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衣人拉著秋合快步離開了這里;而另一個人將茉楓拽到了陽竹面前,好幾個身材健碩的西裝男將茉楓團團圍住,使本就不亮的房間變得更加昏暗無光,他沒法逃脫,看來這場交易并非平等…
“你想發財嗎?”盡管陽竹戴著墨鏡,但茉楓依然能從幽暗的鏡片中隱約看出那種詭異的眼神,想一頭伺機而動的野獸:“你的從亞克蘭帝來的,對吧,你叫什么名字”
“茉楓”茉楓斷定面前的這個人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你看起來并不差錢,不過,你難道不想變得更加富裕嗎?畢竟有錢可以為所欲為!”陽竹說著大笑起來,那是得意而又虛偽的笑
茉楓只是盯著陽竹,沒有說話,腦海中不斷回想著秋合的告誡。茉楓明白,這些話術陽竹已經說了無數遍,并且面對的都是一些知識匱乏并且自制力不足的富人……真是可悲
“你在猶豫什么…?”陽竹突然把聲音壓得低沉:“我從來不會對一個我不信任的人說出我的底牌,可我信任你…”
“我可以教你如何作弊去贏下那些人的天金,不過…作為報酬,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些事”陽竹冷冷說到:“這件事成功之后你可以直接拿著錢離開…”
茉楓明白這不是選擇題,無論如何他都只有一個選項
陽竹說罷從沙發下拿出一個鑲嵌了許多寶石的箱子,輕輕地放在桌子上,由一邊的男人將其打開,里面是整整齊齊的天金
“這里面有一百萬…信不過我可以現在清點”陽竹將箱子推向茉楓:“你應該很清楚,這個機會只有一次……”
陽竹沒有任何強迫,但迫于壓力,茉楓別無他法,但他已經見過秋合可憐的模樣,他不會像那樣
“…”陽竹兩手一攤,原本向前探望的腦袋收了回來,靠在沙發上:“看來你沒有機會了…”
陽竹剛準備拿出槍殺死茉楓,周圍人的也害怕地退了幾步,但茉楓從箱子里拿出一疊天金
“好,我答應你”他笑了笑
———與此同時,秋合這邊——
黑衣人將秋合帶到了奇天大樓的第十層,運氣在這非常重要,這里以輪盤為賭法
突然間,秋合感覺水汽非常重
秋合對這里非常熟悉,在第十層中有三個小層:第一小層是簡單的以天金為賭注;第二小層是以身份為賭注,完全輸掉則會被降為奴隸;第三小層則是以生命為賭注,雖然殘忍,但從不缺乏賭徒
不過大多數理智的人不會去冒這個險,但層數越高,獲得天金也就越豐厚,一些已經輸光所有天金的人會鋌而走險,走向第三小層,但沒有人能在那個地方活著走出來;沒有一些能力的人在這里絕對只會像敗犬一般茍延殘喘,最終以難以想象的結局收尾,欺騙的惡臭味彌漫在這里的每一處地方,散亂的賭桌上、周圍人的言語中、空氣內、酒精里,無處不在,在死亡面前經不起任何感情的考驗……
“輪盤地獄…?我已經來到這里三次了,你們的老大還真是喜歡多此一舉”秋合看著眼前癲狂的賭徒,不屑地笑到:“輪盤最大的作弊者并不是那個轉輪盤的人,也不是輪盤本身就存有機關…真正的作弊者,在第十一層…!”
黑衣人面無表情,淡淡地說了一句:“陽竹大人有他自己的安排……”
秋合感覺到周圍的水汽不斷加重,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次,我十分有把握,回去告訴你們的老大,這一次沒人能阻止我”
突然,一張賭桌被掀翻,桌上的天金和籌碼散落一地,一些昂貴的紅酒也被打翻了
“我不賭了…!我不賭了…!我要回國!快發我回去!”一個身著骯臟的西裝的男人怒吼到:“你們絕對是一伙的!把我的錢還給我!”
