前魔鬼城一戰中幸存的這十幾個人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秘密,這個秘密讓他們無法繼續留在將軍的麾下。
所以,五年前的懸龍案到底發生了,石青山知道的也不比秦烈多,然而楚七這群人既然是為了李英杰而來,當然不可能就是為了威脅國相要幾個賞錢,這背后一定還有著更大的布局。
越過墻頭向外看去,楚七騎著戰馬正在跟蒼頭軍的騎兵鏖戰著,秦烈需要一個答案,這個時候,軍功已經不再那么重要,他知道楚七對于五年前的懸龍案一定知道些隱情,但這需要他親口來告訴自己。
看到秦烈探出頭去的樣子,石青山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石青山走上前去,按住了秦列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這么做。
然而秦烈黑色的雙眸中透著渴求的神色,像是荊棘叢中的一把烈火:“石大哥,我必須要知道真相!”
說完,秦烈蒙上面紗,抽出長刀解神,翻過圍墻沖進風沙之中。
石青山嘆了口氣,轉頭對鬼相藏說道:“無月兄,還請幫忙跟上那李英杰,茲事體大,分身乏術啊!”
鬼相藏笑道:“石兄此話便是見外了。”
于是石青山施以抱拳之禮,提上九環大刀跟了上去。
而留在院落內的鬼相藏,抬起手看著遠處卷積而來烏云,自言自語地說道:“天地晦茫,日月皆蔽,人虎下坐……大兇之象啊!”
言罷,鬼相藏揮手,只聽一聲鳥鳴,竟于天空中飛下一只孤鵬,載著鬼相藏往西北方而去。
再看秦烈這一邊,眼看著持槍的金吾衛們離楚七越來越近,不畏生死的男人呼著不知名的豪邁之歌。
秦烈如同風沙中伏地而行的四腳蛇,手中的解神就是那鋒利的尖刺,隊伍最后的一名金吾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貼近,直接刀背砍上那人的脖子,將他敲暈在地,但秦烈還是晚了一步。
金吾衛的長槍已經穿過了楚七的血肉之軀,可他依舊放聲大笑著,秦烈也并不想放棄,他要聽到楚七親口告訴自己,懸龍案其中的秘辛。
長刀解神在秦列的手中飛速地旋轉著,腳下踏著迷蹤蝶影之步,與于七人間飛速穿梭。
再仔細一看,每個金吾衛的身上都留下了一道刀口,秦烈凌厲的刀法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但金吾衛們只是趔趄了一下,并沒有一人受傷倒地,秦烈看著他們衣服破爛之處,這才發現這幾人的身上都穿著軟甲,秦烈的刀法雖然夠快,可是力量不足以一刀穿過金吾衛的護身軟甲。
與此同時,七名金吾衛調轉槍頭,擼槍前步三扎,秦烈如同風滾草一般翻身躲過,一把撿起剛才結果的那名金吾衛手中的長槍,便將解神插在沙土之中。
而當光滑的槍桿握在手心之時,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冰冷的鐵槍如沙海中的激流,一遇到秦烈這條是必要的翻江倒海的蛟龍,瞬間就被注入了滔天的力量,好似要在這狂風沙海之中,攪他個天翻地覆!
金吾衛們見著這位單臂持槍的年輕人,額前兩綹龍須黑發于風中搖曳,劍眉星目,雖蒙著臉面看不清面容,但一雙鳳眼如墨,目光凌厲的好似可以割開對手的肌膚。
一桿長槍在側,秦烈立于狂風之中,衣物緊貼著后背在前身打得啪啪作響,可秦烈的身姿卻如長劍一般挺拔。
一時間,金吾衛們不知道眼前的這小子是何來歷,卻被他持槍的氣勢給唬住了。
鐵青色的天空下,秦烈不動如山,動則如雷霆之勢,腳下飛沙未落,槍頭已經搶身而進。
金吾衛各個也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人,豈會臨陣而退,況且還是以七對一,眨眼之間,槍出如龍,兵刃相接。
秦烈手握槍桿,槍頭扎入黃沙之下,如蟒行過地,掃倒最前面二人,接著撐著槍尾一躍而起,飛過他們的頭頂,直接落到人群中宮之位。
雖然以秦列的槍法造詣,穿透這些人的胸甲根本不在話下,可是他與這些金吾衛無仇無怨,而且他們也不是燒殺搶掠的馬匪,秦烈并不想傷其性命。
于是槍頭向下,在腰間來了一個飛轉圓環,直接割開幾人的大腿,想讓他們知難而退。
可是秦烈并不知道,這些軍人,哪怕明知道自己會把性命丟在戰場之上,也不會因為自己的恐懼而后退一步。
秦烈的手下留情顯然是激怒了這幾名金吾衛,單膝跪地的幾人使出一招蒼龍擺尾,雷轉風回,還槍而來!
而秦烈身后又有兩名金吾衛青龍獻爪,扎槍追身。
沒想到,只想打散陣形的他,卻把自己中宮之位變成的劫煞之地,眼見著躲無可躲,一道寒芒閃過,長刀飛來,砍傷秦烈身后二人,接著一只大手抓住秦列的肩膀,將他向后拽了出來,躲過了正前方的長槍。
此人正是跟在秦烈后面的石青山,而他的九環大刀為了救秦烈,已經脫手而出,現在是手無寸鐵。
石青山打量著剩下的六人,其實秦烈的實力他最清楚不過,就憑這幾個人加起來都不能是他的對手,但是秦烈僅僅過了幾手就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根本就不是他的實力不足,而是源自那稚嫩且無用的善意。
“你在想些什么!”石青山在風中喊道:“你是來這里切磋武藝的嗎?”
“可他們并不是我的敵人!”秦烈知道石青山是在指責自己手下留情。
“糊涂!收起你那無用的同情之心!”石青山轉頭按住秦列的肩膀,“你要記住,在戰場之上,除了同袍,剩下的都是敵人!公子,無用的仁慈,只會讓自己丟了性命!”
石青山的眼神剛毅且焦急,“這里不是比武的校場,更不是無崖山的西竹林!這里是兵荒馬亂的戈壁大漠,這里僅有的是你死我活的困獸之斗!”
石青山指著人群后的仍站在風中的楚七,長槍在他的胸口處留下一個血紅色的洞,好似這風中的沙礫怎么也不能將這個洞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