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蕭培瑜,一直是我的夢想,當年,蠻族犯境,蕭培瑜隨其父帶兵戍邊。
他少年豪杰,勇武非常,幾場勝仗打的蠻族節節敗退。
而父親因剛方不避權要因言獲罪,自請外任到凜州。
我與蕭培瑜便在凜州相識,
當時凜州,因與蠻族接壤,戰事不斷,市無商賈,戶無雞豚。
又遇大旱,收成慘淡。
我便常喬裝參與救濟百姓,施粥放糧。
一日有刁民說粥太稀。
「騙誰呢?官府施粥,得插筷子不倒?大家看看這是粥嗎?都能當鏡子照呢?」
我情急:
「官府有糧,自然能插筷子不倒,可現下官衙也無糧,只能先給大家墊墊肚子。」
那人卻振振有詞:
「你說沒有就沒有?憑什么信你,除非打開庫房讓我們看看。」
說著他上前扯住我的袖子。
「看看,這衙門的人穿的都是綾羅綢緞啊,看咱們這破衣爛衫的憑什么?還長得細皮嫩肉的,像個娘們,肯定好吃好喝養著的,兄弟們,咱們上,給他衣服扒了!」
我徹底慌了,任憑如何使力也掙脫不開。
跟著我的小廝也不會武功。
那刁民眼看就要扯下我的前襟。
滿心絕望時,只覺胸前力松,蕭培瑜似從天而降般揮劍斬斷了那人的胳膊。
那人滾倒在地,痛呼:
「殺人啦,當官的殺人啦,殺良民啦!」
眼前男子上前一步,捅了那人的心窩。血濺三尺。
「官府施粥,實為救民,尋釁搗亂,動搖民心者,殺無赦!」
我從未見過殺人,嚇得傻了。
他解下斗篷給我披上。
拽著我的手腕,說聲得罪了,便抱著我飛身上馬。
周邊房屋飛掠,馬兒迎風疾馳,我的心也好像跟著飛了起來。
父親感謝他救了我,他也自此成了我家常客。
在凜州,沒那么多講究。
我彈琴,他舞劍,一邊吃油酥糕一邊下棋。
每次他都絞盡腦汁盡量輸的不留痕跡。
我喜歡他讓著我,所以從不拆穿他。
只有兩位父親看到會大笑著打啞謎。
「哎呀,令千金棋藝不凡啊!」
「呵呵,小將軍輸的辛苦啊!」
我不管,贏了就是贏了,于是頭上的簪,手里的帕,胭脂,繡鞋,短刀……
三年里,蕭培瑜輸給過我數不清的東西。
一個小將軍,陪我爬樹打棗,下河撈魚,閨中小姐禁止行為榜上前幾名都玩遍了。
只可惜他父親在一場戰事中因箭傷不治。
老將軍閉眼前對我父親說:
「把你的掌上明珠嫁給我那傻小子吧,看他有個賢妻幫他,我也放心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蕭培瑜哭,七尺男兒涕泗橫流哭的像個孩子。
那時我心里想,這輩子我一定盡我所能不再讓他哭了。
他習武帶兵有乃父遺風。
統領三軍,以武御敵,保凜州平安。
我爹,盤活經濟,整頓吏治,教化民風。
三年后的凜州變窮鄙為繁榮,我爹有功,被召回京,升任戶部尚書。
臨走前夜,蕭培瑜把他隨身帶的玉佩一分為二,其中一半送給了我。
當時那種抑制不住的歡喜,幾年后想起,仍會覺得悸動不已。
「松汐,三年內,如我能回京,一定娶你為妻。」
「此話當真?」
「我發誓!!」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我,隨即又暗淡下來。
「但若回不去,你就忘了我吧?」
我當時怎么答的?
「三年,你不來,我便來找你。」
我顧不上女兒家的羞怯,墊著腳吻在他唇上。
他當然更熱烈的回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