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突突——
于徹發出的疾風斬不斷與氣盾相撞,發出沉悶的響聲。
當程逸七人選擇當縮頭烏龜時,劍陣的防御確實非常強大。
即使星云異象被轟的激蕩不已,但打破打破的跡象那是一點沒有。
然后于徹也是不是很在意。
打不破又有什么關系呢?身后六人不斷傳真氣過來,他根本不用擔心沒藍的問題。
我他媽斬斬斬斬斬!
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又發出了幾十道劍氣開始了導彈洗地。
蓋亞?。。?
另一邊,看著雨點一樣飛來的劍氣,林澤凱終于受不了了。
特么的兩三百道劍氣啊,愣是沒一道分給別人的,全給他喂上了。
你是個初生吧?就這么追著我猛錘?
劍陣是一時打不破,但關鍵是,作為陣眼的他……
被震的都快拿不穩劍了啊!
“隊長,變陣吧,我要頂不住了!”林澤凱神色都帶上了幾分猙獰。
“天璇天璣天權,準備變陣,和我一起支援林澤凱?!背桃菀彩菨M臉無奈的下達了這個命令。
一旦有人倒下,以于徹鬼一樣的速度,劍陣就要馬上就要被攻破。
在不中斷氣機的情況下,他們四人快速變陣,一個閃身拱衛在了林澤凱的前方。
于某又怎么會放棄這種機會呢?他接連斬出五道寬大的疾風劍氣。
然后,隨著劍氣一同殺向敵陣。
“合力把他困死!”見于徹欺身而來,程逸非但沒有恐懼,還帶上了幾分興奮。
如果于徹逮著薄弱的玉衡星打,他們四人還真沒啥辦法,但如果沖著天樞天璇天璣天權四星來,那他們就有說法了。
北斗七星像什么?一個巨大的勺子!他們前四星,就是類勺子的箕型結構。
于徹敢進來,那不是就是甕中捉鱉,關門打狗么?
他們構想是好的,然而能不能實現又是另一回事了。
青色的殘影一閃而逝,手持曜日劍的那人如風般來到陣前。
突進而來的他神色很平靜,只見他輕輕的將劍往前一送。
這動作非常普通,似乎也沒什么力量感可言,就像往柴火灶里添了根木頭一樣。
平平無奇。
然而,就是這么輕飄飄的一劍,卻讓程逸四人心中升起了巨大的恐懼。
此刻,在他們眼中,世界的一切都被模糊化,只有那柄雪亮的劍占據全部視線。
作為隊長的程逸甚至無法分辨這一劍究竟要攻擊哪里,他只覺得眉心、咽喉、胸口甚至腰子這些要害處全部隱隱產生刺痛感。
九疇——兵字訣,未殺人,先殺心。
于徹并沒有把劍尖鎖定他們任何一人,因為怕把人家醫保額度刺沒了。
他對準的只是七星陣。
嗤,如同捅破窗戶紙一樣,劍陣被曜日劍扎穿。
然后便是氣盾崩解,星云消散。
曜日劍的劍尖最終停留在了程逸的咽喉前。
程隊長呆呆的看著身前寒光閃爍的劍鋒。
剛才,自己這些人,居然沒一個人反應過來?
程逸的肩膀慢慢松懈下去,整個精氣神都失了三分。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后忍不住發問:“這是什么劍法?”
“這叫咸魚突刺。”于徹將劍歸鞘。
“……”程逸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覺得我信嗎?
于某也不解釋,只是緩步走回自家隊伍。
這一次可是正面破敵,對面嚴防死守也沒能防住的正面破敵!
喻珉等人高興的直要與他擊掌相慶。
太給力了這隊長,有他在,他們要怎么輸?。?
另一邊的七人士氣則有些低落,再次品嘗到了失敗的滋味,他們一貫自信的心態已經動搖。
劍修社是一個八百余人的大社團,八百人里就選出他們七個作為一隊。
你要說讓他們時刻保持謙遜,正視自己和其他大學的差距,那是不可能的,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優越感存在。
為什么有句話叫做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呢?