所有人都被這突發的意外嚇了一跳,雖然如此,但這是常有的事,沒人會過分在意;不出意外,這個男人會被帶走,至于帶到哪里,這就不得而知了。很多接受不了從貴族一夜之間跌至奴隸的人,要么在失去一切之前讓其他人也失去些什么;要么獨自承受,將命運托付給那不存在的神明…
秋合對此習以為常:“神明嗎?如果真的有的話,倒是出來讓我看看…”
“他的氣命不多了…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角落,微微搖了搖頭:“氣已盡,命當絕,沒有人能救得了他了…”
站在秋合身邊的黑衣人上前逮捕引起動亂的男人,秋合則是看向一邊的老人,看見他的孤獨坦然,獨自閉著眼,仿佛與周圍的氣場格格不入,一件單薄的白褂披在身上,但難藏他的不凡之息
但水汽也隨之加重,漸漸壓的秋合喘不過來氣,但周圍的人似乎沒有影響
老人發覺有人在看著他,睜開半閉著的眼,一瞬間,一股清爽的氣流撲面而來,秋合跌倒在地,那一刻,秋合的內心仿佛被一條清澈綿長的溪流穿過,又像是被猛烈的洪流沖刷,如同接受心靈的洗滌,變得干凈而又純潔
【水居·止】
秋合能明顯感覺到面前的老人非同尋常,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在這里幾乎沒有人的內心是善良的,如此強大的人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威脅,極大的威脅
秋合摸出藏在褲帶中的匕首,攥在手心里,緊緊貼著大腿,這個過程幾乎沒有聲音,并且很快
“你在看著老夫?”老人只用一只眼看著秋合,手指對著他比劃著些什么
“毫無疑問…你是秋云的后人”
秋合隱藏匕首的手中突然溢出許多水,將褲子浸濕,他急忙查看,手中的匕首竟化成了一灘不知從何而來的清水
“什么?!”秋合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怎么會…!?”
老人隨手將匕首丟在秋合面前,笑了笑:“哈哈…孩子,下次不要弄丟了”
秋合在震驚之余去拾起匕首,但在馬上碰到匕首時,竟又化成一攤清水,轉眼間,匕首又出現在老人的手上:“哈哈…跟秋云一模一樣”
秋合被當成無情的玩具,還沒緩過神來,手中殘留的水珠和褲子上被浸濕的部分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它們居然匯聚成一滴巨大的水珠,回到了老人手中,然后將其吸收
老人緩緩站了起來,佝僂著背走向秋合,將匕首遞給他,但依然只睜開一只眼睛,仔細打量著秋合:“你是秋良…?不,不對,他應該沒有這么年輕,你應該是秋良的兒子…或者是秋月的兒子”
秋合并不想回答,接過匕首藏回了褲帶
秋合猛地意識到,眼前的老人或許比陽竹更強大,從老人呼吸的氣流中秋合發現,他的呼吸極其穩定,穩定得不像話,仿佛一尊大佛矗立在那
老人觀察完后站直了身體,秋合再次被震驚到,老人的身高足足有一整層樓那么高,秋合挺直了背才快有老人的腿高
老人居高臨下地盯著秋合,一種無法言表的威嚴直沖秋合的心臟,他連一口大氣也不敢喘,只能弱弱地仰看著老人
“人神不可見、人神不可通,你能看見老夫,一定是有過人之處,老夫終于等到你了,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老人的嘴沒有動,但秋合聽得一清二楚
“上天…?”秋合喃喃到
“天者,命也,世界上本沒有人能看見神,但一旦看見神,那就必然超脫世俗,這是時、質、能、命四者相結合的成果”老人又嘆了口氣:“雖說超脫世俗,但時間也有長短之分,你是秋家之后,沒有神力,遇見老夫也難以做到一步登天,畢竟秋家是唯一一個沒有被賜予神力的亞克蘭帝內族”
秋合似懂非懂,但老人已經從威嚴變得慈祥,雖然只睜開一只眼,但眼神依舊銳利,似乎一切事物都逃不過他的眼神
“是…”秋合仰望著老人:“是…是神嗎…?”
“是,老夫乃水神,天定見約,天要老夫跟著你,但老夫不知道怎么才能輔佐一個無神力之人,但愿你和秋云一樣”
老人聲稱自己無名無姓,自己所輔佐之人的名字便是自己的名字,老人還說了自己是水神中的澗派
澗者,司掌溪卒者也,汲夜雨潤之,溪者,輕也,疾也。故澗者以輕快而著。
老人本名司荒,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替他取的了,他自己也忘記這個名字的寓意。
在亞克蘭帝帝國建立之前很久很久,老人就已經存在了,至今已經五百三十六歲,老人上一任所輔佐的對象是當今的寒水之神,據說寒水之神也存在了非常久,習得了澗者的輕快,又融合了自己的寒冷與鋒銳
雖然老人的力量以輕快著稱,但在必要時刻,能做到以緩制疾,緩緩流動的水在他的手里更能一展威風,任何事物在他的手里都是緩而穩、疾而銳、變化無常
一人一神都不敢相信面前的會是自己未來會一直要跟隨
這究竟是上天的安排?還是你我的緣分?讓秋合遇到了真正的神,這讓秋合也覺得非常的離譜。不過,他們都相信,這一切都是必要的、有關聯的……
天者…命也;命者…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