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根手杖的價格?”
索恩遲疑著問道。
男服務員露出標準的微笑,輕快回道:
“先生。16金榜。”
他看到索恩臉色微變,忙笑著說道:
“先生。我們的價格雖然昂貴一點,但每一根手杖都是大師設計、匠心制造,質量方面是遠超普通手杖的。”
“只要您不是人為損壞,出現任何問題,一周內我們都會包換。我們還會提供給您二年的質保服務。”
“二年內。手杖的保養,上蠟、擦油等,也都是免費服務,不會再收取您任何費用。”
“這很劃算的,先生。”
索恩緊握手杖,尷尬地笑道:
“不能再便宜一點嗎?”
“先生,很抱歉。我們是不講價的,這周正是我們店鋪十周年紀念活動,我們能贈送給您一把眼鏡雨傘。”
男服務員走到一旁的傘架前,拿起一把雨傘。
“您覺得怎么樣。”
“這是最時髦的雨傘,即便我們在傘下,也能仰望天空。”
服務員微笑著撐開傘,這是一把橙色女式雨傘,制作很精致,傘面有三個玻璃舷窗一樣的眼洞。
索恩看著眼鏡雨傘,想到了蕾妮。
“她一定很喜歡。”
服務員繼續推銷道:
“先生,這把雨傘是送給太太、小姐們最好的禮物,她們一定會開心的。”
“這樣一把傘,在大商場購買,也要7克朗的。”
男服務員費力地推銷,成功從索恩的錢包內掏走了16金榜。
索恩杵著鎏金的梟熊手杖,拿著打包好的雨傘,神清氣爽地走出了老紳士店。
“索恩啊!索恩,你不該買的。”
“你還欠那么多債務,為什么要購買一根16金榜的手杖,這簡直是敗家。”
“蕾妮還小,你得多存點錢。不能再大手大腳,不知道節約。”
“但是我今天拿到了30金榜,這是一筆意外之財。”
“30金榜還剩下足足14金榜,身為銀骷髏會的第三頭目,怎么能不買一根好手杖。”
“每周,我都能領取23金榜的薪水,甚至不需要打卡上班。犒勞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的。”
索恩取出懷里的皮包,從皮夾里抽出一沓鈔票,數了一遍,只有33金榜1克朗80便士。
他又仔細數了一遍,并沒有多出一便士。
還是33金榜1克朗80便士。
“希望今晚能找回那批垂死者心靈。”
“將它們賣給銀骷髏會,我就能拿到一筆巨款。”
索恩一面想,一面朝著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走去。
“那家伙,真是鍥而不舍,竟然還跟著我。”
索恩腳步越來越快,奔跑起來,他爬上小巷子角落旁的大樹上,借著茂盛的樹枝遮掩了自己。
一會后。
索恩看到一個戴著兜帽的男子走進了小巷,他假裝一位尿急的行人,脫下褲子,朝著墻壁撒了一泡尿。
索恩看他提起褲子,整個人從樹上跳下,膝蓋狠狠撞在了兜帽男的背脊上,將他撞倒在地。
索恩擒拿住他的胳膊,身體死死地壓住了他。
他取出左輪,抵住兜帽男的腦門,罵道:
“母狗養的蠢東西,你再動一下,我就用子彈掀開你的頭蓋骨。”
兜帽男驚恐地喊叫道:
“先,先生。你是誰?”
“我只是尿急,過來撒泡尿。”
“你想搶劫嗎?我一個便士都沒有,我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
索恩扯掉他的兜帽,是一個十六、七的孩子,鼻頭特別大,他腦袋撞到地面的石頭上,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放了我吧!先生,我家里還有一個弟弟。”
“閉嘴!小雜種。”
“說!是誰讓你跟蹤我的。”
“疼疼疼,我,我說。”
索恩掰著他的胳膊,男孩發出凄厲的哀嚎,汗水流滿了他的額頭。
“血手黨,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猩紅血熊的手下。”
猩紅血熊是列夫·彼得羅夫的外號。
“我在光腳街13巷見到的他,他給了我2克朗,讓我跟蹤你。”
“除了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
“先生,您發發慈悲,我弟弟還餓著肚子,您就饒了我吧!”