就是因為你在這個層級是人上人啊,能得到巨大的心理滿足。
且不說這種心態健不健康,但至少,心底優越感很強的人,做事是不會猶豫不決的,
但現在,受到二隊的接連碾壓,他們已經在想,這場內戰究竟還有沒有繼續的意義。
他們是可以把第二次的失敗推給臨時變陣,但問題是,他們難道不是被于徹逼的不得不變陣拱衛林澤凱嗎?
如果上一場還能說是對手偷襲,這一場,就真的是硬實力碾壓。
他們已經沒理由可找。
程逸等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退卻之意。
“結陣!繼續比!他們一定有弱點!”
“六保一的戰術是不對的,他們一定有破綻存在!”
指導老師肖志勇已經上頭,于徹這種打法讓他感覺自己以往的教學理念像個笑話。
什么陣型變化,什么步調統一,什么攻勢守勢,在對手面前根本一點都發揮不出來,完全處于挨打狀態。
集合了另外六個人的力量之后,那個于徹就像一堵城墻橫在了面前,讓他無計可施。
“這一次,維持防守陣型的同時,緩步前進,攻破他們的劍陣!”肖志勇一咬牙,想出來一個新方案。
既然快攻會被搞偷襲,死守你又導彈洗地。
那我像戰車一樣慢慢推過來,總能跟你碰一碰吧?
肖老師確定戰術方案后,程逸等人只能勉力打起精神,開始執行。
雖然牢肖的行為很像無謂的掙扎,但他們幾個可都是被他一手培養出來的,話還是要聽。
愛面子的老頭罷了,有啥辦法呢?接著打就接著打吧。
然而,牢肖想在于徹這兒找回場子注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緩步推進,那是給了我什么時間?蓄力的時間啊。
那不好意思,絕影劍又有話要說了。
接下來一個小時的故事無需再贅述,牢肖人生中必然要經歷的些許打擊罷了。
碰上于徹這個初生,尤其是與他為敵的情況下,心態不小小的爆炸個幾回是不太可能的。
觀眾席的眾人則有點看爽了,他們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沖著于徹來的。
于某秒測靈柱的視頻傳的到處都是,他們想看看這個跨界去玩兒劍法的冠軍,到底是怎么個事兒。
現在,他們大抵沒有什么疑慮了。
“我聽說于徹在丹道社有個外號叫活初生,現在看來是真的。”
“保真的啊兄弟,我就是丹道社的?!?
“你說,這一隊被打成了這個鳥樣,他還能叫一隊嗎?”
“大約是不能了?!?
截止肖志勇痛苦的抱頭蹲下,一隊和二隊的最后的勝負比是0:13.
“你說,這初生學長到底能跨幾個界?。窟@都從煉丹這種輔助學科跑到劍法這種戰斗學科了?!?
“我也覺得不如一塊兒爆出來,要不然以后少不了像肖老師這樣被打擊到懷疑人生的。”
不管對手和觀眾作何反應,今天的戰斗對于徹七人都有重要的價值,訓練給他們的提升終究是有限的。
只有實戰,才能檢驗他們的方向是否正確。
比賽結果雖然是他們13勝0負,但一隊并不是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麻煩。
有兩次,他們出現了巨大破綻,如果不是隊長殺的夠快,還真有可能輸了。
于徹本人對這場內戰的輸贏其實不是很在意,他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六保一戰術下,對那些不夠強的隊伍,他們具有碾壓性的優勢。
所以,團隊賽前期,只要別簽運差到進死亡小組,基本上不用太擔心被淘汰。
但你要說能走多遠,于徹其實也沒有把握。
他們這個隊伍,缺點真的很多。
首先是修為低,一水的筑基初期,還有個煉氣巔峰的李如松,包括于徹自己,離筑基中期也還差一些積累。
其次是,完全沒有開發分支路線,什么變陣啊,重組啊,一起防御進攻啊,通通都不會。
就會結陣給他充電,然后沒了。
如果沒有一個靈魂型的打手,這樣的隊伍完全是不合格的,在大賽上就是炮灰。
不過于徹也沒有感受到太大壓力,團隊賽他可沒想過奪冠,那也太勾巴難了。
他感覺就算自己爆種,也很難贏臨大和臨仙大的一隊,混點獎金好了,個人賽的冠軍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內戰結束后,第三天的訓練依然持續到了晚上六點。
于徹又專斷獨行的讓他們練習了數千次結陣,不過這次多加了一個分陣。
也就是由六合陣分成兩個三角陣,這是為了應付陣型被破的極端情況下,還能讓于某重新集結力量發動反攻。
六點十分,眾人正是式結束訓練,準備去吃飯。
這時,李如松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于徹身前:“隊長,我想今晚在社團沖擊筑基境,能請你為我護法嗎?”
