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才說賈詡,半刻鐘之后,賈詡就回來復命了。
從弘農回來的。
這就是說明,弘農的事情已經完結了。
賈詡是一個很有規矩的人,投誠就是投誠了,不會三心兩意,直接半跪行禮:“屬下拜見主公!”
“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跪!”
李桓是很討厭這種跪著行禮的,感恩可以跪,跪的是良心,拜神可以跪,跪的是心安,但是這種人和人之間的跪,時間長的,跪的人站不起來,被跪的人有了枷鎖,都擺脫不了這種主子和奴才的身份了。
“我們大將軍府,日后都不許有跪禮,有事沒事的跪,跪什么,禮在心不在跪,跪起來了就不是禮數!”李桓淡淡的說道:“記住了嗎!”
“諾!”
賈詡站起來,眾人也紛紛點頭。
不管為什么。
李桓現在是主公,他有權力定新的規矩,事實上很多人也不愿意跪,只是跪禮深入人心了,總想要跪一跪,表忠心。
“坐吧!”李桓對賈詡擺擺手,指著旁邊的位置。
“是!”
賈詡坐下來之后。
李桓問:“弘農那邊,怎么樣?”
“皇甫嵩出手,朱儁和盧植投降了!”
“無條件投降?”
“他們倒是想要談條件,我直接就擺出了陣型,要么戰,要么降,他們看拗不過,就放棄兵權了,不上一兵一卒,俘虜一萬八千六百二十七將士,不過……”
“不過什么……”
“老幼比較多,真正的精兵,不過五千而已!”賈詡說道:“憑著這點兵力,守住雒陽,這朱儁和盧植,非常可怕,說老實話,如果這一次不是我們三營主力齊出,而且又拿到了他們準確的行軍路線和消息,想要拿下他們,可不容易,而且這里面,皇甫嵩的功勞很大,他不說降,就肯定要打一仗,打起來,哪怕贏,那也是慘勝啊……”
這是賈詡最高的評價了。
很少有人能得他這樣的評價。
就算是當初打韓遂馬騰,他都沒說什么。
“呵呵!”
李桓忍不住笑著贊譽起來了:“這大漢還是有人才的,特別是領兵打仗的,不管是皇甫嵩,還是朱儁,那都是當年打黃巾打出來的百戰之將,在戰場上,小看他們,那是會吃大虧的!”
他問:“投降之后,兩人精神狀態怎么樣?”
“朱儁還好一點,盧植身體情況好像不太好,進了京兆就直接病了……”
“讓岳郎中去看一看,還有……”
李桓想了想,說道:“讓他進宮去和天子聚一聚,給他點活下去的希望,不然他要是這么死了,我們就虧大發了!”
“主公還想要招攬他們?”
“招攬他們,不好說,這些老家伙,認死理,但是……”李桓笑著說道:“我是朝廷大將軍,他們如果認這個朝廷,讓他們出去打仗,他們去不去……”
“去,也未必用心啊!”旁邊帶著斗笠的蔡琰低沉的說道:“心不在我們大將軍府的人,可不能用,特別是戰場上!”
“不著急!”
李桓倒是很寬心:“天子只要和我一條心,天子的人,就是我們大將軍府的人,有時候用人,不要太局限了,是個人才,都能發揮他的優勢的,盧植不能死,還有,朱儁也不必盯的太緊了,告訴皇甫嵩,他擔保下來的人,出了問題,我就找他!”
“諾!”
賈詡點頭。
“張溫已經到涼州了,涼州牧的府邸也搭建起來了,這涼州的問題,必須要解決了,武毅營西行刻不容緩,武威營和武昭營,看得住長安嗎?”李桓問賈詡,這問題的,問蔡琰,蔡琰回答不了,只有賈詡最清楚。
“有點難!”
