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血羅剎正與一名丹陽派修士激烈交鋒,招式間電光火石,彼此都不肯退讓半步。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虎丘山內(nèi)飛出的兩道身影,心中立刻明白,洞穴里面必定發(fā)生變故。
可煉血大陣的順利啟動讓她意識到,那兩人并未能阻止洞穴內(nèi)的陰謀。
血羅剎豈能容那些機(jī)關(guān)師輕易逃脫?
她一掌拍出,磅礴的掌風(fēng)帶有一絲炙熱,瞬間將眼前的修士擊飛,隨即身形一閃,直逼丁寒而來。
丁寒見狀心中一凜,連忙喚出踏云梭,將柳風(fēng)揚(yáng)丟上去后,便全力催動飛行法器,企圖逃離這片即將成為地獄的安梁城。
此時,整個安梁城上空,已被團(tuán)團(tuán)血霧所籠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腥臭。
丁寒能感覺到四周的環(huán)境正在發(fā)生劇變,他身體對周圍靈力的吸收與感知也明顯變?nèi)?,就好像被什么阻隔了一般?
九殺血屠大陣開始啟動,現(xiàn)在想要阻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難怪這些紫羅國的修士見到大陣啟動,便不顧一切地往外沖去。
然而,丁寒和柳風(fēng)揚(yáng)卻被血羅剎攔住去路。
“真沒想到,虎丘山內(nèi)會有你這種修士混進(jìn)來,連我都瞞過了?!毖_剎冷笑著,直接祭出散發(fā)著幽幽紫光的熾煉鬼手,隨之緩緩套在手上。
她眼神冰冷地盯著丁寒說道:“我沒有點(diǎn)頭,今天誰都別想活著離開!”
丁寒聞言不禁皺了皺眉,因為面前這位女子,他實在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尤其現(xiàn)在二人面對面對峙起來,他隱隱之中,似乎認(rèn)出對方來,就看他有些不敢確定的問道:“你可是。。狼詩詩?”
血羅剎聞言,整個人如同雷擊一般,她上下打量著丁寒,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
“你服用了易容丹!”
話畢,她不禁大手一揮,一道靈霧頓時閃過,快速飄到丁寒面前,他頓時恢復(fù)成原本模樣。
“是你!丁寒!”
果不其然,這個在魔道之中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血羅剎,竟然是當(dāng)年和丁寒一起參加山海門測試的那位少女。
不過后來此女突然消失不見,還給他留言說不用再等自己。
一晃十幾年過去,沒想到狼詩詩會發(fā)生這么大變化!
“真是你!詩詩,你怎么會成為赤月魔宗的圣女?你可知現(xiàn)在做的是什么惡毒的事情?你們魔道修士,想要拿幾十萬凡人的命,去完成九殺血屠大陣!”丁寒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狼詩詩遇見故人,眉間不禁露出一絲喜悅,這么多年來,她其實一直想去尋找丁寒,只不過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允許她那樣做。
畢竟兩人相識的時候,還都是煉氣小修,那時候大家相約一起加入山海門,真要是那樣,他們現(xiàn)在早就是師兄妹的關(guān)系。
可當(dāng)她聽見丁寒的話之后,神情頓時冷靜下來,于是冷哼一聲道。
“丁寒,你知我身負(fù)血海深仇,加入山海門也是為了報仇,或許是老天垂憐,讓我與師父相遇,她老人家?guī)壹尤氤嘣履ё?,如今我功成名就,還親手殺了仇人滿門,為了報答師父,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
“你我相識一場,我不會為難你,只要你答應(yīng)我加入赤月魔宗,我可以保證你未來的修仙之路,將會是一片坦途!”