今天的兩次失誤,基本上都是對手發起進攻時,他沒能擋住所導致的。
李時松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但筑基這個東西吧,又比較玄學,心里欲念越是強烈,越是不適合沖擊境界。
不沖擊境界,他包是團隊里的一大突破口,沖擊境界,他又沒有必勝的把握。
萬一筑基失敗,他的狀態更是會下滑,讓短板更短。
因此,李如松現在很糾結。
于徹卻是笑了笑,他丹師大賽那會兒跟這個小兄弟的狀態很像。
碰上白芷這個強的不像話的對手,他也一度整的有點不自信,但是什么促使他下定決心的呢?
他略微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心態,然后對李時松道:
“如果你需要有人護法才能靜下心,那么說明今天不是突破的好時機?!?
“我倒覺得你該純粹一點,拋開劍道大賽帶來的種種念頭,拋開一切成績功利,以純粹的本能來做決定?!?
“一個劍客永遠不會向別人詢問自己該不該出劍,事情找到他的頭上,他自然會拔劍出手。”
“只有那個時候,他的劍才最利?!?
在最自然的關頭,用本能來抉擇么...李時松大概能明白于徹的喻指。
如果只有他自己,他自然不會猶豫,他也向來是一個果決的人。
但是,他也向來是一個不求別人施舍、不喜拖累別人的人。
眾人為這個大賽付出了大量的努力,又好不容易碰上于徹這樣的神隊友,如果在他這出了岔子,他真的沒法過意的去。
“李如松,別想這么多了,這不是還有我這個替補么?我跟你說,要是我先筑基,你可得讓我上場打個一兩把比賽。”
蘭宇星在這時站了出來,他現在對李如松沒有任何瞧不起了。
他話里似乎想搶上場機會,但真實的用意顯然是希望對方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而且實在不行,他也確實可以頂上,這幾天他可沒有在旁邊干看著,他都是咬著牙,也默默的和孫理理一起在旁邊練習著結陣。
“是呀,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了,我們也會幫忙的。”學妹也在一旁開口道,她雖然還是不太敢拿著劍打架。
但如果讓她躲在隊伍最后面的話,她覺得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只要看不見對手拿著劍,兇神惡煞的樣子,她就不會太害怕。
眾人紛紛開口安慰起李如松,讓他不要太緊繃。
龍公子更是表示,他可以為出錢李如松租一個外置核心,讓他在練氣期就擁有媲美筑基境的真氣。
至于為什么是租不是買,那自然是因為快月底,實力有點不太夠用來展示了。
“是啊放松些,你信不過我們,難道還信不過隊長么?”
剛把訓練服換成白裙的喻珉也笑著走了過來,站在了于徹旁邊。
“那也別太相信我,萬一我啥時候腳崴手滑,出現失誤了呢?”于某適時開了個玩笑。
相比高強度的競賽狀態,他還是更喜歡松弛一點的生活。
眾人笑起來,顯然是不相信隊長會犯這樣的失誤。
“謝謝大家,我再調整一下狀態?!备惺艿剿麄兊墓膭詈蛣裎?,李如松輕松了一些。
他掠過眾人的笑臉,最后停留在了于隊身上。
于隊,還有大家,請放心。
需要我上的時候,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這是他想說卻沒說出口的話。