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郊,秦嶺山下。
子午鎮。
天下有兩個子午鎮,一個在長安郊外,一個在漢中,兩個子午鎮,一南一北,貫通的是一條兇險萬分的子午棧道。
子午鎮臨時軍營,大軍正在操練。
武威,武昭,武猛,武賁。
四面大纛,迎風獵獵。
這就是神武軍五營主力之中的,四營兵力,除了遠在西涼的武毅營之外,其余主力,基本上都在這里了。
“殺!”
“刺!”
“沖!”
此時此刻,他們正在進行熱火朝天的訓練,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在這校場內外,不斷的回蕩起來了。
神武軍作為嫡系。
早就已經換裝了。
李桓就算是窮,也砸鍋賣鐵,把自己嫡系兵力,武裝到牙齒去。
漢朝的兵甲承制于秦朝,不過漢朝崇尚火德,兵甲多以黑紅為核心,李桓更加喜歡紅色一片天,所以神武軍西熊軍換裝的時候,是新設計的軍服,以紅色為核心,勁裝,方便,綁腿,那都是新增加的元素,另外甲胄方面,以皮甲為主,但是也少。
其實武器還比較好鍛造。
但是甲胄,在這個時代來說,顯得更難得,因為鍛造能力不足,所以軍中,并非人人披甲的。
“駕駕駕!!!”
一匹快馬飛奔而來。
身負赤色火焰的旗幟,這是代表軍令傳訊的標志,那么是在長安城鬧市之中狂奔,那路人,馬車,都要直接避讓。
“報!”
傳令兵下馬,送上一份奏報:“今日早上卯時,徐榮將軍已經出兵大散關,開關出城,迎面與益州主力東州軍撞上,遭遇兩戰,一勝一負!”
“繼續打聽消息!”
李桓站在校場高臺上,目光看著下面的兵卒訓練,聽到傳信兵的稟報,拿起來了軍情奏報,然后沉聲的說道。
“諾!”
傳令兵離開了。
“看來他們是撞在一起了!”李桓仔細的看了看軍情奏報,上面很仔細,是徐榮親自寫的。
徐榮其實做的很小心了,領兵出關入漢中,每一步走的都是驚險萬分,試探再試探,才行軍,但是沒想到,還是撞在一起了,只能說明,對方也在圖謀大散關,甚至是已經埋伏多時了,不然不會撞的這么正。
“陳倉要過了渭水,才是大散關,大散關幾乎是懸乎在陳倉外面的,按道理,他們如果是埋伏多時了,應該能占領大散關!”
賈詡站在旁邊,低聲的說道:“主公,大散關會不會只是疑兵,進攻大散關就已經不容易了,想要越過渭水,進攻陳倉,更是難上加難!”
“往往很多東西,你認為不可能,他們才會這么做,戰場上,正奇要結合,才是戰略戰術正確使用!”李桓想了想,說道:“劉君郎應該不是在故布疑陣,而是在試探,甚至是,引蛇出洞!”
“引我們出大散關?”賈詡皺眉:“打輸打贏了,他能得到的好處,都不是很多啊,而且把漢中拖入戰爭之中,他難道就不擔心漢中百姓嗎?”
“呵呵!”
李桓冷笑:“他劉君郎心中,有什么百姓啊,勝負才是關鍵,而且他這戰略部署,看似沒有什么大問題,而且還很精明,可透露出來的,就讓人瞧不起他了,想要北上,又不想打硬仗,做大事而惜身,這是漢室宗室的老毛病了,四百年來,他們高貴而不可撼動的皇族地位,早就讓他們迷失自己了,覺得天下人都可以死,自己不能死,讓他們即使除了一些杰出如同劉焉劉表之流,都要在做什么事情的時候,千算萬算,才敢去做事情了,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沒有了,信奉的永遠都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說白了,就是豁不出去。
在盛世。
這種做法,是對的。
但是在亂世。
豁不出去的人,都是笑不到最后了,七分靠拼命,三分還在天運,老天爺都不垂簾你,你也永遠走不到最后,敢拼的人,但凡有一分的天運,都能成就一番大業。
“那讓徐將軍收回來?”賈詡道。
如果益州軍真提前有了埋伏和準備,那么這一戰,就不應該這么打了。
“不用!”