丁寒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望著眼前這位血羅剎,眼睛上的傷疤和那滿頭的藍(lán)發(fā),就已經(jīng)能明白她這些年經(jīng)歷了什么苦難。
這位詩詩姑娘,說是他踏入修仙的領(lǐng)路人之一也不為過,要不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會參加山海門的測試,也就不會發(fā)生后面的種種事情。
丁寒深知狼詩詩的遭遇,也明白對方心中的仇恨與執(zhí)念,但這并不意味著,他能接受狼詩詩如今的所作所為。
想到這,他二話不說,直接祭出三把飛劍,擋在身前淡淡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手里沾過血,也做過殺人奪寶的勾當(dāng),但我絕不會為了私利,去做血煉數(shù)十萬凡人的事情,這有損天和,我從凡人中來,肯定不會幫著你們魔修去屠殺凡人!”
狼詩詩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隨后她的表情再度恢復(fù)血羅剎的冷峻,隨后冷冷說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既然如此,那大家就當(dāng)做不認(rèn)識,手下見真章吧!讓我看看,你這些年都學(xué)會了什么手段!”
“還有,過去那個狼詩詩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我,是赤月魔宗的圣女,是叱咤魔道的血羅剎!不許你再叫那個名字!”
此時天空中的那些血霧,已開始有合并之勢,如果在它們完全合攏之前,還無法逃出血霧的話,只怕今天真的要命喪于此。
話畢,血羅剎化成一道血影,如同鬼魅般朝丁寒的面門抓來。
丁寒見狀也不手軟,連忙施展三分歸元劍陣,將血羅剎團(tuán)團(tuán)圍住,只見血羅剎在三分歸元劍陣中,與三把飛劍打得難解難分,絲毫不落下風(fēng)。
此刻丁寒心中暗道厲害,要不是這次出行之前,先去武六奇那里將飛劍進(jìn)階為靈器,他還真難以與這狼詩詩相抗衡。
也不知這些年狼詩詩是怎么修煉的,境界竟然提升的如此之快!
難怪都說,魔道修士修煉向來進(jìn)展神速,如今一看果然不假,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氣運(yùn),或許狼詩詩也有和他一樣的奇遇也未可知。
柳風(fēng)揚(yáng)躲在丁寒身后,根本聽不明白這二人在說什么,他一臉畏懼地說道:“方兄,我們完了,那九殺血屠大陣一旦合并,哪怕是金丹修士也得死在這里?。 ?
丁寒卻沒有說話,只是更加專注的與血羅剎斗法。
這血羅剎實在厲害,自己用三件靈器級飛劍施展的三分歸元劍陣,也不過跟她打個平手,這血月噬魂大法當(dāng)真不可小覷。
他不知道的是,狼詩詩手中的熾煉鬼手,可是絲毫不弱于他九霄雷霆劍的存在,甚至還更勝一籌。
無奈之下,丁寒只能把護(hù)靈珠丟給柳風(fēng)揚(yáng),吩咐他注入法力后待在踏云梭上,并告訴他此時只能靠自己了。
說完,他便向血羅剎沖了過去,一邊操控飛劍施展劍陣?yán)ёΨ剑贿呄雽ふ覚C(jī)會,準(zhǔn)備用氣劍指重傷此女。
同時,他還不忘祭出六陽照骨鏡,現(xiàn)在的他的神識強(qiáng)度,完全足夠控制四件靈器齊飛!
“血羅剎!你我這般相斗,對誰都沒有好處,你真要和我如此死斗?不要逼我下死手!”丁寒厲聲大喝道。
隨著他的催動,六陽照骨鏡瞬間變大數(shù)丈,一道強(qiáng)光對準(zhǔn)血羅剎照去。
而血羅剎在被三分歸元劍陣?yán)ёo法抽身,她沒想到丁寒一個筑基初期,竟然有如此多的重寶,看來這些年來,這家伙也沒少碰到奇遇!
因為丁寒一直在隱藏實力,所以她觀對方的氣息,一直以為是筑基初期。
可還沒等血羅剎多想,六陽照骨鏡的金光已將她籠罩其中。
她只感覺一陣頭暈?zāi)垦?,但她并非任人宰割之輩,頓時怒吼一聲:“血月噬魂術(shù),起!”
