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浪費毒蛇所爭取的時間。

也不知為何一名義體人身上能藏有這等當量的炸藥。

毒蛇自爆將警衛的包圍炸出豁口，霍啟瞧準時機，拔腿猛奔。

依靠安斯蘭特的體能。

數十米頃刻而至，那塊全息屏障漸漸合攏，警衛也反應過來，對準霍啟射擊。

防彈護罩原本是深藍色，顏色在漸漸變淡，說明它撐不了多久。

用盡畢生力氣，身體前傾，全速奔跑。

呵……

低吟一聲，霍啟調轉身形，以滑鏟姿勢通過即將閉合的屏障小口，就在腦袋穿過的下一刻，屏障閉合。

霍啟和警衛們只間相隔一道鴻溝，似乎他們只能在那塊屏障劃成的圈活動。

想必公司早已劃分隔離區，將危險排擠在其中，慢慢消滅。

眺淡幫的覆滅并不代表混亂結束。

恰恰相反，大伙的犧牲就像觸發器，將城內的熵值往混亂發展，各式各樣的幫派出現在屏障內。

他們飛天遁地，和警衛們糾纏。

霍啟看見當初的飛天滑板幫，他們飛行在空中，身姿靈動，手持炫彩大口徑槍械，看樣式比普通人都要強上不少。

他們在天空中拋下炸彈，手中槍械竟然能射出激光，每每射擊，都能使警衛遭受不小損傷。

空中無人機追逐著他們，像小孩嬉戲一般，他們在高樓中躲閃跳躍。

地面上，狂化清洗者仍在屠殺。

可能是屏障緣故，霍啟聽不到低語了。

清洗者殺夠了數量。

他停止動作，雙臂張開，抬頭望天，血盆大口張開。

是血盆大口，經過變異后，他口中長出數不清的獠牙和尖刺。

霍啟聽不清他的吼叫，在現場的話肯定很震撼。

他要進階了，進一步得到恐虐之力。

義體警衛紛紛放棄攻擊幫派成員，聚攏到清洗者身旁，發動無效攻擊。

沒有人能阻止這頭發狂野獸了。

當霍啟以為不日城將會徹底淪陷時。

天空中的太陽綻放熾烈光輝，叫人睜不開眼，若是直視怕是當場瞎掉。

霍啟記得那顆太陽不是真實的，只是投影似的存在。

一道金白色光線從太陽處射下，照耀在清洗者身上，落到地面時，才能發現這光柱有多么宏偉壯觀。

粗壯的光線綿延數百米，對清洗者周圍的一切無差別打擊，包括一旁的義體警衛。

這是堪比天基武器的手段。

穹頂防御裝置么……

即使身處屏障外，霍啟也能感受到一股直撲面門的灼熱感，眼睛根本睜不開，光靠眼皮的保護沒有用處，得把手臂也擋在眼前。

灼熱持續好幾分鐘，當熱量降低到可以忍受時，霍啟嘗試睜開眼睛。

警報解除，太陽還是那個太陽。

天光恢復正常溫度。

原本清洗者所在之處，方圓數百米，警衛，幫派，民眾，道路，高樓，都消失不見。

那些踩著滑板在天空飛馳的人也沒了蹤影，仿佛不曾存在過，明明幾分鐘前他們還像貓捉老鼠一樣戲弄警衛。

只有一明一暗的火星表示他們遭受了什么。

黑色廢墟，一切都碳化了。

霍啟愣愣看著。

雖說前世游戲中的自己抬抬手就能發射天基武器，但真正親眼所見時，還是被這等威力震撼。

這還只是弱化版，掛在城市穹頂的天基武器，若是真在星球軌道來上那么一發……

這才是上城人的攻擊手段么，也許上城勢力遠比自己想象的可怕。

一道龐大倒影落在大地上，遮住太陽的光線，抬頭看，那是一架巨大的飛艇。

艇身刻有義體醫院標識。

小飛艇從大飛艇中落下，來到地面，將所有人尸體回收，帶入大飛艇。

很快便被打掃干凈。

地勤部的環衛機器人也出現，處理血跡和戰斗痕跡，很快，除了那片黑色廢墟，戰場的一切都無從尋起。

眺淡幫永遠消失。

民眾又出現在街道上，往目的地走去，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就像游戲一樣，一個史詩般的大事件結束后，居民們壓根不會感嘆什么，只是下一秒便回歸正常生活。

一切不過短短十幾分鐘。

屏障暫時未解除。

霍啟深深看一眼那黑色廢墟，再望望天空，義體醫院飛艇離開，露出太陽。

它依舊散發溫和的熱量。

轉過身，走向車站。

卻發現一位熟人早已等候在旁邊。

“怎么樣，第一次見吧？”

黑寡婦面色冷淡，細長的手指掐著一根女士香煙，煙尾煙霧升騰，

飄向霍啟，帶著尼古丁味。

“沒什么好稀奇的，明天這黑色廢墟也會被清除，很快一棟新的大樓和公共建筑會被建立。”

她嘴角擒笑：“這就是咱們賽坦斯佩爾，見過城里了，那回去吧？”

“放心，只要處在屏障外，就沒有安保公司會通緝你，你已經無罪了，他們還忙著追捕價值更高的罪犯呢。”

霍啟輕輕點頭：“回去吧。”

黑寡婦轉身，其身后停著一輛懸浮汽車，造型炫酷充滿科技感，像前世的跑車扣掉輪子。

她打個響指，車門開啟。

抬腿坐入駕駛艙。

酒吧工資這么高？

黑寡婦從車窗探出腦袋：“愣什么？快進來啊！”

霍啟抬腿進入跑車。

剛剛將車門關閉，一股強而有力的推背感傳來，跑車一瞬間便飆到數百碼，周圍的景色化作泡影。

“慢點…慢點！”

黑寡婦沒有理他，將油門踩到底。

跑車在大路上橫沖直撞，卻懸而又懸地避開其它車輛，直奔前方的巨型車站。

像導彈般射入車站中，霍啟還沒來得及看清車站內景象，已經進入懸浮管道了。

周遭只有一齊前往下城的車流。

“我姐姐怎么樣了？”

黑寡婦突然問。

“姐姐？”

霍啟摸不清頭腦，這位兔女郎的姐姐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突然，他好像明白什么。

霍啟將聲音壓低：“蘭伯特死了。”

毒蛇的妹妹被賣進義體醫院，并沒有死。

霍啟悄悄打量駕駛座的黑寡婦。

皮膚光滑細嫩，根本看不出機械改造的痕跡。

“死的好。”

“都死的好。”

黑寡婦嗓音模糊低啞，壓抑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