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限狀態(tài)也有差距。
之前的破限,是生物芯片操縱之下,完全托管。
可現(xiàn)在生物芯片已經(jīng)休眠,周宇軒親自操縱的破限狀態(tài),完全無法發(fā)揮全力。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房頂固然是周宇軒的主場,可三條獵犬并沒有比之前慢多少,他必須竭盡全力,才有突出重圍的希望!
“至少對方速度確實放慢了,狗這種東西,對跳躍還是沒那么擅長?!?
霧氣已經(jīng)稀薄了起來,最多五百米,他就能沖出濃霧!
獵犬也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它們的脊背再次弓起,利箭一樣跳了起來。
風(fēng)聲獵獵,周宇軒本能回頭,恰好看到獵犬已經(jīng)躍到半空!猩紅的瞳孔里已經(jīng)映出了他的影子!
“瘋了吧?”
獵犬距離他起碼二十米。
再好的彈跳肌肉,也支撐不起這樣的跳躍。
借力點(diǎn)在哪里?
然而,就在獵犬跳到半途的時候,濃霧中忽然沖出了第二只獵犬!
它準(zhǔn)確地沖向彈跳的獵犬下方,上方獵犬四肢一蹬,居然以第二只獵犬為跳板,橫跨二十米,周宇軒甚至能看清對方嘴里指頭長的獠牙!
并且,對方擺出了再次彈跳的姿勢!
和上次不同,這一次彈跳,對方距離周宇軒已經(jīng)在十米內(nèi),它不僅僅是彈跳,同時擺出了攻擊架勢!
百分之百會被追到了……周宇軒深吸一口氣,一個急剎車轉(zhuǎn)過身來。
有古話說過,獨(dú)木橋上相遇的雙方,只有勇者才能活下來!
每一根神經(jīng)都繃到了最緊,他甚至能感覺到肌肉的脹痛。
同時,第三只獵犬沖出,彈跳獵犬再次一蹬,兩次空中接力,周圍二十米都是它的捕獵范圍!
“吼——?。 ?
兇猛的叫聲響徹街區(qū),那張能把周宇軒一口咬斷的嘴瞬間出現(xiàn)在面前!
間不容發(fā),他弓腰,身體斜側(cè),拳頭扭動,朝著獵犬頭部趴著的怪物用盡全力打了過去!
噗嗤!
一拳正中眉心!
然而,讓周宇軒震撼的是,他的手竟然直接穿過了獵犬!
“這是……血?”
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獵犬瞬間崩潰!化作漫天血雨,將他牢牢包裹其中!
極度的危機(jī)感沖上心頭,周宇軒知道自己判斷失誤了,多變的能力,這才是覺醒者最難纏的地方!
這三條赤犬,居然全都是鮮血凝結(jié)!這才是對方真正的殺手锏!
狗會被打死,但是當(dāng)它們追上獵物,重新回歸血液形態(tài)的時候,根本打不破這座水牢!
入眼處盡是一片血紅,他看到周圍波紋蕩漾了兩下,整片血水牢籠再次擴(kuò)大了幾倍!那是另外兩只赤犬也融合了進(jìn)來!
他模糊看到血牢外站著一道人影,他用力揮出一拳,可只在水中蕩起片片波紋。
完全使不上力!
血牢外的人影仿佛非常享受,他并沒有動手,而是在欣賞。
咕嘟……咕嘟……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濃烈,一分鐘后,他再也忍不住了,本能地張開嘴。
頓時,血液瘋狂往他肚子里灌去,一股難以形容的灼痛猛地從肺部升起,他拼命抓著自己的脖子,但根本無濟(jì)于事!
意識漸漸消失。
…………
發(fā)生了什么?
周宇軒搖了搖頭,他只記得被困在血球之中,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再也記不得了。
過去了多久?
不知為什么,現(xiàn)在時間的概念在他腦子里變得有些模糊,他只記得一個想法:安迪……安迪……
自己要去安迪家里……做什么呢?
他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總覺得頭有些沉。
不管了,安迪……去了他家應(yīng)該就知道了。
對了,安迪是誰?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對……沒錯,吃,肚子好餓……周宇軒抬起腳往前走,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長高了?周圍的建筑都變矮了不少?
“安迪……”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你的好朋友來找你了……”
…………
蠟燭在黑暗中跳動,桌面上放著一疊書,《神秘的起源與論述》《煉金術(shù)法陣?yán)L制》以及《母豬的產(chǎn)后護(hù)理》。
鐵質(zhì)的桌子沒有銳角,四角用軟木包住——不只是桌子,房間里只要有銳角的地方全都經(jīng)過處理。墻壁甚至鋪上了一層毛毯,上面懸掛著發(fā)黃的木質(zhì)燈具。
哪怕是在家里,老安迪神甫也穿著那件黑色教士服。
他正帶著眼鏡,捧著手中一本書閱讀,小安迪正坐在桌旁,不停喋喋不休。
“父親,我真的很擔(dān)心他?!?
“你不知道他的養(yǎng)父母家庭,很可能家都不讓他進(jìn)!”
或許是受夠了他的話嘮,老安迪神甫終于合上書,肅容道:“安迪,他送你回來,我很感謝他,他是你的好朋友?!?
“但站在父親的立場上,當(dāng)時我只能帶走你!現(xiàn)在我也不可能讓你出去!”
