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出于藍
- 大明:我真沒想當首輔啊
- 吃蝦不扒皮
- 2205字
- 2024-06-29 13:49:15
“所以殿下早就知道真正的左侍郎已經(jīng)死了對么?”
朱標聽著眼前少女的質(zhì)問,沒有否認,只是略有感觸的望了望遠方的湖水中央,漸漸泛起的波紋。
夏日的應(yīng)天府,荷花已然盛開,特別是在這紫禁城中,離老遠就能聞到一片清香。
朱標與左小青一同坐在湖畔的岸邊,靜靜的垂釣,微風輕輕拂過,身旁的垂柳輕輕搖擺,倒映在湖水中,碧波蕩漾。
綠樹遮掩,花草叢生,遠處青山如畫,對于朱標來說,這是難得的閑暇時光。
而左小青,本是今天受邀來教皇孫朱允炆去馬場學習騎術(shù),可經(jīng)過早間一事,實在忍受不了心中的眾多疑惑,便直接來到了東宮。
對于自己的一切問題,這位太子可謂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要么轉(zhuǎn)移話題,要么輕描淡寫的來一句:“這池子的水不深,所以魚才好釣。”
左小青也清楚,這位太子殿下總是話中有話,想讓自己去猜,去思考。
但她才懶得想,更懶得去猜,不然她也不會不顧家里的反對,去隱姓埋名當個小小的捕快。
一想到孔捷自刑部大牢出來后,那副渾渾噩噩的模樣,自己說的話也聽不進去一點,左小青立馬氣不打一處來,準備放下釣竿就走。
朱標見她放下了魚竿,似笑非笑的囑咐了一句:“你心不靜,怎么能釣到魚呢?”
左小青自然是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因為她本就來這不是釣魚的。
正欲起身要走,卻聽見太子朱標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你這樣心浮氣躁,可是很難交到朋友的。”
“不過,孤倒是可以給你尋一個還不錯的朋友。”
“就看他,心里能不能過得了自己這一關(guān)了。”
。。。
涼國公府
“你今天不去吏部了?”
“嗯。”
“和管事的說好了?”
“嗯。”
“飯也不吃了?”
“嗯。”
“那你就餓死在里面吧,老娘不管你了!”
“嗯。”
孔玉雖然嘴里說著不管不管的,但其實心里十分擔心孔捷。
朝中的一系列事情,她已然知曉,但卻無能為力。
至于孔捷自己,回想起在朝堂上發(fā)生的種種,再加上在刑部的親身經(jīng)歷。
此刻的他,已是身心俱疲。
更感到憤怒。
孔捷癡癡的趴在床上,雙眼空洞,全身無力,好像心都被掏空了一般。
此時此刻,也許他最需要的就是好好大睡一覺,直到完全忘記今天發(fā)生的種種再醒來。
可他卻不敢閉眼。
因為一閉眼,孔捷的腦海里就會出現(xiàn)因自己而死的兩條生命。
沒錯,是兩條。
孔捷在天牢門口所見到的那具尸身,并不是屬于王侍郎的。
身形相似,面部損毀,無非是想給孔捷一個看似合理的答案:這具尸體就是王侍郎的。
包括侍衛(wèi)在內(nèi),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正確的答案,但卻是陛下最想要的答案。
奸臣作祟?設(shè)計陷害?這些都不重要。
在朱元璋眼中,不,是在現(xiàn)在的這個朱元璋眼中,做事永遠只看結(jié)果。
他也想要給自己,給那個傲嬌的老頭一個公道。
但此刻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哭泣。
吏部尚書詹徽?就算查下來,死無對證的事情,他也會把自己撇除的一干二凈。
涼國公藍玉?朱元璋已經(jīng)命他為征西大將軍,就算查到了,誰敢動他。
并且,在這個事件上,自己連藍玉起到一個什么樣的作用還不清楚,只是懷疑而已。
這是孔捷在上一世從未體驗到的無力感。
身處在如今這個社會,自己只能做一個默默在床上哭泣的懦夫。
但似乎,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對了,似乎還要重新寫一份奏折,要交給朱元璋,不然自己也只能如藍玉口中的那般參與到西征的隊伍了。
科舉改革的新方案,是什么來著?
想著想著,孔捷空洞的眼中似有亮光,一時間,斑斕的色彩映入眼簾。
光影漸漸浮現(xiàn),一個沒有面孔的青年身影出現(xiàn)在孔捷面前,他大手一揮,竟是直接將場景轉(zhuǎn)變到了科舉之時!
十年寒窗,只為今朝。
數(shù)百名學子為了心中的理想,在黑夜之中點燃燭火,一字一句的書寫著未來的藍圖。
放棄?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誰會放棄?
在交卷的那一刻,大部分的學子都胸有成竹,心中早已開始施展拳腳,準備在這充滿未來的官場中大展身手。
場景陡然變換,熟悉的聲音在孔捷耳邊響起:
“所謂的科舉改革,既是改革制度,更是改革人心。”
。。。
“身為學子,最重要的并非要飽讀詩書,追求圣人之道,而是要心懷天下,為公為民。”
“故此,做人之道,尤為重要。”
。。。
“文淵閣大學士孔捷啟奏。”
音終,筆落。
奏折合上的那一刻,孔捷眼中已有神韻。
他推開門的那一刻,前路已是光芒萬丈。
東宮
“臣,孔捷,參見殿下。”孔捷出府后,并沒有按照朱元璋的命令第一時間去找他。
因為現(xiàn)在的孔捷并不能保證,手里的這份奏折能夠真的讓朱元璋十分滿意。
為自己,也為王侍郎,更為天下學子,他不能冒險。
所以,太子的態(tài)度,極為重要。
但太子此時并未急著觀看這份奏折,而是將奏折放在了掌中,掂了掂,感受著分量,面帶微笑的開口問道:
“這上面的重量可不僅僅是掂著的這么簡單。”
“孤還以為,你至少要恢復(fù)些時日。”
孔捷聽后,沒有作答,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至少現(xiàn)在的你,孤很滿意,從今天起,你不用再去吏部,也不必去文淵閣了。”
“以后,就跟在孤的身邊,孤會慢慢教你。”
說著說著,朱標翻開了手中的奏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孔捷全程直著身子,目視著前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實際上,他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承擔起那個傲嬌的小老頭眼中最為珍貴的東西之一:文人風骨。
此時的朱標,仔細品祥著手中這份空前絕后的佳作。
越往下看,朱標手中的分量就越發(fā)沉重。
當最后一個字盡收眼底時,在朱標的眼中,大明朝的未來似乎已經(jīng)光芒萬丈。
沒有過多的話語,合上奏折之后,朱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孔捷,而后默默的從案臺上拿出了一份與之前王侍郎給孔捷看的,外表一模一樣的奏折。
“王侍郎安全返鄉(xiāng),你不必顧慮。”
“青,出于藍。”
“亦,勝于藍。”
“這是他讓孤帶給你的話。”
孔捷笑了,此時的他,已然熱淚盈眶。
“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