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就住樓上吧,我在樓下,你有什么事兒隨時叫我。”沈青行囑咐道。
溫糖本不是占便宜的人,現在有了住處,自然要考慮房租問題。見沈青行下樓欲走,她趕緊伸手拽住沈青行的胳膊,未曾想還沒張嘴說話,肚子卻咕嚕咕嚕響了起來。
她忙了一天,晚上也沒得空休息,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吃點什么?”沈青行問。
溫糖老臉一紅,本來準備好的話瞬間忘得干干凈凈。只能腆著臉勉勉強強點頭,“確實有點餓,我……我點個外賣吧,你想吃什么?”
“這都幾點了。”沈青行啞然失笑,“而且外賣不太衛生。”
“噢哈哈,也對也對,那就不吃了,反正我也不是很餓。”溫糖順勢就坡下驢,她實在是不想再麻煩沈青行,更何況自己好像確實沒那么餓。
可是她話音未落,不爭氣的肚子又叫起來,而且比剛才聲音更大,持續時間更長。
溫糖臉紅的簡直能滴出血來,納悶這肚子是不是故意和她較勁,怎么偏偏讓她在沈青行面前一次又一次丟人呢?
“冰箱里還有前天買的掛面,我給你弄點吧。”沈青行不由分說,擼起袖子準備下樓做飯。
溫糖當然不好意思在樓上等著吃現成的,便主動跟著沈青行下樓幫忙打下手。一進廚房,溫糖心中暗暗慶幸,謝天謝地沈青行之前斥巨資買了這臺冰箱,要不然兩個人豈不是要半夜出門,開車找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吃的?
冰箱里除了掛面還有一些青菜,溫糖手疾眼快,從下層翻出一盒掛著冰的青蝦,“沈青行,這個能和面條一起煮嗎?”
“能煮倒是能煮,可是這盒蝦我已經買了兩個月了,好像不能吃……”沈青行尬笑。
溫糖把保鮮膜撕開一個小縫,貼在鼻尖聞了聞,臉上表情千變萬化,“啊這……果然臭了。”
“你要是想吃,明天我可以多買點回來。”沈青行道。
鍋里的水剛剛燒熱,氤氳水汽籠罩著沈青行,“對了溫糖,你幫我把青菜洗干凈,一會兒用得上。”
“哦哦,好。”溫糖得令,把青菜一股腦扔進洗碗池。
“沈青行,我真沒想到你還會做飯。”溫糖一邊洗菜一邊碎碎念,話語中夸贊的成分絕對大于揶揄,“連我都不會做飯,你簡直可以去評選當代二十四孝好男人了。”
沈青行覺得有趣,忍不住追問:“都有哪二十四孝?”
“尊重長輩孝順父母。”溫糖頭也不抬的回答。
“這才剛有一個‘孝’,你不是說一共有二十四孝,剩下的二十三個呢?”沈青行不解。
“此‘笑’非彼‘孝’,”溫糖眨巴眨巴眼睛,“剩下的二十三個笑當然是讓女朋友笑口常開咯。”
“原來如此。”沈青行恍然大悟,點頭稱是。
溫糖把洗好的菜放到他手邊,又問道:“你剛才說明天去買菜,怎么,明天你休假嗎?在我印象里機長還是挺忙的。”
“明天到我輪休。”沈青行答,又問:“你呢?你明天很忙嗎?”
溫糖聳聳肩,“本來應該是很忙的,我手邊至少還有三個案子沒處理完,但是按現在這個情況看,事務所一時半會兒應該都不會讓我上班了。”
“不上班也好,權當休假。”沈青行隨口安慰她。
“休假是好事,不發工資就不太好了。”溫糖嘆氣:“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在女人身上一樣適用。”
一提錢,溫糖又想起房租的事,便主動提起道:“沈青行,我是這么想的,這段時間反正都要麻煩你,干脆我就以市場價為標準付你房租,一個月三千塊,你覺得能接受嗎?”
