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墳
- 一人之下:民國臨時工
- 番茄牛腩不放姜
- 2204字
- 2024-06-28 20:01:22
“無、無根生...”田蒼文顫了一下嘴唇,為場內所有人說明了來者的身份。
身為鏢局一方管事,田蒼文自然從小棧那邊得到全性新晉掌門的樣貌。
“什么!這是那個大魔頭!?”周蒙倒退一步,驚駭出聲。
“這次如果能回去,升職報告要是不給我批,我丫不干了。”王萬旺此刻臉上也沒有了嬉鬧的神色,口頭禪都省了,少有地認真起來,微微立在周圣身后,雙手插在褲兜里,不知道在準備什么。
之前對付田蒼文的時候,周圣都是后手見招拆招,從容不迫。
這會兒雖時刻盯著無根生,嘴上則是悄聲對著身邊的周蒙說著:“有機會就先撤,我能跟上。”
周蒙望了哥哥一眼,心內翻起了波濤,他是頭一次看到哥哥面對外敵,有讓自己先走的想法。
無根生看他們嘀咕了半天,也沒回答自己的問題,有些不耐煩。
他緊趕慢趕回到了張家村,只看到張慎原本的家化作一堆灰燼,收拾了幾個留守的人,才問出田蒼文的行進路線。
等看到密集的蠱蟲,接下來就很明了了。
“我再問一遍,我兄弟呢!?”
田蒼文不似周圣,有逃離的把握,等身上的蠱失效,他啥也不是,面對這個一門之長,他討不得半點好。
當即退后數步,貼在周圣陣盤邊緣,狠厲地說道:“周圣!剛才的事咱們先放在一邊,現在來的是全性掌門,你我聯手,才有機會!”
“好。”周圣很干脆。
他直接主動擺起了太極云手,全然不管身邊滿地的蠱蟲,滿臉謹慎地做出對戰姿態。
“媽的,本來是用來對付你的!”確定周圣和自己統一戰線,田蒼文這才懊惱地罵了一句,緊接著慎重地掏出一個鏤空的藥盅,小心翼翼地捧在自己身前。
看著這些人的動作,無根生沉默了...答案已經很明顯。
天色漸漸微亮。
落霞山。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山內土壤溫度略高,導致山體經常積籠著一層障霧,而霧內的水汽,卻不是一如既往的灰白。
山內自然生長著許多毒物,內部濕熱的氣溫,更是加速腐爛死去的毒物毒草,各種在此腐爛的毒素,散發出來的時候通常色彩絢麗,經常隨著障霧飄散,又落回落霞山。
常年積累下來,宛如山中彩霞織履。
但只有熟知這里的人才知道,美麗的外表,通常蘊藏著致命的危險。
當然,這落霞山也屬于嗜愛毒物之人的心頭之好。
張慎抱著昏迷的小瑤平穩地放在地上,自己也順勢倒在旁邊,七孔溢著鮮血,大喘著粗氣。
頭先只管埋頭跑,也不知跑了多遠,或許是落霞山的蠱物在一開始就傾巢而出,導致短時間內,其他地方或許路上還有零星半點的毒物,但落霞山竟然神奇地變成蠱物最少的地方。
盡管張慎知道這不是一個安全之地,但此刻精疲力盡的他,實在無從選擇。
就連在背上的小瑤,也由于一時不察,被某只毒物啃咬,徹底昏迷,無法再為他施術,他也無法再繼續行動,手腳如有千斤重,從未有過如此無力的感覺。
他能感覺得到,‘蝕炁蠱’宛若蠱中霸主,在他體內瘋狂地汲取對付侵入的毒素,每汲取一分,小腹的腫脹震痛也多出一分。
似乎再也無法阻擋‘蝕炁蠱’壯大。
接連兩次被許村長打得嚴重的內傷,還有只愈合了傷口,沒愈合好內臟的刀傷,再加上現在毒素侵蝕著他。
他僅剩的,只有不甘就這樣死去的意志力。
“落霞山...”張慎靜靜地自語,試圖不讓自己沉睡,“就是父親消失的地方么...”
張慎眼珠子掃過周圍的荒草,一絲不對勁占據了他昏沉的頭腦,好像,這地方干凈地有點過分。
剛才就是貪圖這塊地方沒有蠱蟲出沒的痕跡,甚至連普通生物都極少,自己不惜深入山內,也要選擇在這里休息。
當真正來到這里的時候,這下感覺更奇怪了,周圍連落霞山隨處可見的障霧也稀松了許多,只有一些長勢低迷,枯黃的野草。
張慎顫顫悠悠地重新爬起了身,亦步亦趨地朝著這一塊荒地的中心查探過去,別是踏入了什么猛獸的地盤。
當他臨近中心后,才隱隱約約地看見中心的數簇矮草中,眼內滿是血絲的他,朦朧地看清,里面有一些灰白之物。
不敢輕易再靠近,張慎在地上找了一根稍長的枯枝,小心翼翼地舉著,伸出前去探了一探。
沒看到有什么動靜之后,才大著膽子湊近,只是這一下使得張慎有些愕然,因為靜躺著的灰白物,是一具骸骨。
張慎心跳陡然加快,分不清是毒素的原因,還是因為心里泛起的這個可怕的念頭。
他顛簸著步伐,連忙走上前去查看,這具白骨,上面多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小洞,像是被長期啃咬的痕跡。
頭骨蓋上呈現出不同的紫黑色,而手骨無名指處待著一枚鐵質的戒指。
骸骨上面蓋著的衣服也由于長期的日曬雨淋,顯得十分酥脆,一碾就散。
但這件衣服...
張慎鼻息粗重了起來,緊緊地抿著嘴唇,拾起了地上那一幅,他在記憶里見過無數次的眼鏡...
良久,他輕輕地抹了一下臉,脫下了自己的上衣,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辨認著,拾起每一塊骨頭,疊放在衣服里。
隨后,奮力無言地向著地面挖著。
直到天已然大亮,當空的旭日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映射進他晶瑩著淚珠的眼眶。
一座微微隆起的新墳,一座遲來的新墳,孤獨地坐落在這里。
“其實這里也挺好,蠱蟲都不愿意來了。”
“家里燒沒了。”張慎喃喃地念著,將那一幅眼鏡也埋了進去,掩蓋上最后一捧黃土,“等我有家了,再帶你回去...”
張慎收起那一枚鐵質戒指,戒指常年日曬雨淋,顯得銹跡斑斑。
樣式打造得很是粗糙,似乎是在街上隨意找來的工匠制造,上面沒有任何字跡,但有一只用心刻畫的鴻雁,栩栩如生。
除此之外,就空無一物了,也沒有任何痕跡能讓人知曉,這塊空地為什么毒物都不來侵擾。
但他此時也沒有去想這些的心思,他就這么安靜地坐著。
許久...
忽然遠處傳來聲響,打破了寂靜。
張慎以為是小瑤醒了,連忙起身,可剛一爬起,卻意識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不對!
站起身來仔細朝著遠處密林深處一望。
一個渾身都是血跡,面部皮膚腐爛的人朝著他狂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