瞬間,血羅剎就被一層血光所覆蓋,她竟然直接用自己的氣血,化為一層血衣,來抵擋六陽照骨鏡的攻擊。
“哼,仗著幾件靈器,就想在我面前逞能,誰對誰下死手,還說不準(zhǔn)呢,我會讓你付出血的代價!”說著,血羅剎也不管劍陣的攻擊,頓時化成血光朝丁寒沖來。
丁寒見狀絲毫不慌,他對三把飛劍喊道:“劍指蒼穹,氣分三元,歸元一劍,破魔求真!”
剎那間。
九霄雷霆劍,烈陽焚天劍,金光破云劍,三劍合為一道劍氣,瞬間回到丁寒身邊。
不過還是遲了些許,那血光卻是先到一步。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丁寒左肩頓時爆出一道血花,血羅剎的右手直接穿透他的肩膀。
“丁寒,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來我身邊,我絕不會虧待你!”說話間,她手中的熾煉鬼手還不住地用力,死命扭動著傷口,這疼得丁寒直冒冷汗。
“哼,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丁寒咬牙切齒地回應(yīng)道。
就在這時,噗嗤一聲響起,只看那三把飛劍,以極為詭異的角度,直接從血羅剎的后背一穿而過!
血羅剎一臉不可置信,她看著胸前穿出的飛劍,卻沒有慌亂,而是露出一絲獰笑道:“這傷勢還不足以要我的命,對我來說,只要服用一粒血珠便能痊愈,等大陣一成,魔道將會獲得大量血珠,到時候六大派的人都得死!不過你能把我傷成這樣,足以自傲了!”
說著她手下的力量,越發(fā)陰狠起來。
丁寒忍著劇痛,分神控制著六陽照骨鏡,直接飄到他們二人的頭頂:“想讓我就范,哪有那么容易!”
六陽照骨鏡開啟!
那金光直接把二人全部罩在其中,這下沒有血衣的保護(hù)血羅剎,立刻被金光照得天旋地轉(zhuǎn),腦中好像是被烈焰炙烤般痛苦。
她手中瞬間失去力氣,熾煉鬼手鬼也緩緩松開,隨即朝著地面直墜而下。
還好丁寒在修煉森羅神識大法的時候,是用六陽照骨鏡來照射自己,早就擁有一定的免疫力,這才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有紫羅國的修士見狀,紛紛露出震驚的眼神。
這是哪來的修士,竟然能制服那個兇名遠(yuǎn)揚(yáng)的魔宗圣女,好厲害的身手!
不過眾人此時也來不及多想,紛紛開始跑路逃命。
丁寒捂著肩膀,連忙從金光中飛出,同時收回三把飛劍,拖著受傷的身體再次回到踏云梭上。
柳風(fēng)揚(yáng)已發(fā)動護(hù)靈珠,他見丁寒回來連忙說道:“方兄,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
丁寒費(fèi)勁的掏出一個藥瓶,拿出師父當(dāng)初給他的那粒白玉蟾丸,這粒丹藥只要不是死透,就能幫助他恢復(fù)傷勢。
此時他又對著身后的柳風(fēng)揚(yáng)皺眉說道:“坐穩(wěn)了,護(hù)靈珠千萬不要停,我們走!”
說完,丁寒便操控著踏云梭,化作一道白虹,瘋狂朝九殺血屠大陣外飛去,路過六陽照骨鏡的時候,他順勢將其收了回來。
現(xiàn)在,他們要趕在大陣合并之前沖出去!
那些魔道修士們,都提前給自己種下血魔印,所以并不會受到大陣的威脅。
此刻血羅剎沒有六陽照骨鏡的鎮(zhèn)壓,終于擺脫控制,她看著丁寒遠(yuǎn)去的身影,不禁大聲嘶吼起來,仿佛要與過去的一切做個了斷。
她的叫喊聲撕心裂肺,自從踏入魔道,她便再沒有回頭路,內(nèi)心的孤獨(dú),讓她常常感受不到一絲做人的滋味,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故人,卻又不得不反目成仇。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徹底變成孤家寡人。
這讓狼詩詩本就壓抑多年的心思,徹底爆發(fā)。
“丁寒!你回來!我,我一定要親手把你碎尸萬段?。。“~~!”