索恩站起身,用皮鞋踢了踢男孩的屁股,罵道:
“滾吧,小雜種。”
男孩慌忙爬起,逃出了小巷。
索恩很是疑惑。
“血手黨跟蹤我做什么?”
“血手黨的教母來自深淵家族,他們的神職者也多是深淵途徑,血祭案的兇手也是深淵途徑。”
“不不。這并不能說明,血祭案和血手黨有關。”
“看來得到光腳街13巷走一趟,借助天人的能力,也許我能看到些什么。”
……
覆盆子街。
棚屋。
夕陽的光透過玻璃窗,落在索恩身上。
他蹲在布袋前,從里面取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精密儀器。
它由玻璃圓環和金屬握把組成,玻璃圓環內有螢火般游動的光點。
這是灰域探測器。
第三紀最偉大的發明,它能探測灰域,還能減緩灰域的侵蝕。
索恩拿著灰域探測器,將玻璃圓環湊到自己身上,灰域探測器,并沒有發出嗶嗶聲。
“它無法探測到我腦海中的灰域。”
索恩將探測器放到一旁的木箱內。
他從布袋內取出一個打著補丁、縫著粗線的錢袋,錢袋上繡著兩個手牽著手的小人。
這是瑪雅·邦尼特,替他縫制的錢袋。
“瑪雅。”
“她沒有任何的親人,原本我是她唯一的牽掛和羈絆。”
“找個時間,到她租住的房間看看吧。”
索恩撫摸著錢袋,內心很悲傷。
他解開扎著錢袋的繩子,從錢袋內取出一枚熠熠生輝的金幣。
一枚金諾布。
它重4.3克,正面是留著濃厚胡須的國王頭像,卡納希斯帝國的開國皇帝,奧圖羅·薩爾費爾德。
反面是荊棘與鮮花。
灰域拾荒者,最喜歡拾取的就是各種舊幣。
只要是金、銀、銅材質,都能在銀行中兌換為紙鈔。
索恩從衣櫥內拿出一個新錢袋,將舊錢袋的硬幣倒進新錢袋內。
他將舊錢袋收進一旁木箱內,將新錢袋丟回布袋內,提起布袋走出了棚屋。
那把眼鏡雨傘,放在了蕾妮的床頭。
……
在垂死者酒吧,售賣迷幻鱗果后,索恩來到了黛洛莉聯邦銀行。
索恩將錢袋遞給工作人員。
她是一位漂亮的女士,豐腴飽滿的胸前,別著精致的金屬牌,寫著伊拉娜·伯納德。
那是她的名字。
“伯納德女士,我想兌換帝國紙鈔。”
索恩微笑著,將錢袋遞給伊拉娜。
看到索恩的那一刻,伊拉娜的眼睛明亮了很多。
“真好看啊!”
伊拉娜心想。
她快樂的接過布袋,將硬幣傾瀉倒出。
嘩啦啦!
她認真數著硬幣,一枚又一枚,并用精密的機械秤稱著硬幣的重量。
表盤上的指針轉動,她記錄著一個個數字,操縱著一旁笨重的機械計算機。
不一會。
她抬起頭,看向柜臺窗外的綠眼美男,將一張清單遞給索恩,笑著道:
“先生。一共3枚金諾布,37枚銀納爾,這是重量與價格清單。”
“您一共能兌換7金榜6克朗40便士。”
“謝謝!伯納德女士,你真是一位能干,漂亮的女士。”
索恩接過錢和清單,將它們裝進錢包內。
伊拉娜帶著笑意,目送索恩離開了聯邦銀行。
“加上售賣迷幻鱗果拿到的2金榜,一共是9金榜6克朗40便士。”
索恩望著黑沉沉的天空,看著路旁的煤氣燈光。
雙手插兜,嘴里哼唱著“噢!蘇珊娜”,心情愉悅地朝著光腳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