他深吸一口氣:“而且他比你想象中的強(qiáng)大!”
“可是……”
“好了!閉嘴!”老安迪神甫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如果你想反抗我的決定,就先學(xué)會獨(dú)立!”
“現(xiàn)在,把自己綁在床上,下一次顛簸不知道什么時候會……”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父子對話,隨后,門口響起一個柔和的聲音:“安迪,是我。”
安迪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難以置信地說道:“周?”
“是的,沒錯?!敝苡钴幍穆曇粜α似饋恚骸翱梢宰屛疫M(jìn)來說話嗎?”
“當(dāng)然!”安迪立刻站起,同時看了看父親的臉色。
老安迪神甫也有些難以置信,喃喃道:“這種情況下……他居然真的穿過大半個城區(qū)過來了?”
“呵……”
看來真的是吾主的旨意。
他搖了搖頭,親自起身開了門。
小安迪就在他身后,他清楚看到,開門的瞬間,父親的身體顫了顫,然后整個人都頓在了門口。
“父親?”他愕然走了上去:“你們……”
下面的話,被死死堵在了喉嚨里。
門口堵著一張臉。
那是周宇軒的臉,他看的非常清楚。
可是……那張臉足足有大門大??!
看到他們的反應(yīng),周宇軒縮回了脖子,他很疑惑,自己的朋友怎么好像不認(rèn)識自己了?
不過……他好香。
他忍不住伸出兩米長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刀鋒一樣的牙齒還滴著血水,強(qiáng)忍著饑餓,禮貌問道:“我可以進(jìn)來嗎?”
安迪本能地退了兩步,瞳孔收縮,嘴唇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面前是一只脖子足足有三米,全身鎧甲化的怪物!
對方身上長滿了排列整齊的呼吸孔,就像腮部,手部,腿部多出了一個關(guān)節(jié),背上的甲殼打開,幾只透明的翅膀正撲拉撲拉狂扇著!
脖子就像蛇,柔軟地沒有脊椎,只有臉部還保持著周宇軒的模樣。
“別怕,兒子?!?
老安迪神甫的聲音忽然傳入了他的耳朵。對方義無反顧地?fù)踉诹诵“驳仙砬啊?
“進(jìn)去,關(guān)上門,千萬不要出……”
噗嗤!
話音未落,老安迪神甫人已經(jīng)飛了起來!
“啊——!?。?!”劇烈的恐懼終于突破了極限,小安迪放聲尖叫了起來。
周宇軒的脖子上裂開了一個大口,一只觸手閃電一般穿透了老安迪神甫的肩膀,將他“釘”在了房內(nèi)天花板上!
“父親?。 ?
然而,老安迪神甫并沒有恐懼,眼中反而有些釋然。
他一把抓住了哪根觸手,喘息著笑道:“我還以為是覺醒者失控。”
“可惜你只是剛剛破限啊……”
他另一只手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十字架,用盡全力呼喊道:“庫迪姆勒維薩?。 ?
那不是巴比倫的語言。
而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極富韻律的詞匯。
可就在聲音喊出的剎那,十字架陡然爆發(fā)出劇烈的光輝!宛若黑夜中升起的太陽!
“滋——??!”灼熱的劇痛從周宇軒全身傳來,他忍不住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無名恐懼從心底滋生,他立刻縮回觸手,身后翅膀狂震,想要飛入空中。
可是,那些光芒就像一只只手!死死拉住了他!
很快,他整個身形都被光芒吞沒!
撲通……小安迪已經(jīng)顫抖地癱坐在了地上,他親眼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在光輝里化為了灰燼!
這是噩夢,對吧?
撲通……另一邊,老安迪神甫的身體摔落倒地上,這個聲音終于喚醒了小安迪的神智,他渾身一抖,鼓起勇氣跑過去扶起老安迪,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父親!父親!你沒事吧!”
剛才不過短短十幾秒,卻顛覆了他的世界觀!
“我沒事?!崩习驳仙窀Φ穆曇粲行┥硢?,他捂著血流如注的肩膀:“去把醫(yī)藥箱拿來?!?
小安迪咬著嘴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剛走了兩步,忽然道:“父親,周……周怎么樣?”
“他失控了。”老安迪神甫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一絲不忍:“小安迪,你知道我為什么從不建議你走覺醒者的道路嗎?”
他垂下頭,沉聲道:“這條路太危險……太危險了。”
他的聲音低沉了起來:“科技已死,現(xiàn)在是神秘覺醒的時代……至于你這位朋友,我不知道他從哪里得知的覺醒方法?!?
“可一旦失控,就再也回不去……OH,厚禮蟹??!吾主在上??!”
太陽般灼熱的光芒已經(jīng)過去。
街道上鐵板都被燒得焦黑。
可就在門口,躺著光溜溜的周宇軒!
老安迪神甫已經(jīng)震撼地站了起來,張大了嘴,瞪圓眼睛。
回來了……
有人從失控邊緣回來了!
這怎么可能!!
“父親……”小安迪也走到了旁邊,他根本不知道這一幕對父親是多大的震撼。
他伸手摸了摸周宇軒鼻子,立刻興奮說道:“周同學(xué)好像還有呼吸!”
“救他嗎!他不是怪物!父親你相信我!”
老安迪神甫愣了足足十幾秒。
隨后猛地清醒過來!
“救!”
“立刻救!”
“把他搬進(jìn)屋里!我來善后?。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