李桓擺擺手,說道:“徐榮沒有提出撤回來的想法,那本將軍是絕對相信徐榮的,讓他們繼續進攻,更加兇狠的進攻,最好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大散關那邊去!”
“諾!”
賈詡招來一個傳令兵,讓他去傳令,傳李桓的意志。
“通信營建立的怎么樣?”
李桓問賈詡。
他對這個時代的通信手段,算是徹底失望了,既然技術做不到最優秀,那么就付出沉重的代價,以人力彌補不足。
戰場上,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協調,龐大的戰場,靠單兵力量,是難以維持勝利的,強如當年的西楚霸王,都能讓戰陣和人命給一點一點的堆死了。
戰場上,要保持配合,各部門的協調,信息對稱,就顯得異常重要了。
這是需要通信的。
李桓打算建立一個專業的通信營,保持他麾下各軍,各個戰場之間的通訊,哪怕不能及時,也不能好像如今這樣,什么都要拖好幾天,才能有消息。
多一天,知道另外一個戰場的消息,就有機會拿到先手。
這是屬于戰略戰術的優勢。
“戰馬優先提供,各軍各營挑釁最精銳騎術最出色的將士,目前已經初具規模,但是想要投入使用,還需要一些時日!”賈詡低聲的說道:“另外我們找了一批訓鴿的人,專門組成一個飛鴿屯,以長安為核心,輻射周圍,一旦成型,我們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戰場上的消息進行交換!”
飛鴿傳書,已經是這個時代,最出色的一種傳訊手段了。
“不要太吝嗇了,繼續加大投入!”李桓說道:“這一次或許我們還用不上,但是天下大亂,我們日后,少不了征討各路諸侯,大戰會越來越多,通信營非常重要,首先,就要保證自己的驛站,保證自己的驛道通順,一切優先,軍情第一!”
“諾!”
賈詡點頭,他想了想,低聲的說道:“某想讓,把通信營的驛道和黑烏衛的重疊,一方面是節省資源,另外一方面,可保駕護航!”
“可以!”
李桓想了想,點頭說道:“黑烏衛既然放在明面上了,你就敞亮一點,光明正大的去做,不用偷偷摸摸!”
他把黑烏衛和東廠分的很清楚的,東廠更加隱秘一些,但是黑烏衛,他是放在明面上的,這就是未來他針對內外所有敵人,懸著的一把達摩克斯之劍。
有些東西,其實威懾的作用,大過實際作用的。
“明白!”賈詡點點頭。
“主公!”這時候,神武軍中郎將李傕披甲佩劍,摘掉了頭盔,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對著李桓,有些恭謹的拱手行禮。
作為一個兄長,給弟弟行禮,不舒服是有些的,但是地位就是地位,特別是軍中,上下階級那是非常清晰的,一旦戰場上,上下不明,軍令就會不通。
“大兄,武猛營和武賁營的實力如何?”
李桓坐下來,輕聲的問。
他麾下的神武軍,陳倉練兵的三營主力,自然是不用擔心的,底子好,實力強,軍紀嚴,戰斗力放眼全天下,都是最頂級的。
但是后來訓練出來了,武猛營和武賁營,那可就差很多了,此戰,也是考核他們的關鍵一戰。
“比不上武威營,也比不上武昭營,但是某家相信,他們戰斗力,已經不亞于西熊軍任何一個營的實力了。”李傕當初被拿下北地營的時候,還是有些失落的,但是當了神武中郎將,真正見識到了神武軍的實力,他卻發現,所謂的北地營,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為將者,就應該率領神武軍這樣的軍隊,這才是有威勢。
“時間不多了!”
李桓提醒說道。
“現在就可出征!”
“好!”李桓滿意的點點頭:“計劃已定,我會親自率領武威武昭兩營主力,通過子午棧道,進入漢中,你率領剩下兩營,押送輜重,后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