賈詡苦澀的說道:“要是平時沒問題的,但是大將軍要整肅整個西涼的兵權,我怕他們會反,特別是北地營,北地營戰力最強,北地營一反,西涼內戰就迫在眉睫了,北軍現在讓皇甫嵩統領,皇甫嵩心思這么沉,戰術上完全對我們進行欺騙,我們到時候想要調動北軍,不會這么輕易,還有一個隴西營,隴西營是精銳,可也是董氏嫡系,董璜雖然背叛太師,可他是控制不住太師的影響力的,這隴西營到底是他董璜在控制,還是太師在眉縣塢堡遙遠的控制起來了,還是二話,太師能這么順利的離開長安,不可能不在長安留一個釘子,這隴西營,我是不敢寄予希望的……”
他頓了頓,喝了桌面上的一盞水,然后繼續分析起來了:“張濟還在猶豫,現在我們和那些西涼將,雙方都在拉攏張濟,張濟的武都營也是主力之一,如果武都營能堅定的站在我們這一邊,整肅西涼軍就容易很多,但是如果武都營都反了,那么咱們勝算很小……”
說著,他忍不住抬頭,看著李桓,問出來:“主公拿下遼東營,為什么把關西營給放出去,華雄現在正在拉攏四方,整個西涼將,都知道你要收攏兵權了,這事情等于放在明面上了……”
“就是要放在明面上!”
李桓平靜的回答:“陰謀詭計成不了大事,哪怕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們給集中起來,一網打盡,他們的手下也不會服我,我是大將軍,大將軍要收攏兵權,那就是朝廷要收攏兵權,自然要光明正大,躲躲藏藏的,怎么可能讓他們心甘情愿的交出兵權啊!”
“就算是放在明面上,你有足夠的大氣度,他們也不可能交出兵權啊!”蔡琰在旁邊給李桓潑冷水:“兵權是他們立足的根本,我們整肅西涼軍,等于是拿走了他們生存的本錢,誰也不會愿意的的,特別是李傕郭汜,那可都是他們的子弟兵……”
“現在不愿意,不代表以后不愿意,什么都是可以談的,價錢談不攏,那就加價吧!”
李桓不在意,他看著賈詡,問:“你是司隸校尉,我的要求不高,整肅西涼軍是我的事情,我來做,而你,就是要在面臨最壞結果的時候,不惜一切代價,保住這京兆的安全,今天在京兆打的仗夠多了,我不希望還有在這一片我們立足的根基土地上,再爆發任何異常戰亂!”
“臣,當不負主公所期望!”賈詡堅定的點頭。
“馬超怎么樣?”李桓突然問。
“是一頭西涼之虎!”賈詡說道:“他和龐德聯手,不管是武力,還是排兵布陣,都很有章法,年紀小一點,缺乏一點經驗,可只要彌補他們這點經驗,他們日后必是吾等之猛將!”
“我不懷疑這一點,我懷疑,他們會不會有二心!”李桓嘆氣:“我們西涼人,不怕沒才干,就怕心不定,漂著漂著,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所求之路到底是什么!”
“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么!”
賈詡說道。
“嗯!”李桓點頭:“那你就多做點工作,武昭營是我們的核心戰斗力,不能出問題了!”
“諾!”
賈詡想了想,又問:“要不要我用馬超去影響一下馬騰!”
“不用!”
李桓搖頭,忍不住笑起來了:“老家伙比小的好對付了,小的意氣風發,作出決定不好改變,但是老的,現實的很,可太容易做出來的決定,也會很容易改變的,得讓他們自己想明白才行,衡量得失對錯,他們心里面有一盤賬啊!”
他沒有做馬騰的工作,就是覺得,做了也沒有意義。
馬騰這種老江湖。
可不是這么好忽悠的。
現實會逼他走出決定了,至于是什么決定,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那韓遂……”
賈詡沉聲的問。
韓遂和馬騰都是后來進入長安的,他們的主力基本上被李桓打殘了,可手里面還有一些殘兵,當初也是李桓為了讓他們在長安立足,才松松手而已。
可他們的影響力,還是有的,特別是在西涼將之中。
這一次兵諫。
韓遂又一次選錯了,他站在了董卓的這一方,所以被張濟和馬騰聯手鎮壓,也幸虧他九曲蓮藕的聰明勁,第一時間意識到不對,就直接放棄兵權投降了。
現在還關著。
“韓文約和馬騰不一樣,他沒路了,我給他的路,才是他的活路,放了他吧,然后給他兩條路,要么自己離開關中,要么讓他去找徐榮吧,他心思這么多,當一個主將不妥,當副將倒是蠻好了,給徐榮當個主簿!”
李桓淡定的說道:“這樣徐榮也能輕松點,從我這里走出去,他壓力很大,多一個人籌謀,多一分勝算,我可不想看到他夭折在這種事情上,未來,他能成大器!”
“是!”
賈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