“我帶你回來可不是為了當包租公的。”沈青行急著辯解,慌亂間滾燙的水珠從鍋里翻出來,正好濺在他手上,不由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嘶——”
“你看你這人,我付你錢你還不愿意。再說你急什么急,這要是燙壞了怎么辦?”溫糖一陣母性泛濫,抓過他的手仔細檢查,確認沒燙傷也沒燙出水泡,這才松開手。忽的察覺到自己剛才的動作過分親密,臉頰又是一紅。
面已經煮好了,沈青行盛好一碗交給她,這才說:“我把你帶回家,是我把你當做朋友,朋友間提錢就俗了,你說是不是?”
“你要是這么說,那我姑且還能接受。”溫糖端著碗,左看右看沒找到吃飯的地方,最好只好把碗端到客廳,在茶幾前勉強填飽肚子。
面吃到一半,溫糖忽然靈光一現,“這樣吧,正好你的房子沒裝修,你又說把我當朋友,就由我出錢給你簡單裝個修吧!”
“我不光住在你這,照現在這個情況,以后白吃白喝的日子還長,要是一點付出都不做,我心里也過意不去。”溫糖說著,手機已經開始查附近的裝修公司,“至少幫你鋪個地板,買張餐桌,條件允許再修個開放式吧臺,提升一下生活質量。”
沈青行原本是不同意的,其實若不是溫糖搬進來,他平時很少在家里住。本來航空這工作就是常年在天上飛來飛去,居家的時間很有限,最多就是連續兩天在家里睡個覺。再加上沈青行一向節儉,總想著家具容易過時,裝了還不如不裝,所以一直擱淺了裝修的計劃。不想這次溫糖主動提起來,還對裝修熱情高漲,他最后也實在沒辦法拒絕,只能由著溫糖的性子來。
“沈青行,你和我說實話,你之所以一直不裝修,是不是因為心疼錢啊。”
一碗面吃光光,肚子填飽了,腰桿好像也挺拔了,就連困意都跟著抵消了,溫糖八卦的本性也逐漸復蘇。
沈青行并不打算掩飾,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坦然回答,“是啊,而且我很少在家里住,覺得裝修沒必要。”
“你說你一個機長,年薪百萬沒問題,又有車有房,這么節約攢錢干嘛。”溫糖跟著他喋喋不休,“我剛才坐你車就感覺到了,這么貴的車居然都不配個真皮坐墊,隨隨便便就配個針織墊,簡直是暴殄天物。”
“其實也沒什么原因,真要問的話,可能就是感覺自己孤身一個人,沒必要把時間和金錢浪費在享受上。”沈青行一五一十道。
溫糖故意雙手捂嘴做震驚狀,“不是吧不是吧,我印象里上一個這么說話的人還是我爸,他可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干部啊。”
“小伙子,沒想到你才二十多歲,就已經參透我爸五十年總結的人生真理了。”溫糖單手拍拍沈青行的肩,“冒昧問一下,你攢了多少錢了,破六位數了沒?”
“我工作第一年就破六位數了,現在正在沖八位數。”沈青行看著她一本正經道。
溫糖掰著手指頭數了又數,內心非常奔潰,想到自己工作這么多年,工資卡存款永遠保持在溫飽水平。而面前的小奶狗弟弟才工作幾年就資產百萬,不對,等等……
“你們航空居然年薪百萬?”溫糖嘴角抽了又抽,目光震驚還帶著點羨慕:“這好像忒高點了吧?”
“所以你果然是個富二代,對不對?”溫糖好像抓到了什么關鍵證據,一秒鐘律師本性上身,拿著筷子做威脅狀,“還是說你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灰色產業?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真不是富二代,也沒有什么灰色產業。”
“但是除了機長這個本職工作以外,我確實還有另外一個工作。”沈青行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