與此同時。
丁寒他們在天上一路飛馳,試圖與時間賽跑,周圍的那些血色光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疾速合并起來。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地面有幾個孩童正在逃跑,他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朝那幾名孩童飛去。
但當(dāng)他剛飛到那些孩童身邊,要將他們拉上踏云梭時,周遭突然沖出幾股血霧,化作數(shù)只陰森血手,要將這些孩童拉扯進(jìn)大陣?yán)锩妗?
其中一名小女孩,還沖著丁寒哭喊道:“哥哥,救救我們!救。。?!?
話未說完,小女孩便和她的同伴,被那些血手抓住,眨眼之間,這些孩童便徹底消失在血霧之中。
就連修士都抵擋不住這些血霧,幾名孩童又怎能在血霧中活命?
幾名孩童就這么消失在丁寒面前,他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停頓一下之后,他才嗓音沙啞的說道:“對不起?!?
說罷,丁寒便一臉悲憤的駕馭踏云梭離去,一旁的柳風(fēng)揚(yáng)早已放聲大哭起來:“為什么會這樣,修士之間的戰(zhàn)爭,為什么要波及凡人,枉我們還自稱修仙者,卻連幾個孩童也救不了啊。。?!?
丁寒看著眼前那快合并的血霧,瘋狂地沖刺出去。
就在這時,天上猛地出現(xiàn)一道身影:“嗯?還有漏網(wǎng)之魚?”
說罷,那道身影便瞬間擋在他們面前。
丁寒定睛一看,是一名赤月魔宗的修士,看此人修為,這股強(qiáng)大的氣息,似乎是。。。金丹修士!?
此刻丁寒總算知道什么叫做絕望,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名金丹修士身后,大陣即將合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明明離逃出生天只差一步之遙,但眼前卻仿佛出現(xiàn)一條,永遠(yuǎn)也無法逾越的鴻溝,將他們與生機(jī)隔絕。
“你們兩個小東西還想跑出去,難道這里不好么?”金丹修士笑呵呵地說道。
只見此人的全身纏滿了黑白相間的布條,根本看不出其長相如何。
丁寒強(qiáng)忍著劇痛,他的左肩還不斷在流血,畢竟是被熾煉鬼手所傷,即便服用丹藥,可傷口哪有那么容易愈合。
金丹修士瞥了一眼丁寒的傷勢,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嗯,能從小狼女手里逃掉,說明你們還不錯,只可惜運(yùn)氣差了些,遇到了我,就把你們的神魂乖乖交出來吧?!?
說話間,這金丹修士就要上前吸取丁寒和柳風(fēng)揚(yáng)的神魂。
此時丁寒的腦海中,還回蕩著剛才那些孩童死去的樣子,還有安梁城內(nèi),不斷傳來無助絕望的慘叫聲,痛苦的哀嚎聲,無力的求饒聲。
這讓他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憤怒。
此時的怒,無法阻擋,這種感覺從來都沒有過。
什么謹(jǐn)慎,什么算計,全都被他通通拋到腦后。
這一刻,他只想殺人。
“既然怎么都是個死,那我就用畢生功力和你斗!”丁寒怒吼一聲,聲音中充滿決絕。
柳風(fēng)揚(yáng)也破聲吼道:“方兄,我雖實力不強(qiáng),但是必定和方兄一起,和這個老鬼死戰(zhàn)到底!”
金丹修士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看了一眼身后合并完成的大陣,隨即淡淡笑道:“現(xiàn)在就算我讓你們走,你們也出不去了,我真想知道,沒有血魔印的你們,又能撐多久?”
丁寒祭出三把飛劍,緩緩圍著他旋轉(zhuǎn)。
他二話不說,直接拿出兩瓶恢復(fù)氣血和法力的丹藥,嘩啦啦的將整瓶丹藥倒入口中,開始瘋狂咀嚼起來。
這次不拼命都不行了,是藥三分毒,照這個吃法,就算恢復(fù)效果加快,可身體也會承受巨大的負(fù)擔(dān)。
但這種時候,丁寒再也顧不上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