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張慎很干脆地說出了自己僅有的東西，“情報。我能給你無根生‘現在’的基本情報。除此之外，我還知道苑金貴此次會跟哪些個全性人員匯合，如果您覺得有價值，倒是可以販賣給正道人士，抓住他們也算除惡。”

張慎強調著‘現在’二字，做人的底線還是有的，無根生坑是坑了點，但總算是護著自己安全，不能恩將仇報。

至于苑金貴，沒好感，況且在他的印象里，之后和苑金貴匯集的幾個全性，全是惡人，李慕玄能走偏那么多，這幾個人功不可沒，抓到這幾個人，也相當于為和諧社會做貢獻。

“哦？”不出張慎所料，情報確實是劉渭最想要的，立馬就有了回應。

張慎認真地點了點頭，“當然，我只會提供我能提供的，我知道東家您也有本事，多派人探查最終也能查得到。但相同的價值，您大費周章地去查，還不如只簡單地送我離開就能得到。”

“沒了？”劉渭的反應不算大，對他來說，其他全性的蹤跡不重要，可有可無。

最感興趣的就只有無根生，但這小子說了只會給最基本的，那意義就不大了，因為只要他想，抓一些蛛絲馬跡查一個人的普通情報，還難不倒他。

所以沒有更隱秘的信息，他也可以選擇不接受。

張慎早有準備，再度嘆了一口氣，“沒了。如果您還不滿意，那就剩下我自己了。”

“你？”劉渭有些狐疑地看著張慎，不明白張慎說的意思。

“是，就是我。”張慎再次點點頭，“全性的人，多得是我看不慣的惡人。往后您如果想知道全性某個人員的消息，可以派人來找我，只要不違背原則，我知無不言。”

說完，張慎就靜靜等待著劉渭的回應，這是最后籌碼了，不滿意就真沒辦法了。

劉渭再次沉默了半響，盯著張慎看了好一會，或許是之前的‘磊落’行為給了劉渭改觀，又或者是身為情報販子，貌似有個全性的線人也不錯。

最終劉渭算是默認了張慎的條件，“想什么時候走？”

這下子，張慎是真的落下心里壓著許久的大石了，差點欣喜的表情就要流露在臉上...

不過最終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強裝著淡定，“現在！”

別人不知道，但張慎可是知道無根生和阮濤打完，事情就結束了，拖不得！

劉渭也很干脆，抬手招了招剛才跟著身邊的那個光頭，身穿黃色衣服的伙計，隨后看著張慎問道：“要去哪里？”

呃...去哪里？這個張慎還真沒有考慮過。

陡然間，張慎腦海里冒出了一個地方，隨即趕忙說道：“清河鎮，張家村！”

這是前身的老家。

情急之下，張慎并沒有什么好的選擇，記憶中前身的父親已經死去，家里也沒有其他人，在村里受到了欺負才想著出來當異人。

如今，就像是因果一般，自己陰差陽錯地成了異人，也算變相地讓前身衣錦還鄉了。

劉渭點點頭，他并不認識這個地方，但對于他們來說，只需要一個名字就夠了。

伏在伙計腦袋耳語了幾句，隨后才重新看回張慎，目光凝重地說著：“你跟著他，他會安排。不過有一點，我劉渭雖不算什么嫉惡如仇，但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經過我的手作惡的全性，我希望以后不必由我親自殺你。”

說完，不再理會，直接揚長而去。

張慎抿了一下嘴唇，自然是聽得明白劉渭話里的威脅，不過自己從來沒打算參與什么異人，更別說全性了。

如果條件允許，待自個安穩了陣腳，就跑的遠遠地，還管你們以后來問啥子情報呢。

“走吧趕緊。”

光頭伙計沒有什么好態度，不耐煩地催了一句，當先走到了酒樓內。

張慎已經習慣了，頂著個全性的身份，就不可能受人待見，默默地跟上光頭伙計的腳步。

光頭伙計直接帶著張慎來到了二樓，是剛剛劉渭站在的那處地方，隨后推開了旁邊的一道房門，率先走了進去。

張慎沒有猶豫直接抬腳就進，沒有檢查環境的想法，外頭的打斗已經接近尾聲了，再磨蹭可來不及了。

隨后在張慎驚奇的目光中，光頭伙計打開了一個柜子，拆下了內里的一層木板，他蹲在柜子里摸索了一下，似乎是開了什么機關。

隨著‘咔’地一聲輕響，柜子背后的一處墻壁緩慢上升，露出了一條能容一人通過，黑黝黝的通道，從外頭看去，像是斜著往下，只是兩側沒有燈火，看不出通道有多遠。

“請吧。”光頭伙計淡淡地催促著，沒有先下去的意思。

“呃...有點暗，要不你帶路吧？”

張慎沒有大意，貿然進一個毫無亮光的地方，還是有些心悸的。

“麻煩！”

光頭伙計抱怨了一句，在身上掏出個火折子，吹了吹，然后在墻上取了盞油燈，點上，塞給了張慎，“拿著！你先進去，我得關門。”

張慎接過油燈，往通道里面一探，火光頓時照亮了前路，隱約可以看見斜著向下的通道大約有二十余米長而已，盡頭是一個拐角。

有了燈火，張慎也不好再講什么，干脆就直接低頭貓著腰走了進去。

光頭伙計緊隨其后，進入通道以后，先是裝回了柜子上的木板，又在通道墻上搗鼓了一陣，那墻壁才緩緩地又下降了回來。

看得張慎是嘖嘖稱奇，沒想到小棧這個門派，對機關也有研究。

不過想想也是，作為這個時代最優秀的情報組織之一，還能在后世占有一方大佬的位置，要沒有點隱藏保持神秘的本事，早被人一鍋端了。

不過就是有些不明白，這個時期的劉渭，明顯沒有那種非正既邪的古板想法，按道理再怎么發展，黑白通吃才是這一門最佳的生存之道。

為何這一派的掌門后來會加入十佬，與全性劃清了界限？

難不成劉渭這個人，在后期有了什么變故么？往后的他變得那么頹廢，也與這個變故有關？

不過眼下還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張慎加快了腳步，通過了前面的木質階梯通道，很快就來到了拐角的地方，感覺像是向下走了十余米。

然而拐角之后的盡頭又是拐角...只是這次是平穩的路線，沒有向下了。

如此拐了十多次，才終于看到最后一處通道盡頭有些白白的月光灑進...

靠...情報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狡詐的生物，這種避難暗道用來打仗都綽綽有余了。

張慎默默地在心里吐槽，腳步加快走出了通道。

通道出口是密密麻麻地灌木，張慎小心翼翼地撥開掩蓋在其中的雜草，這才看見了一條極寬的河道。

此時張慎腳下，正是河道的一處停靠之地，四周零零散散停靠著十多條烏篷船，每條船上都或靠或坐著一個人，應該是船夫。

當張慎出現的時候，十多條船上的船夫齊刷刷地注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